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邬斯荣得知自己已被盛朝皇室除名,以及明德皇帝已经正式为许念与萧怀赐婚时,他已经成为乌合王储有一段时日了。
他猜的果然没错,萧德根本不会顾及他的脸面,从始至终,那个人心中从未对自己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父子情份。
生母信息被公开之后,他本就备受诟病的出身更添骂名,就连好不容易俘获的那一丝民心都瞬间被无情抹灭。这意味着他前半生费尽心机才建立起来的一切,他所有的谋划通通毁于一旦。
他,已经一去不复返,毫无退路可言。
邬斯荣下意识地抚了抚拇指上象征着乌合权利的紫晶扳指,看着面前平静湖水中倒映着的一身陌生装扮的自己,眼底怨恨越聚越多。
风吹起他衣领的一边,乌合没有着里衣的习惯,赫然可见其心口处包扎的痕迹。
“少主,到时间了。”邬斯隆身边的女官阿棉每搁一段时间都会在这个时候来提醒他。
邬斯荣手一紧,眼底暗黑更深:“知道了。”
他成为乌合王储的消息一出,世人皆说他命好,不仅不用为邬斯尔偿命,还代替他成为了乌合唯一的继承人。可事情根本就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也是直至现在他才知道为何邬斯隆妻妾众多却子嗣伶仃。
所谓继承人,不过是专门给邬斯隆换血续命的灵丹妙药。
这也是为什么邬斯隆明明已经年过花甲却还能维持三十几岁时模样的真正原因。
所谓的亲生父亲,不过是喝着亲生孩子的心头血,妄图返老还童,再登顶峰的食人魔!
原本在大典结束后,他还打算与他这位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详谈壮大乌合的计划,却被阿棉引至暗室,好一番磋磨,差点因为失血过多当场暴毙。
呵,活了这二十多年,他竟还在痴心妄想自己能拥有正常的父子之情,简直是愚不可及。
随后,他从袖口处翻出了之前用剩的七绝散。这瓶毒药他一直随身携带着,原本是给那个女人备着的,如今...应是不会再有机会了。
他握紧那瓶毒药,转身回眸,眼里只剩一片残忍的麻木。
......
来到暗室,邬斯荣如往常一样,在方桌前坐下。桌上备着一个紫晶碗,他看了眼专门来盯着他的阿棉,挥手命令:“你先下去吧。”
闻言,阿棉却显得有些犹豫。
“怎么,怕我会害父王不成?”他厉声加重了语气,再次开口。
“不敢。”阿棉只好依他所言退出了暗室。
而后,他握住那把特制的尖刀,在心口处划开一个小口,涓涓的暗血流出,他却未觉痛意,很快就装够了半碗。他又极为谨慎小心地抖了抖衣袖,好让里面的七绝散能够倾洒而出,准确落入碗中,不一会儿就形同无物地融化了。
“呃。”一系列动作完成后,他又装作吃痛,虚弱地靠在一旁歇息。
阿棉听见声响便心领神会地进来,端走了那碗暗红得有些发黑的血,银针探过,但七绝散无色无味,属极寒之物,对筋脉会起麻痹性作用,并非寻常毒药,所以银针根本无法检查出异常,便不疑有他,直接将那碗血送去了邬斯隆的寝殿。
邬斯隆在一片血色的浴池中走出,接过阿棉递给他的“补品”,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少主可有大碍?”
