“先去南方的公司考察一下，我们打算做点小生意。”李若羌说道。
李若羌毕业以后，就在国企上班，工资尚可。这一下辞职下海，有些让人猝不及防。
但是凭借李若羌的聪明才智，一定会闯出事业。顾淮西心里知道，这才是李若羌应该走的路，但是他还是希望李若羌成为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安安稳稳和自己度过一生。
对方越平凡，自己越能把对方抓到手中一般，虽然这种想法简直可笑。
“现在的工作不好吗？”顾淮西问。
“也挺好的，但是不自由，我觉得有些腻了。”李若羌说道。
他的家庭环境不错，在金钱上从来没有拮据过。早九晚五的生活，让他觉得没有意思。比起赚钱，他更像有一些人生的不同体会。
“好，那哥哥一路小心，我相信哥哥，以后一定会成为大老板的。”顾淮西笑着说道。
李若羌走了，顾淮西的生活依旧在继续。他拿李若羌越来越没有办法。自己和李若羌相比，实在是差劲，重生前的李若羌，事业有成，当时自己就算再讨厌对方，对方也能把自己强迫留在身边。
可是他没有钱，也没有其他有效的方式，没有让李若羌留在身边的筹码。守着的这所老房子，也可能会被抛弃。
他只能凭借李若羌的那一点心软，什么时候李若羌不心软了，自己再也没有办法留住他。
想到这些，他就不可避免的陷入消极的情绪中。
上一世，是只要想起来就会心痛的存在。
如果当时自己喜欢李若羌，那一定是让所有人羡慕的爱侣。但是那时候他执迷不悟，最后把李若羌，也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那些不敢直视的过往，如今倒是像是带着鲜血的甜味一样，让他从记忆的深处翻出来回忆。
李若羌说离开，这一离开就是几个月，顾淮西的考试成绩都已经出来了，他所报考的学校，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喜悦，见不到李若羌的时候，他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顾淮西偶尔回家，回家以后也沉默不厌。肖瑾和顾央，见到儿子整日落寞，也不免心疼起来。
等到新年临近，顾淮西还是主动去拜访了李若羌的父母，他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其实李若羌已经回来了，但是故意不联系自己。
知道李若羌真的不在，顾淮西反而松了一口气。
顾淮西不知道怎么面对其他人，只要李若羌不在，其他的事情，他都没有办法去在意。
除夕的前一天，李若羌终于打电话，告诉他除夕能够赶回来。
这个消息就像是雨水，让面临死亡的游鱼，得到了一次生机。
“你会回原来的小区吗？我想见你。”顾淮西给李若羌发消息。
他知道李若羌肯定会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吃年夜饭，新年这一天，再亲密的朋友，也不好去做客，但是他迫切想要和李若羌见面。
“当然，如果不行的话，我在这边等你，你有空过来也行。”顾淮西又赶忙解释道。
李若羌那边沉默良久，终于回道：今天不行，明天晚上我找你吧。
但是第二天，李若羌要和几个高中的同学聚餐，语气里面带着歉意。
顾淮西难掩失落，他好像在李若羌那里，别说优先权，好像什么时候都要放在后面。
他有点不开心，但是想到一会可以看到李若羌，又有点兴奋。
他想他可以和李若羌说去接他，但是他谁都不想看到。
他无聊的翻着手机，李若羌的聚餐大概已经结束了，他看到了李若羌的发的动态，上面有一个女孩子。已经四年多了，但是顾淮西记得这个女生，是李若羌的同班同学。
他近乎自虐的茫然的想，原来聚餐的时候，她也去了。
女孩子长得很好看，关键，是女孩子，女孩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结婚，可以生宝宝，可以组建家庭，只是可惜，自己不是女孩子。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致命。
顾淮西坐在李若羌的家门口。
他们在这里住了很多年，顾淮西家人搬走，只有他选择了留下来。
照片里的李若羌，目光总是那么温柔。
欣赏，惬意，温柔，那些与人相处，所有的正面的情绪，李若羌都有。
可是面对自己的时候……
李若羌是疲惫和厌倦的。
李若羌，李若羌，李若羌……
顾淮西在他的心口，刻下一道道痕迹，如果这些痕迹有名字，那么一定都是李若羌。
你上一世这么爱我，难道这一世，就不愿意留给我一个回眸了吗？
寒冷的秋风忽起，卷着树梢挂的并不结实的落叶，盘旋而下，沙沙作响。
时间很晚了，很少有人进单元楼。
偶尔有人进来，也是在这里住了很多年的老住户。彼此熟识，和顾淮西打个招呼。
……
“唉，你在这干嘛？”李若羌看着寒风中受冻的某人，心累，抬腿踢一踢。
