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着急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哎还不让说,每次都是这样的,一说你就脸红,岁枝哥哥,你看她脸是不是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灿烂啊?”
“你脸才跟猴子屁股一样,我什么时候没有关心过你啊?”
“那年赛马啊!”
“那么多次赛马,谁记得你说是哪一次。”
“就是咱们去西疆玩时,与平庚哥哥那次!”赵昭灵不服气地道:“我的马不小心与平庚哥哥的撞在了一起,我人都摔出围栏了,你却只去扶平庚哥哥,后来第二天又看见我与他比试,结果把我的马偷偷放跑了,害我找了好几天!”
闻言,雁岁枝微微一滞,胸口有些闷痛,仿佛有根细针刺在她的心口一般,刺痛全身。
忆起往昔,当年嘉兴帝见琅琊王在西疆民声威望盛高,担心祈氏一族生出异心,便以太后寿诞为由,指派了锦衣卫前去西疆,护送琅琊王妃和祈岁慈入京贺寿。
然她的兄长祈平庚料想到,以往贺寿只自己父亲前去,绝不会指定要自己母亲和妹妹一同入京,心知这一趟是要人入京为质,途中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整个西疆边陲岌岌可危,便顶替了祈岁慈入京,谁知却在半路遇袭,她的兄长丧命惨死,母妃至今下落不明。
而寻找到琅琊王妃,也是她归京来,最重要的目的!
想到这里,雁岁枝神情悲凉,暗暗地沉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了?”魏玉淳注意到她眉色发紧,立即停下了插科打诨,急声道:“可是头疾犯了?”
“没事,”雁岁枝浅淡一笑,面容微倦,似不在意道:“只是刚才窗外吹进来一股风,头有些发痛了。”
“这天气虽才入秋,”赵昭灵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道:“可早晨夜间,已经有些寒凉了,岁枝哥哥出门还是得披个披风才行。”
“无妨的,”雁岁枝抬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道:“已经晌午了,还是早些回去吧,魏贵妃还等着魏姑娘入宫呢。”
赵昭灵‘啊’了一声,道:“这就回去吗?有国公爷在身旁陪着,玉淳姐姐也不用着急进宫请安吧,正好这家有几个招牌菜,我还想着请岁枝哥哥你尝尝呢。”
“吃饭机会诸多,进宫陪家人机会难得,莫要让家人等着。”雁岁枝言语温和说着。
“说的也是,有家人就是好,”赵昭灵点头,赞同道:“不像我,自父亲母亲走后,祖母就没关心过我的安危......”
她这话说的似自嘲,可雁岁枝却抬眸瞧着她,听出来了那语调间藏着的落寞之意,不由地轻叹了一口气。
未几,几人吃了一盏茶后,就在楼馆前各自作别,赵昭灵则去了忠勇侯府找傅赐鸢,魏玉淳则送雁岁枝回府去了。
......
翌日,按前几日医学盛会的约定,沈竹音研制出了解药,今日一早出门入宫医治皇上,甄氏本应随她一同面圣,却因取心血体虚昏迷,就被皇贵妃暂且安顿在了一处冷宫偏苑。
太后得知沈竹音有了解药,放下朝政急急赶来寝殿,可具体如何医治醒皇上却是不知。
候在殿外的众妃嫔面上如阴云笼罩,每个人都心焦如焚地等待着,等了小半个时辰,只见服侍的宫女太监,手捧着汤药水盆进进出出,直等到快午时,也还未见沈竹音出来,彼时,太子和庆王也赶到了皇上寝殿外等候。
“沈姑娘在给皇上放血,皇上还未醒来。”
闻言,皇贵妃叹息一声,太子忙安慰道:“母妃莫急,父皇重病多年,医治自然久了些,沈姑娘如此笃定自己能救醒父皇,定有办法医治的。”
太后静坐在一旁,目光冷冷地瞟了一眼她们母子二人,在她心中其实是极不愿皇上醒来的,醒来就意味着自己暂掌朝政的大权,要重新归落到皇上手里,皇上病重前,对这位皇贵妃极为宠爱,若是醒来了,无异于皇贵妃再得势。
原先在沈竹音提出能医治皇上时,她就不是很想同意,但碍于朝廷大臣和众妃嫔议言,无法只得准允,即便此次沈竹音真能救醒皇上,与她而言也不算一件坏事,待沈竹音得了圣恩,她心中自有另一番谋算,便也未从中设阻任她施治。
偏殿中众人等的是人心惶惶,眉头也越皱越紧了。
约莫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内殿走出来一个小太监。
“太后,皇贵妃,陛下中的毒解了,沈姑娘说可以进去看看了。”
皇贵妃面上大喜,忙随太后往里走,几位妃嫔皇子也忙不迭跟上。
殿内,嘉兴帝静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原本发青的面色已然转白,唇上多了几分血色,瞧着没有往日那般地惨淡。
屋内满是药草的苦涩味,见着众人进来,沈竹音微微福身行礼,皇贵妃直接略过无视,神情急切地扑在了床榻边,眸中满是涕泪,嗓音发颤地唤着‘陛下’,瞧着动情极了。
太后坐在床榻边,先是看了看昏睡的皇上,见气色好了不少,便开口道:“沈姑娘,皇上的病可是已根除了?”
