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盘子洗好放回原位，她看了眼外面，此刻正处于阴天，太阳几乎全被挡住，她拿起一旁的伞，抓住林晞竹的手往外走：“我们去买一些东西。”
“好。”
修鱼舒刚走上油漆路，看着前面的身影，正是她大娘，趁她没往这边看，她连忙转过身去，快步往前走。
没看到她，她就可以当做没看到对方，对方看到她，她就一定要上去打招呼。
不然很不礼貌，还会被传的人尽皆知，家里更会用这件事来说她几句。
“修鱼舒啊，我这有点东西，你给你奶送去。”
既然看到她了，就不能跑了。
“好的。”修鱼舒苦着脸看了眼一旁的林晞竹，慢腾腾的转过身去，走到她面前，笑着叫了一声“大娘”，跟着她回家，被拉着问了好多问题，才拎着一袋子东西走出来，“晞竹想笑就笑吧。”
“小舒真可爱。”林晞竹笑了出来，声音低低的，修鱼舒侧身看向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原因无他，只因林晞竹现在的笑容，比之前少了几分克制。
“我们先把东西送过去，再去买东西。”她晃了晃袋子，里面的装了一些苹果和橘子，就是很沉。
“好。”林晞竹动了动手指，真可惜不能为修鱼舒分担，修鱼舒得皮肤嫩，现在已经被勒出红痕，就是十分刺眼。
从家里出来，林晞竹默默的揉着她被勒红的手指，到了小卖部，修鱼舒往里面看了一眼，四五个人在，她的脚步蓦地顿住。
想到什么，推门进去，依次叫了人，才开始买东西，期间不停的回话，等出来时，她重重吐出一口气，小声和林晞竹道：“太难了。”
“小舒刚刚想跑呢，妾看出来了。”
“也不算是想跑，就是想等人少了再进去。”修鱼舒笑着，“我买了很多东西，最近最近都不用出来。”
每个人都要问几句，她属实受不住。
林晞竹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心里好像有什么破土而出，修鱼舒性格内敛，在面对其他人时，问一句答一句，给人一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不过她的确不爱说话，能说一个字，她绝不会说两个字。
就比如回来那天，她在车上帮了一个小女孩捡东西，那个小女孩说了一句“谢谢”，就她之前看过的相似场景而言，那些人大多都会说“没关系”。
而修鱼舒只是面无表情的回了一个字“嗯”，给人一种很高冷的感觉。
与修鱼舒熟了以后，才发现她话很多，有什么说什么，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都会与她说，更是会在末尾询问她的意见。
乖巧的小孩，十分听话。
笑起来更是傻兮兮的，就像太阳一般，无时无刻都温暖着她。
“晞竹！”
林晞竹茫然的看向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修鱼舒撇开视线，将买回来的东西全部放好，心里沉重万分，不能告诉她，拿出手机给跑车的打电话，她现在就要去买玉。
本想着再攒点钱，买一块好点的玉，可现在不能再拖了，把之前攒的压岁钱钱全部拿出来，揣进兜里，接着忙碌，她不敢停下来，不敢去看林晞竹，怕她察觉出不对。
林晞竹抿唇站在一旁，眼神无奈的看着她将电视擦了又擦。
背过身去，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什么感觉，可修鱼舒得眼神明显不对，算了，既然她不想让她知道，那便当不知道就好。
“晞竹，我们再去县里买点东西。”修鱼舒走到她身边，惊讶的发现，她脸上的裂痕已经消失不见，她凑近去看，没有任何痕迹，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车来了，我们走吧。”
她多希望刚刚只是她的错觉。
“好。”林晞竹抿唇一笑，握住她的手，心里却不似表面的轻松，果然如她猜想一般，可有些事，不是她们能左右的。
人不能，鬼亦无法。
四十分钟后，到了县里，接连问了三辆出租车，才到了玉石市场，进去之后，林晞竹才明白她的意图，拉住迫不及待往里走的人：“没用的。”
“什么有用？”修鱼舒站在阴影里，声音低不可闻，“只要你说，我会努力的。”
她不能接受林晞竹离开她，绝不！
林晞竹怜爱的抚上她的头顶，语气仍是无比轻柔：“小舒什么都不需要做，妾也不会食言，乖，我们回家。”
“我们找人吧。”她不希望有人知道林晞竹的存在，可与林晞竹的安危比起来，她更在乎后者，她只想林晞竹好好的，她们一起好好的“他们会有办法……”
