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有五官，唯有一张可吞日月的大口将肉球一剖两半，口中，布满眼球的长舌激射而出，舌尖还带着江斐踩出的伤痕，速度却比梦中快了不知道多少。
长舌撞上枪尖，划出同样的金属火花，人类的A阶强者，挡下了对方的第一波攻击。
“啊，居然是他！”王大力惊讶。
是苏砚舟。
却也不完全是苏砚舟。
数学系恃才傲物的传奇人物，如今大半张脸都被青黑色的鳞甲覆盖，他的右手执枪，左手比右手大了近两倍。
青黑色的鳞甲如盾牌般在手臂上覆盖堆叠，鼓胀的肌肉充满了力量感，手似龙爪，上有尖锐如獠牙的指甲，在长舌伸来的瞬间，指甲精准扣上。
“锵——”肉身碰撞，却是金属相接的声响。
舌头太滑，苏砚舟的指甲并没有刺穿，怪物收回长舌，擦出明亮的火花。
“嘶嗷——”怪物突然痛叫。
苏砚舟的指甲，意外插入了他舌尖上某只眼窝的伤口。
那是之前江斐用脚踩出的伤口。
嚎叫声刺痛王大力的耳膜，有两道血线随之流下。
A阶诡秘的能力，远比他的想象还要可怕。
在性命面前，其他都是空谈，块头大、人不蠢的王大力准备在离开前再劝江斐一下。
“那个外包申请……”
要不还是签了吧？
空荡荡的宿舍里，刚刚还在的人却已经不见了身影。
江斐不见了！
＊
器材室，空气前所未有的浑浊。
江斐突然从宿舍被转移到这里，还没来得及观察或是产生其他情绪，肺部便已被无比恶心的空气占据。
江斐一直觉得自己很能忍，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他今日却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胃部在禁脔，手脚在抽搐，臭、腥、腻以及比臭还难闻的甜味香味充盈鼻尖，像发酵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腐肉，闻到的瞬间就让江斐的胃里翻江倒海。
诡秘空间最重要的就是情绪，扶着货架，江斐抿着唇勉强站立。
等到站稳，江斐赶紧松开手，雾气中有无数的细小阴影集聚，一群群的沿着货架攀爬。
空间不够，阴影不断重叠出可怕的厚度，数量越来越多。
偶有那么一两只阴影落单，江斐看了看轮廓，觉得有些像鼠。
头鼠扬起脑袋，在空气中不断点嗅，空间还没有完全重叠，江斐看不清它们的具体面容，它们也暂时找不到江斐的位置。
江斐之前也看到过鼠类阴影，他还手撕过一只，但那时候的数量和现在完全不能比。
江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鼠类个头小数量多，杀起来怕是比大蛇它们还麻烦。
眼前有紫黑色的雾带漂浮，随着呼吸被吸入身体，江斐用手扇了扇，没能扇动。
江斐不知道是哪只诡秘将自己带来了这里。
心中这么想着，脑海中电子音再次传来。
【灾厄领主诡秘空间信息更新…】
【灾厄领主：祂曾是上世纪可怕大瘟疫的源头，注意，一定不能让它泛滥。】
【任务提示1：找到它可比杀死它要难多了。】
【任务提示2：万物本源可以洗涤污秽。】
【任务提示3：别担心，它要完全融入日星空间才可再次拉人，大约还要四小时。】
【任务提示4：＃……＃请尽快完成觉醒！】
信息，再次卡顿！
江斐：“……”
关键时刻，怎么又掉链子！
雾气有向着江斐蔓延的趋势，万幸的是，这只A阶暂时没有其他攻击的手段。
同样都是A阶，没道理蝰蛇饕餮那么强，这个灾厄领主却没有多少能力，这只A阶诡秘，受到了江斐不知道的限制。
至于没完全融入拉江斐做什么，那就更好猜了，它和饕餮一样的想法，想将江斐拉到身边先尝一步。
想明白的江斐，越发不开心了。
三天前他还只是个普通大学生，未来最大的困难就是社会对牛马的压榨，结果还什么都没干，就升级成了怪物趋之若鹜的长老肉。
他还没有大圣守护！
