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刚进站,宋承之就抑制不住兴奋,要往还未停下的列车跟前跑,要不是戴云霄拦着,宋承之估计要被卷下月台。
当梁玉麒出现在两人面前时,宋承之直接扑到他身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了!”宋承之带着哭腔嚎叫道。
梁玉麒无奈的将宋承之从自己身上推下了,看着他那副浮夸的模样笑道:“不过才一周多没见,怎么搞的像几年不见一样。”
“你再不回来,就只能二十年后再见了!”
“哦?此话怎讲?”
“现在死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戴云霄一边说一边揪着宋承之的后颈,强行让他转了个身,“别再这里站着了,回去说。”
梁玉麒点了点头,便跟着戴云霄走出了车站,宋承之全程被戴云霄拎着后脖颈,生怕他再扑到梁玉麒身上。
申城的街道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热闹和人气,整个城市都弥漫着灰蒙蒙的死气,即便今天风和日丽,也感受不到阳光普照大地的明媚。
就好像有一层透明的布罩在申城上空,让那病秽之气聚集在人们的头顶,将阳光隔绝。
到处都是收尸的人,病人多咳嗽和哀嚎充斥着整个城市。
“梁老板回来了,梁老板回来了!”
不知道是谁先看见了梁玉麒,兴奋的大喊起来。
短短几分钟,梁玉麒已经被人们围了起来。
他们将希望寄托在了梁玉麒的身上。
梁玉麒一时之间无法脱身,只好当街坐起了诊。但两个时辰看下来,却是什么发现也没有,他找不出病因,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什么病。
他的眼神甚至比一些病人还要迷茫。看着病人在自己面前呕血,逐渐失去生命,梁玉麒的心中,泛起一种无力感,开始为自己的无能感到自责。
宋承之看着一大早赶回来,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迫营业的梁玉麒,他的脸上挂着疲倦,眼中血丝密布,宋承之有些生气,他挤到人群中,将梁玉麒拖了出来。
“诸位!梁老板不是神仙,他千里迢迢赶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就给你们看病,他现在要休息了!“宋承之看着那些病人大声说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找他?”有人问道。
“等梁老板休息好,自然会来找你们,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梁老板的吗?”戴云霄看着问话的人说道。
就在众人即将散去的时候,一个女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跑了过来,她哭喊着跪在梁玉麒的面前,求他救救孩子。
宋承之见状想要驱赶,但被梁玉麒拦下了。
梁玉麒上前蹲下身看了一眼孩子的模样,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孩子几乎没了气息,面色发黑,眼窝深陷,瘦的如同一把骨架,即便是神仙来了也再无回天乏术之力。
“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他才六岁啊!”女人看着梁玉麒的反应激动的哭喊到。
“抱歉,我现在对这个病实在是没有头绪。”梁玉麒愧疚的说道。
“我给你钱,我给你钱,求求你救他吧!我就这一个孩子了!”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磨出几枚枚大洋。
从她的衣着可以看出,女人的生活并不富裕,这几枚大洋或许是他的全部家当。
梁玉麒没有收,而是站起身,对女人摇了摇头,这病他实在是束手无策。
“你个骗子!你跟本就不是什么神仙转世!你就是个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的骗子!你连我的孩子都救不了!亏我这么信你!”女人突然撕心裂肺的怒吼到,她跪在地上,抱着孩子,仰头瞪着一双满是怒火的眼睛,盯着梁玉麒。
梁玉麒微微的皱了皱眉,没有理会女人的话。
“亏我们大家平日里那么照顾你!相信你!你现在连我的孩子都不愿救!”
“喂!你这人,真是不讲理,梁老板又不是大夫医生,你凭什么强求他看病?”宋承之看着女人怒声说道。
“你们是不是病急乱投医了?你们忘了梁老板到底是干什么的了?”
