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前往松阳
翌日时辰过后,林沈两家相约到城门外送行。
林万千一身月白襕衫儒雅俊俏,沈墨卿仍是一副行走江湖的打扮,潇洒冷酷,一身黛色袍衫,袖口手腕黑布缠紧,腰上左边挂着一柄长剑,右边挂着林万千送他那把小弯刀。
沈母虽上了岁数,可眉宇间英气十足。终究是女人为人母,两眼含泪拉着林万千的手嘱咐道:“千千,婶婶便将卿儿托付给你了。”
沈墨卿那张冰脸更寒,给自己儿子送行,拉着林万千的手作何,还说要将自己托付给林万千。
“母亲,孩儿可照顾好自己,不用麻烦万千。”
沈墨卿实在看不下去,母亲拉着林万千的手,好似林万千才是她儿子一般。
沈母白了沈墨卿一眼,训道:“你懂什么。”回头对着林万千慈爱一笑道:“千千啊,卿儿他为人太过耿直,容易得罪人,你比他机灵,凡事多照拂提点着。”
林万千皱着眉毛强忍着笑意,看了一眼黑脸的沈墨卿,故意大声说道:“婶婶放心,万千一定照顾好墨卿。”
一向魁梧威严的沈将军,则温和叮嘱沈墨卿说道:“卿儿,千千的安全便交给你了。”
沈墨卿恭敬抱拳道:“父亲放心,孩儿谨记。”
林父昨夜该交代的已经交代过了,倒是林芷月趁机凑到林万千耳边小声嘀咕道:“大哥,记得看好沈大哥,莫让旁得女人勾搭上了。”(林万千的母亲早些年,便因病过世。)
林万千正儿八经的拍拍林芷月的肩膀,郑重其事说道:“妹妹放心,一个女人,大哥都不会让他们靠近。”
林芷月两眼放光满心感动道:“大哥,妹妹的幸福全靠你了。”
林万千有些于心不忍,劝道:“妹妹,天涯何处无芳草,一走就是三年,人心难测,你也别傻等着。”
林芷月有些不太明白林万千的意思,还未开口询问。林父开口说道:“好了,趁着时辰早,赶紧上路吧。”
林万千拱手一拜道:“父亲保重身体。”
家丁将两匹粽马交到林万千二人手中,二人背上包袱跨上马去。
“驾”扬鞭赶马,惊起尘土马蹄几个窜跳奔出数丈。
身后仍隐隐约约传来,亲人不舍之声。沈墨卿与林万千相视凝重,亲人离别多少有些感慨。
此去松阳快马加鞭,也得半月有余。
天色苍茫,倦鸟归巢。
赶了一日路,林万千的身子都快颠散架了。
可放眼过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来今晚二人只能露宿。
沈墨卿倒还好,他当捕快的一年中什么苦没吃过。那些杀人要犯,一般都藏身荒野林山,他早以习惯。
二人下了马,沈墨卿便熟练生起一拢篝火。二人围着篝火吃着干粮,可是沈墨卿寒着一张脸就是不言不语。
林万千用力咬下一口馒头,好似那是沈墨卿的肉,直恨得牙根发痒。
昨日,林万千吻了沈墨卿后,沈墨卿最终仍是坚持,林万千有病得治。
沈墨卿几乎是落荒而逃,林万千给他的两个选择根本无法抉择。
昨夜沈墨卿果然未去林万千房中,而他一夜无眠思量着如何为林万千治病。
“卿卿,为什么不说话?”林万千终究忍不住,仿若受了委屈一般,可怜兮兮盯着沈墨卿。
沈墨卿看了一眼林万千,那双眸莹水剔透迷人,朱唇红润仿若抹了香蜜。沈墨卿撇过头不看林万千,正色说道:“万千,如果你执意如此,你我当真无法再做兄弟。”
林万千心口一紧,他明白沈墨卿这是下定决心,宁愿与自己不做兄弟。
手中的馒头被林万千捏成一团,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问道:“沈墨卿,我林万千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是要与我恩断义绝,不再做兄弟?”
沈墨卿铁拳紧握似乎有些发抖,回头对上林万千的眼睛,决绝说道:“这是你逼我的。”
林万千唇角露出一抹苦涩,逞强笑道:“好,从今日起,我林万千与你沈墨卿形同陌路,不再是兄弟。”
林万千只觉身重如石,艰难撑起身子,拱手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他一拂衣袖,飞奔跨上马决然而去。
“万千……”沈墨卿有些慌了神,他没想到林万千会走。他明明可以拦着林万千,可又想或许经此林万千可想明白,待到了松阳书院二人修好又是好兄弟。
沈墨卿待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没了林万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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