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围杀

忠勇侯傅融雪奔到一处荒林深处,见着前方有几人防风,便勒住缰绳起身下了马,也不等人上前阻拦,腰环佩刀带着羽霖往林中深处走去。

放风的兵卫见着人来,声音还未出,就被傅融雪身旁的羽霖,抬腿一脚给踹的人仰马翻,根本不给拦路兵卫丝毫靠上前,旁边试图阻拦的兵卫们悉数被击退开了。

待穿过一片密林进入到旷地,视线一扫,只见沈竹音被兵卫团团围了起来,神色矛盾,双眸迷濛,身形晃荡地执剑杀退冲上来的兵卫,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兵卫尸体。

忠勇侯常年在外征战,只曾听过这人名字,未谋其面,只当她如京中那些养在深闺中的娇贵女子。

如今一见出乎意料,武功竟如此厉辣,那眼眸中的寒光,与往日所见的斯雅端庄气貌,完全割裂开来。

徐肃打远就见着忠勇侯人了,转眸又见林中四下兵卫被沈竹音杀的七零八落,一时吓得心虚,就在他愣神之际,身后兴安伯从马车急忙赶来,朝着自己儿子使着眼神,道:“快上马车,我拦住忠勇侯!”

徐肃呆怔地点头,哆嗦地被家仆扶了起来,这才站起身尚未迈出步子,眼尖的沈竹音见他被扶上马车要跑。

当即踩着一名兵卫的肩头,跃身将手中的长剑挥掷而出,剑锋带着凌厉杀气,眨眼间徐肃右臂就被砍了下来。

兴安伯回头一看,只见他右臂鲜血横流,神情不禁呆了一呆,赶忙挥斥兵卫把驱马车快走。

“沈竹音!小儿今日出城秋猎垂钓,不过是与你搭了一艘便船,何至于你下这等死手!”兴安伯先发制人,一来转移矛盾,二来当下忠勇侯在场,也不敢当着他的面杀人,毕竟当前这人,可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啊。

于情于理当着人家面,把人家未过门的妻子杀了,无论如何忠勇侯也不会置之不理。

他惊怒交加,怒斥道:“京畿重地,小小女子竟敢如此放肆大胆,王法何存?!”

“忠勇侯在此,尔等还不快快放下兵刃!”羽霖把着刀,高声喝道。

此话一出,林中护着兴安伯的众兵卫这才收手,稍稍退了几步。

忠勇侯虽不知前面因何而起,但见着当下兴安伯在此,心下也猜到了大半,神情坦然,抬步缓缓地走到了人群中,解了肩上的氅衣盖在满身血迹的沈竹音后背,站在人身旁与兴安伯对视。

“兴安伯,既是出城秋猎垂钓,那这些兵卫为何要拔刀,不知沈姑娘何处冒犯了兴安伯,竟要对她下杀手?”傅融雪神色平静,语调柔和问道。

“忠勇侯不知,原小儿好心在船舫邀沈大姑娘赏画的,沈大姑娘非但不领情,还出言污蔑小儿欲对其行不耻之事,小儿不过与她理论几句,谁曾想竟遭她下如此毒手,所幸侯爷在此拦了下来......”

傅融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出声接话,身后的羽霖却道:“沈大姑娘承蒙皇上恩赐,是医学魁首之人,你说沈大姑娘信口污言,可是说皇上有眼无珠,将品性不端之人许配给侯爷。”

“哦,误会,这都是误会,”兴安伯左右为难,这个忠勇侯才得圣恩,一般借口糊弄不了他,若让沈竹音被他带走,这事闹到圣前,被太后知道可不好解决。

可真要一不做二不休,今日把这几人都处理了也不是个事,偏偏来的人是忠勇侯,他要是出点事,边疆还守不守了?

左思右想,兴安伯只能放低姿态,道:“侯爷,这些人原是在打猎的,沈大姑娘见兵卫抢了她的猎物,一时生略恼气交起了手,这才出现了误会。”

傅融雪抬眸望着他,道:“兴安伯,围猎便该去密林深处,都聚在这荒山河边是做什么的?沈大姑娘气若幽兰,心胸宽厚,何会因几只猎物而拿自己性命在此厮杀拼斗......兴安伯,说这些无厘头话,难不成你觉得本侯会信?”

闻言,兴安伯也不讲客套话了,冷冷地道:“侯爷,就算我今日说,小儿只是想与沈大姑娘一同秋猎,只怕你也不肯信吧?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也不必兜圈子,直接说想怎样此事才肯作罢?”

“借口是你们找的,杀也是你们要杀的,动了我的人,你说作罢,我便要作罢?”傅融雪傲气如霜,丝毫不惧,道:“自行进宫,向皇上请罪自裁。”

兴安伯目光微凝,冷哼一声道:“如果老臣不呢?你难道要状告徐府,治老夫罪不成?”