李若羌身上裹着一件牛仔外套，腿上还是破洞牛仔裤，本来一丝不苟的头发有点炸了起来，有点凌乱的美感。
“等…”顾淮西站起来，可是因为蹲了太久，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前扑。
刚好扑进了李若羌的怀里。
李若羌反应很快，插在口袋的手伸出来，扶住了顾淮西。
顾淮西失了力道，靠在李若羌的怀里。
“唉，你干嘛，你是在碰瓷吗？”李若羌双手分别按着顾淮西的肩膀。
他想要把顾淮西从自己怀里推开，可是这个人身上冰凉，让他停下了动作。
“唉，别发疯，站好了。”李若羌捏着顾淮西的后脖颈，语气温柔。
“我脚麻。”顾淮西瓮声瓮气的说。
“先进去。”李若羌扶着顾淮西的一根胳膊说。
“嗯。”顾淮西点头，可是一点都不动。
李若羌叹口气，把这个人扶着进了屋。
初秋的天气不应该开空调，可是顾淮西身上冰冷，李若羌打开空调，然后倒了一杯温开水。
“我不想喝水。”顾淮西说。却把李若羌递过来的水杯捧在手里。这水杯是自己给李若羌买的，自己那里，有和这个杯子的同款。
“那你要喝啥？”李若羌问，“闲着没事就翘课。”
他看顾淮西可怜兮兮一小只，心里难免变软。
“奶茶，新年的第一杯奶茶！”顾淮西说，“情侣间都这么送。”
李若羌：“我们又不是情侣。”
顾淮西的固执，有时候真的会让他觉得头痛。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在喜欢自己这件事情上，这个人这么固执。
“你想和今天的那个同学谈恋爱吗？”顾淮西抬起头，眼睛里面裹了一层水雾。
“我没有。”李若羌揉头，和这个人的交谈，有时候比在外面的谈判更让人头痛。
“那你喜欢她吗？”顾淮西说，“我觉得她喜欢你。”
“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李若羌道，“不喜欢男人，总会有喜欢的女人，你这样子发疯又能改变什么。”
“什么都不能改变。”顾淮西捧着杯子的手颤抖着，“我刚才在单元门坐着，我想，你们是不是去开房了，你会不会回来，或者带她回来。”
“你在想什么，我……为什么开房，我们是普通朋友。”李若羌震惊。
“我甚至想，你要是和她睡了，或者带着她到我的面前，我就去死，死在你的面前。”顾淮西抬起头，眼中满是狠戾。
“你……我不会随便和人上床。”李若羌嘴唇翕动。
“那你为什么和我上床啊？是因为觉得我随便吗？”顾淮西抬头，盯着李若羌，然后喝了一口水，呛到自己的喉咙。
“你在想什么？！”李若羌坐下来，手拍着顾淮西的肩膀。
“我其实很随便的！”顾淮西却不听李若羌的话，把杯子放下来，抱住李若羌，“我技术不是挺好的吗？”
“你，可不可以，继续要我。”顾淮西条理分明的分析，“你总是有需求的，找女人她们会怀孕，可是我不会，你可以随时随地的解决需求，用任何方式。”
“你是疯了吗？”李若羌简直不认识顾淮西了，这个人口中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你技术特别好，让我特别舒服，我求你，艹我好不好，在……你找到女朋友之前？”顾淮西不顾李若羌脸上的震惊，“就算以后你有了女朋友，……我也……”
李若羌觉得顾淮西一定是疯了，如果顾淮西没有疯的话，那么一定是自己疯了，怎么会听到这种话。
“你在说什么？”李若羌把这个人从自己的身上扒拉开，顾淮西身上是冷是热，自己不知道，但是自己身上是出了一身汗。
自己可以接受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这个人喜欢男人，但是不能接受这个男人如此的不正常。
“我经过慎重的思考了，等到你不喜欢我的时候。”顾淮西说，“不对，你现在也不喜欢我。”
真的是一个让人伤心的现实。
明明这个人的爱，如此的容易获得，如此纯粹，但是被自己弄丢了。
“等到你真的不能接受我靠近的时候，告诉我好不好？”顾淮西说。
“告诉你怎么样？”李若羌摸着自己的头，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
自己不喜欢顾淮西，他从来不怀疑这一点，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男人，在他所有的性幻想之中，都是腰细腿上，性感妩媚的女人。
男人……
虽然有的男人长得比女人也不逊色，但是自己实在是难以代入那种关系。
“就算是我和女人谈恋爱，也不会只想着那种事情的。”李若羌纠正道。
“那你把我当成女人不行吗？”顾淮西看着李若羌，“或者你把我当成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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