阿棉想了想,摇了摇头,恭敬回道:“并未异常,只是今日似是比往日虚弱了些。”
邬斯隆点点头,思考了片刻,吩咐道:“给少主送些补品,另外,上贡的那些贞女拨出一部分送到少主房间。”
“是。”阿棉一一应道。
“国主,少主被除名的事......”阿棉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此时有关乌合脸面,非同小可,不可轻视。
邬斯隆眼底却露出不屑,摆手道:“无妨,萧德一向如此小气,况且他替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除个名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后他打了个哈欠,晃了晃脑袋:“怎么突然觉得如此精神不济...罢了,替我召贞女暖床。”
“是,国主。”
邬斯荣在殿外看着那鱼贯而入的妙龄少女,眼底浮现鄙夷。得知这是邬斯隆入睡时的习惯,便也知道七绝散已经开始发作了。
他握了握拳,要不是怕引人注目,他倒还真想一次性将七绝散全部放完,让他这个所谓的父亲当场一命呜呼!可那样的话,不出半刻就会怀疑到他的身上,他可不想给这恶心的老头陪葬。
只有再辛苦几回,多次少量地往碗里添,不出半月,邬斯隆就算不死也会成为一个发疯的傀儡,任他操控。
思至此,他显然变得有些兴奋,眼底忽地闪出嗜血的光芒,转身又隐没在完美的假面之下,无人察觉。
回房后,不似往日平静,掀开门帘只见跪了一地的少女,各个穿着清凉,被冻得瑟瑟发抖也只敢匍匐着,见他进房,齐声高喊少主。
阿棉笑着向他解释:“少主,这是国主赏的,请您享用。”
邬斯荣随意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知情,并示意她退下。而后从容地走至那批少女面前,沉声:“都抬起头来。”
一声令下,无人敢不听,只是待她们全都展现真容后,邬斯荣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都出去。”
这一次,少女们却显得有些犹豫,皆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怎么,本少主的话也敢不听?”他斜眼居高临下地俯瞰她们,眼里没一点旖旎的影子。
她们抖得更厉害了,有的甚至还小声地啜泣起来。
这时,少女中有一位脊背直挺,表情冷然的忽然壮着胆子出了声:“请少主收回成命,我们都是国主赐予少主的,若少主不要,我们一旦踏出此门便会横尸荒野,求少主怜悯!”说完,她又带领着一众少女磕起头来。
邬斯荣没想到有生之年竟会有人求他的怜悯,当即笑了出来,眼底的嗜血再也掩藏不在,直直看向那名说话的女子。
约莫十**岁的年纪,模样不算出众,脸上的冷绝却让他想起一个人。
几乎是瞬间,眼底凝恨成杀意:“好,既然如此,你留下。其他人本少主自有安排。”
想他这些天笼络的各方势力还未曾送上什么合适的见面礼,既然他们乌合人稀罕这套,便将她们赐予那些个将士百官,好做个顺水人情。
那名女子咽了咽口水,抿着唇应了声是。
待他的人将其他女子带出房门后,他兀自将腰间尖刀抽出,于手上肆意把玩,眼底渗出惊人的寒光。
“你叫什么名字?”他开口,声音却极冷,不像是在问姓名,而是在说死期。
“奴、奴叫阿......”她抖得十分厉害,话都说不利索。脸上浮上懊恼,仿佛在为自己刚才的莽撞后悔。
“呵,怎么,刚刚不是还气势汹汹的么,嗯?”他笑了下,尖刀的顶端“一个不慎”划破了他的指腹,点点血红冒出,他却只是像碾死了一只蚂蚁一样,不甚在意地将血珠捻去,始终没什么表情。
随后,他终于肯俯视她,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不如本少主替你取个名字,以后你就叫‘阿念’,如何?”
少女不敢拒绝,偷偷瞄了眼眼前人清秀的眉眼,低头应下了:“是,阿念都听少主的。”
听她如此回答,邬斯荣的脸色明显好了不少,他冷笑一声,当着她的面将少量七绝散下进了茶水里,然后径直递给她,语气莫名轻柔:“喝下去。”
阿念透着冷意的脸上尽是苍白,她颤颤巍巍地将杯子接过,不敢犹豫,只能在邬斯荣的注视下将那杯混了七绝散的毒水一饮而尽。
见她如此听话,邬斯荣弯了弯嘴角,轻抚她发顶,声音难得柔和得出奇,一往情深的语气信手拈来:“只要你听话,孤什么都可以给你。”
“可若是你不听话...”他的手忽然下落到她的脖颈处,笑着看她抖得越发厉害,眉一挑,手猛地收紧,房内瞬间传出惊恐的女声。
“求,求少主饶命!奴,奴一定乖乖的,少主说什么奴就做什么!”阿念就这样被他整个人单拎到半空,两脚悬地,脸部也因为窒息而涨红,在濒死的边缘向他苦苦求饶。
邬斯荣的脸上浮现出快意,欣赏了好一会儿,才舍得将她放开,让她一瞬跌落在地,不停地咳嗽着汲取宝贵的空气。
“滚。”不过片刻,他又立刻恢复了平时那副斯文模样,一眼都没有再看她。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邬斯荣都将阿念圈养了起来,不仅如此,他还吩咐手下特地前往盛国,在南郊大街定制了成套的女子服饰,大部分是明红色系,各色珠翠也都华丽非常。
他让阿念每日必须穿上他送去的衣饰,少一样都不行。然后日日都会重复一次上面发生过的场景,乐此不疲。
七绝散日益麻痹着阿念的筋脉,使她的心智脆弱不堪,渐渐的,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对邬斯荣是害怕还是依赖般的眷恋,还是真的用情至深,她只知道,她离不开少主,心甘情愿沦为他随意操控的傀儡,不死不休......
好久没出来了,一出来就搞替身啊你……(?)
元旦快乐呀宝宝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8章 阿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