面对宋承之的质问,人群一阵沉默,梁玉麒从来都不是医者。
“可是常言道医道不分家……”
“那前提是他得是道士啊?他是吗?”宋承之打断旁人的疑问。
“说到底还不是他无能!现在出事了拿这些来当借口!”那抱孩子的女人不甘心的说道,看梁玉麒的眼神如同看仇人。
梁玉麒知道那女人只是因为身为母亲,无法就得孩子而感到自责和不甘,所以才把怨气发泄在他的身上,可女人的话还是像一把寒刃,深深地刺痛了梁玉麒的心。她在无意间否定了梁玉麒平日里为申城百姓所做的一切。
“对,是我无能,我救不了你的孩子,你另请高明吧。”梁玉麒说罢便朝着事务所走去。
一路上,宋承之和戴云霄都没有说话,他们看的出梁玉麒的心中也不好受。
墨云看到梁玉麒回来很是兴奋,站在屋檐上激动的扑棱着翅膀。
“可回来了!想我了吗?”墨云站在梁玉麒肩膀上问道。
梁玉麒没有兴致陪墨云玩笑,就没理回,进了事务所就到书架前翻找起来。
墨云见梁玉麒不对劲,就来到了宋承之面前身边。
“发生什么?”墨云小声问道。
“遇到一群白眼狼。”宋承之愤愤不平的说道。
“嘘——”戴云霄对那一人一鸟做了噤声动作,“咱们到外面说,让他好好休息一会。”
两人一鸟蹲在事务所门口,听着里面的唰唰的翻书声,和一声声失落的叹气,心里都跟替梁玉麒感到难受。
“他这里的书都是各种秘法道术,根本没有医书。”墨云小声说道,“我要不要去提醒他一下。”
“不用!”梁玉麒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三人看向屋里,既然他知道没有医书为什么还继续在这里翻查,难道他是在找别的。
“那病有些诡异,诊不出身体上的异常,即便是呕血不止,脉搏也是正常的,不像是普通瘟疫。”梁玉麒一边翻看着手中的书册,一边给门口的三只解释道。
墨云瞪着两只黑黝黝的眼睛,看了看梁玉麒又瞅了瞅戴云霄和宋承之,歪着脑袋沉默了一会,又飞到梁玉麒的肩膀上。
“如果是传染病的话,确实说不通,你看他们两个这几天,天天在街上乱跑,也不做防护措施,竟然一点事也没有。”墨云伸着翅膀指着门口蹲着的两个人。
那两人肩并肩蹲在门槛山,就像两只猴子,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梁玉麒。
梁玉麒皱眉来到两人身边,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确实没有异样。
“你们家里有人染病吗?佣人也算。”梁玉麒问道。
宋承之摇了摇头:“没有。”
“有,有个后厨的长工,前几天回了乡下,昨天有人传信说她染病了,不能回来了。”戴云霄说道。
“第一个发病的是谁?”梁玉麒又问道
戴云霄和宋承之面面相觑,同时摇头 。
“好像没有什么第一个发病的,就是突然一群人不舒服,去了医院发现症状一样。”戴云霄说道:“当时医院还报了警,他们查不出病因,还以为是有人在水里投毒才造成这样的情况,但这些病人分布在城里各个地方,很多都用的不是一条水线,我们排除了水中投毒。”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几人朝巷子口望去,只见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警员,正朝着他们跑来。
“戴警官,上面下令要我们封锁全程,以免病毒流出。”那警员说道。
“什么意思?”戴云霄站起身看着那名警员。
“上头知道了城里的情况,他们怕病情蔓延全国,下令封城,隔断一切传播途径。”
戴云霄听后脸上露出来震惊的神情,他转头看着同样不知所措的梁玉麒,希望他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但此时的梁玉麒同样是束手无策。
“是要放弃我们了吗?任我们自生自灭了吗?”宋承之有些激动的问道。
“不、不知道啊。”
上面下了任务,戴云霄和宋承之只好离开事务所,去准备进行封城工作,留下墨云和梁玉麒在事务所。
那两人离开后,梁玉麒就继续查阅典籍,想从那些古老的邪文秘术中,找到类似的东西。
但他这里的东西还是太少了,那些过于歪邪的典籍早就被损毁的差不多了,能找到的存本少之又少。
一阵翻找无果梁玉麒索性将书一合,不再查找。
“师弟,我送你的这份礼物,你喜不喜欢?”
薛玉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回荡,似乎不止是梁玉麒听到了连墨云也听到了。
他连忙扑着翅膀来到梁玉麒的肩头,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缩成一团。
梁玉麒缓缓的抬起头,满眼怒火,望着门口出现的人影。
那人一身藏蓝色大袖道袍,高盘发髻,清瘦端正,仙风道骨。倘若仔细看来,便会发现这道人眉眼尽透邪思歪念,一副妖冶之态。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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