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一点能被她注意到倒是正常,接下来便是要看她如何去理解了,正猜想下一秒从她口中迸出的又是什么惊人之词时,却听得身边轻飘飘传来一句。
“我明白这样的感觉。”
无奚垂下眸,视线再一次扫过那紧抿的嘴唇:“因着即便是在几近窒息之时,我也不曾想过要将你推开。”
落羽微微一怔。
不想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反应才好,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当时眼见她身边黑雾绕出,脑子里率先掠过的便是惊慌,若她本能存在抵触,那这份感情无论如何都只能由自己扼杀,断不可令她因此产生半分不适,唯独没有想过,也是完全不敢期盼,她或许亦是愿意的。
“剩下的只要弄懂那人为何会有此举动便可,毕竟人与魔之间亦不可越族繁衍。”无奚的目光停留了好一阵才移开,也不自觉跟着抿了唇。
落羽呆呆地点了点头。
其实人家无法共育后代的主要原因是同为女子,当然这也并不重要就是了......
而身边人说这话并不是在询问什么,只是简单地告知,陈述着她已经笃定了的答案。
“她唤那魔作‘我的阿厌’,因着这个称呼,起初我试图将她们的关系判断为从属,正如今日之前我对你的定义。”无奚说着,将身上的白衣往上揽紧了些,转而又道:“直到我在她们眼中看到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我亦在你的眼里瞧见过,随即我便否认了这个看法,我总觉得很多事我始终没有办法想通,便是这份定义本身存在着偏颇。”
似乎真是被困扰了许久,她一向话少言稀,又分毫不愿抽丝剥茧细想一二,此刻条理清晰娓娓道来,却不知过程中耗费了多久的冥思苦想,经历了多少次假设否决,而她这一番话,正是将落羽一直以来最大的心结道了出来。
是,顾虑所源胆怯所起,一切都是因着由之而生,因着对无奚而言,自己便如那匹无辜折陨的棕马一般,是她所有之物,她可以理所应当地占有,需要,或是抛弃,而自己身为从属,对她的所有肖想,都为僭越。
仅仅是眼见了一场纠葛,她便已经能绕过所有的差池和误区,径直走到那最关键的一道门前。
落羽禁不住深吸了一口夜风,恍惚之余,突然又觉得,或许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她,明知她一直拥有着超乎常人的悟性,却始终认为那之中并不涵盖情理,因着她心里什么都没有,怎可能理解半分世间常情。
但她就是想到了这里,如先前所思一般,确实不需要任何单薄的语言提醒,只要亲身经历一番,便能从中拼凑出思绪的空缺。
“你,都瞧见了什么?”落羽的手不知觉已经捏出了汗,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落到对方眼中又是怎样的一种模样。
“大多我都无法分辨。”无奚看了她一眼,抬起手擦过她的脸侧将几根发丝撩到了她的耳后,“但可以肯定的是,原先她们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随着那触碰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间占据所有的满足。”
她做完这些,却没有将手放下,而是移到了落羽的脸上,指尖有意无意描过她的唇边,“所以,不论这个举动真正的意义为何,其中必然存在着一种需求,是这样么?”
落羽僵着脊背任由她动作,身上仿佛灌了铅。
是......诚然她到底看不清中间的那道情,但除此之外几乎是分毫不差,这便是在完全空缺的前提下得出的结论,精准得令人不敢置信。
“在明白了这一点后,我便能理清一些思绪。”无奚没有等她回答,只是自行在她眼中找到了答案,放柔了目光,轻声道:“辰夷之死令你恐惧,往后处境令你不安,所谓舔舐伤口实为借口,你只是需要我,仅此而已。”
听她语气温和徐徐说完这番话,落羽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里不知不觉已经绕上了一层水雾,真是没有想到,就这么轻易地被看穿了心思,仿佛那言语是某种有形之物,将她的心一层一层剥开,露出里面最为脆弱柔软的血肉,而临到最后,也只是将它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放进更为暖煦的温乡之中。
“至于你当时问我的那些话,我现下亦能答得出来。”无奚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道:“我不想你对旁人做这种事,也不愿你去依赖旁人,便是因着我需要你。”
一时间完全呆住,落羽的脑中不断回响着她这句话,整个身子都像是被那些字符结成的网子所缚住,竟丝毫动弹不得。
见到这样的反应,无奚眼中划过疑虑,不免又垂下头思忖了片刻,而后双手捧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托起,一字一句道:“你可是没有听清?”
“我说,我需要你。”
该误会么?可以误会么?还是这一次,根本就不存在着什么误会?
月光倾入洞中,与明焰互相辉映,撒在洞口的点点积雪上,似有繁星入尘,眼前绝美容颜近在咫尺,胜过世间所有浮华。
落羽恍惚置身其中,如若这是梦,她亦甘愿沉沦。
再没有丝毫迟疑,什么都不想,凭心而动,伸手托住那人的腰,在对方顺势倾身下,轻松拨云揽月,贴着那月上一点朱红,深深吻了上去。
雾精:啊你该不会要我暗示两遍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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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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