“回太后,皇上体内的尸毒虽已祛除干净,但若两日之内能够醒来喝药,才算完全大好,若是服了解药还未醒,还须民女在为陛下施针。”
意思是皇上这两日还有危险,太后叹了一口气,道:“若是如此,皇上身边不能离人,这两日你便留在宫里照顾皇上吧?”
太后发令,岂敢不从,沈竹音看了眼皇上,宽慰的道:“太后不必忧心,民女定当尽心尽力。”
听着这话,太后点了点头,吩咐伺候的嬷嬷道:“沈姑娘辛苦了半日,还未用膳吧,派个人去将偏殿收拾出来,一应用度皆按照郡主份例。”
略一顿,沈竹音心中明白,这是在给她抬身份呢,福身道:“多谢太后荣恩,民女便先退下了。”
一语末了,她便跟随嬷嬷离开了寝殿。
......
夕落时,盛京城外,忠勇侯守疆大捷,半个月前便已率将卫启程归京。
太阳尚未落下山头,傅赐鸢就跟赵昭灵带着近卫风眠打马出了城,三人站在一棵枫下,迎接忠勇侯入京城。
赵昭灵等着无聊了,就拿着根木棍捅那蚂蚁窝,傅赐鸢手搭肩头,只觉幼稚至极,约莫等到金芒快从大地消失时,终于听见铁骑奔近的声音。
听着那熟悉的重甲声,傅赐鸢原本慵懒地倚靠在树身,霎时变得精神万分,站直身躯跑到了大道中央。
傅融雪身穿盔甲,携着铁骑直奔而来,黑鹰军旗犹如纸上浓墨般,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不消片刻,就飘荡到了傅赐鸢的跟前。
傅赐鸢面露喜色,看着马背上人,高兴地唤道:“大......”
‘哥’字还未唤出来呢,赵昭灵就一个箭步推开了他,正正抢先迎了上去,难掩激动道:“傅哥哥!”
傅融雪坐在马背上,笑容熙和,对赵昭灵笑着道:“小丫头,还是这个跳脱模样,一年不见长高了不少。”
赵昭灵仰着脸看他,露齿微笑,道:“不够,还没长过二哥哥呢!”
“再长两年,”傅融雪看了傅赐鸢一眼,随后摸了摸赵昭灵的小脑袋,跟抚摸着一只小花猫般,声音温厚道:“策马骑射就要比阿鸢厉害了。”
赵昭灵骄傲笑道:“那是,傅哥哥你不知道,我现在骑马打马球,可比二哥哥厉害多了呢。”
“是,赵大小姐最是英勇无敌,厉害的人往那边站点,”傅赐鸢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屑地朝她翻了个大白眼,继而抬眸道:“大哥,昨日就能入京的,怎么晚了一日?”
傅融雪的近卫羽霖道:“听闻南边发疫药材紧缺,侯爷从疆边带了些药材,专程绕路程南下便久了些。”
傅赐鸢略一思索,说道:“去了南边?可是有蹊跷,大哥发现什么了吗?”
傅融雪抬眸望着前方,只道:“不过是寻常时疫,地方官员一时没上心,便扩散开来了。”
傅赐鸢心明,此处碍于人多,有些话不好说,笑道:“我早命人清整好了舍榻,这次大哥回来能好好住上一段时间。”
傅融雪面露微笑,扬着下巴示意几人上马,道:“此处风尘大,你们先上马,待我入宫面见太后,晚些时候咱们再叙。”
傅赐鸢和赵昭灵颔首点头,拿着马鞭翻身上了马,随着傅融雪一同兵驾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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