“沈姑娘蒙受太后恩宠,兴安伯这是要拿小公子的性命作赌么?”傅融雪语气冰冷,没了丝毫平和的温度,道:“皇城底下,当朝显贵子弟胆敢弑杀侯夫人,真要我进宫去请太后的谕旨吗?”

听到请太后兴安伯面如寒霜,眉头紧皱,心头不免有些绝望,但想到只要自己儿子没被抓到,便是没有现行罪证,就算进宫面圣也能有托词辩解。

他咬了咬牙,道:“好!傅融雪,你要老夫进宫,老夫给你这个面子,但今日之事,全系我徐家与阁老无关。”

傅融雪面色不变,弯下腰拾起地上沾了些泥灰的兰蕙扇,轻掸了两下,转身递给沈竹音,道:“羽霖,护送沈姑娘回府。”

一语末了,傅融雪上马回京,让羽霖先行护送沈竹音回府,自己则进宫面圣了。

......

这边,魏玉淳待雁岁枝进屋躺下后,便离开了府宅,待隐心回来禀报,雁岁枝立即起身下榻,叫备马车去城外一趟,事关沈竹音的性命,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掉以轻心。

傅赐鸢得了赵昭灵的消息,已经在城外潜藏埋伏许久,果然在半路上见着不少黑衣杀手,正护着徐肃出逃,这是人证必须得把人拿住。

他刚拔刀跟侍卫解决掉黑衣杀手,把断了半条手臂的徐肃从马车里拖出来,还没来得及问话呢。

就见不远处的林道上,一辆熟悉的马车使来,马车挺稳,还未待看清下车人模样,那熟悉的身影已然跃入眼中。

风眠抬眸,示意道:“主子,那不是雁......”

傅赐鸢定定地看着人,没出声。

雁岁枝缓缓从马车下来,抬眸一看,正正对上了他冷戾眸子,说道:“殿帅,怎得不见侯爷和沈姑娘?”

“这不得问你啊。”傅赐鸢一身血腥味,拿出一方袖帕,随意的擦了擦手指沾的血,迈步悠哉上前,道:“大哥送她回府了,跟徐老在进宫路上,你来这儿等我么?”

雁岁枝轻轻咳了一声,玩笑说道:“我若说不是,岂不是要叫殿帅伤心了,我来看看殿帅的身手。”

“那可惜了,你二公子已经收拾干净了,今日这人情,你要怎么还?”

“御前的事还没过去呢,就当殿帅的赔礼了吧。”

“堂堂雁大家主,怎么还记仇呢?我早就忘了,不过没事,既然是赔礼道歉,你二公子赔礼赔到家,亲自送你回府。”

说完,傅赐鸢往后瞟了一眼,示意风眠把徐肃扔马背上,自己则动身朝雁岁枝马车走去。

“那倒不必。”雁岁枝说道:“我还没有与人同乘马车的癖好,殿帅还是骑马吧。”

“跟我客气什么,你来看我,礼尚往来,送你也是应该的。”

傅赐鸢才不管呢,几个大步就跳上马车,掀了帘子,进去背靠在正侧,待雁岁枝挑理帘进来,眼神便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雁岁枝瞟了他一眼,虽说大明男女大防严,但现在自己毕竟是男儿身份,不好过多推举,多言只怕暴露身份。

她拢了拢狐裘,静坐在旁侧,与他隔开了几分距离,微闭眸养神。

傅赐鸢顺着她的侧耳往光洁白嫩脖颈看去,手撑着膝头,故意靠近她,道“坐这么远,怕我?我又不对你做什么!”

“那谁知道呢,早听闻殿帅是盛京出了名的混账,”雁岁枝依旧没睁眼,缓缓地道:“烟花云袖美人卧,小倌娇姐儿玩的是样样精通,我自是要小心些的。”

“怎么打听过我?”傅赐鸢讥诮一笑,说道:“还是羡慕了?看你选妻有些时日了,也没相中的人,喜欢什么样式的说来听听,本公子给你介绍。”

“殿帅。”雁岁枝感觉到他说话气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侧过眸子与他对视,淡声道:“你踩着我袍子了。”

傅赐鸢不知不觉地越靠越近,看着她侧耳边上小碎发,总想探手给她撩到耳后,所以忘了距离。

见她这一副清雅君子模样,傅赐鸢眉间一笑,笑的有些混样,动了动身靠回了马车上,没再试探她。

马车摇摇缓行到了入了城门,傅赐鸢掸了掸衣袍,似打算下马车,他要入宫去,自不可能与她同行,开口说道。

“今日捉的这小子,你想要我怎么处理?”

“送入宫便好,兴安伯敢与侯爷进宫当堂对质,想的便是没有证据,没被拿住把柄,皇贵妃和阁老必然会极力作保。”

傅赐鸢冲着她缓缓牵动了唇角,说:“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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