江斐忍下恶心，绕着器材室的障碍物和鼠群，朝雾气稀薄的地方走去，顺手，还捡了顶鸭舌帽盖在头上。
江斐一边走，一边快速的分析着。
从王大力的反应看，任务及提示只有他能听到，大概率和所谓的觉醒有关。
但他现在还没有完全觉醒。
如果只是单纯的诡秘空间，如日星耀耀，哪怕是S阶，江斐也依然完整的获得了信息，但四个A阶重叠的混乱空间下，江斐如今的觉醒程度不够。
他需要尽快完成觉醒。
日星的任务提示全，江斐不用思考就知道下一步。
去操场。
[任务提示1：操场，奔跑！]
江斐想起，昨天对诡秘的感知加深，以及第一次看到诡秘前，江斐都在那里打过篮球，奔跑过。
至于此处的灾厄领主，虽然只拿到了两条提示，但都是干货。
江斐抱起器材室的公用桶装水，将自己从头淋到了尾。
万物本源，秽物可以用清水洗涤。
淋湿后的江斐，呼吸终于通畅，身体也舒服了许多，雾气对他的牵扯感大幅度降低。
确实有用，江斐无语想，堂堂A阶诡秘，居然用水就可以简单处理。
紫黑色的雾气不断在江斐的身后涌动，大有想将之裹挟进雾气深处的感觉，但江斐身上有水，勉强脱离到器材室门口。
雾气追了过来，颜色变淡，从中伸出了无数双怪异尖长的雾手，延伸出来要抓江斐。
[过…来…]
江斐听到了雾气里急切的召唤。
它现在还出不来。
对方有隔空拉人的能力，等到下次再想逃，可就没有这次容易了。
江斐大脑高速思考，不断整理目前获取的所有信息。
江斐觉得，想要活命只能靠他自己。
不是他自恋，这些诡秘绝对是为他而来，数量太多了，苏砚舟不见得能在这么多的A阶围攻里保住他。
性命攸关，江斐不会只等着他人来救。
＊
蝰蛇消失后，苏砚舟只能硬着头皮在天上继续与肉球激战，血雨随战斗落下，偶有几只断裂的手脚，砸落在江斐的身旁。
刚刚脱离本体的手脚还残存着意识，它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拼着最后的力气朝江斐挣扎。
江斐淡定的从手脚上踩过去，心态稳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饕餮的长舌攻击距离长，江斐怕被看见，一直沿着教学楼的墙根小心移走。
除了饕餮，江斐还要小心消失的蝰蛇、挣扎进入的灾厄领主，以及至今还没有出现的独角马。
蝰蛇露出了真容，比起性格，外貌异样的凶恶。
江斐终于走到了操场附近。
觉醒的契机是在操场奔跑，可现在的形势，去那儿跑和找死没多大区别。
还没想好办法，江斐突然感知到了熟悉的被注视感。
循着感知提示，江斐的目光看向身旁的排水格栅，隐约可见内里有银色的光影波动。
江斐：“……”
万万没想到。
消失的蝰蛇居然躲进了下水道。
明明它和饕餮打起来时那么凶，江斐不明白。
结巴蛇熟悉的破碎低语声传来。
[嘶…好多人…请问，嘶嘶…我可以吃了你吗？]
[嘶…吃一口…嘶…就走…]
江斐：“……”
什么叫好多人？
一句话，烧干了江斐高速运转至今的CPU。
对于这条大蛇，江斐发现自己再次想岔了。
它还真不能用过去的认知来看待，每次当江斐以为那就是它的底线时，它就会用更加奇葩的行为，刷新江斐认知的下限。
独立于其他诡秘的奇特，是江斐此刻周旋困境唯一想到的突破口。
江斐蹲下身子，试探的语气低缓温和：“没事就好。”
“我怕你受伤，找了你好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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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日星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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