“小舒！”林晞竹见她不断的重复，沉声打断她，对上她无错的双眸，心里猛地一疼，捧住她的脸，“小舒别怕，相信晞竹。”
“我相信晞竹。”她闷闷的道，心里难受的要命。
“我们回家。”她牵着修鱼舒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正好坐上来时的车，难免被问上几句，他问一句，修鱼舒答一句，回的字少得可怜，司机似是看出她心情不好，便止住了话，下车和其他的司机聊天。
到了家里，修鱼舒紧紧的抱住林晞竹的腰，脑袋埋在她的脖颈上：“晞竹，我怕你会离开我。”
她真的很怕，更不能接受。
可弱小的她，又能做的了什么？
什么都不能。
“不会的，妾不会离开小舒。”她一下下的拍着修鱼舒的后背，坚定的做出保证，心里没了之前的忐忑，活着她都无法左右自己，死了亦是不能。
在与修鱼舒相遇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与修鱼舒有关，也无关。
知道也是无能为力，还不如不知，开开心心的过好剩下的日子，与之前一般便好：“不必多想，一切有我。”
“嗯。”修鱼舒无意识的蹭了几下她，想再蹭时，她猛地僵住，慢吞吞的抬起脑袋，尴尬的把林晞竹的衣服往上拉，触及到林晞竹含羞的双眸，她嘿嘿一笑，把自己的衣领往下拉，“我让晞竹蹭回来。”
“你啊。”林晞竹拉开她的手，将她的衣领整理好，“时候不早了，该吃晚饭了。”
“竟然五点了！”修鱼舒摸了摸肚子，是有些难受，起身去厨房炸鸡蛋酱，煮面条，美滋滋的吃完，才开始码字，差不多十点的时候，发了出去。
她一抬头，看着林晞竹困的睁不开眼睛，心里一个咯噔，直接抬手把灯关了，躺在炕上：“睡觉啦。”
没过一会林晞竹就睡着了，她抹了抹眼睛，满心无力，她能做的只有相信她。
至于其他，有心无力。
过了很久，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看了眼时间，竟然都四点了，再不睡就亮天了，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陷入沉睡时，她听到了一句话。
“欢迎来到尽无学院。”
她睁开眼睛，入目一片明亮，偏古风的楼阁，有山有水，不等她细看，手就被握住，她转头看去，是林晞竹。
心里的恐慌散去，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雾气中走来一女子，白衬衫西装裤，面色冰冷：“欢迎来到尽无学院，我是你们的引导员，如有疑问，尽可问之。”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修鱼舒依旧有些怕，但她仍是侧身将林晞竹完完整整的挡住，
虽然知道她做不了什么，但她死了，也许能变成鬼，可林晞竹现在是鬼魂，万一魂飞魄散，就什么都没了。
突然有些开心，她是林晞竹的第一道防线。
纵然很弱，却也能挡一挡。
“尽无学院，通过做任务可获得金币，金币可在为尽无师定制的商城里买东西，至于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只能说是有一部分运气在。”她推了一把眼镜，平静的叙述。
“可以看一下商城吗？”听到“定制”两个字，她就动了心，万一与林晞竹有关呢。
“当然可以。”她微微点头，“商城”两个字出现在修鱼舒面前，修鱼舒在上面点了一下，看到里面的东西，她更是激动不已，“现在可以做任务吗？”
简直是为林晞竹量身定制的商城。
有这样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不等引导员说话，林晞竹就从修鱼舒走出，冷眼看着她：“我们不做任务，送我们走。”
商城里的东西，她也看到了，可以说的上是都与她有关，看来是早有预谋，
在她过去的教育里，所有人都告诉她，想获得一样东西，必须要付出同等的价值，或更高。
即便是拜堂成亲的夫妻，又或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都不例外。
修鱼舒于她而言是例外，可尽无学院绝不是。
“晞竹，我不想回去。”修鱼舒拉着她的手，低声请求，“我想晞竹换一件合身的衣服，想与晞竹一起尝遍美食……”
“就算是付出生命，你也不想回去？”林晞竹看向她，眼里没了往日的温柔，无端让修鱼舒感到一股压迫感，委屈涌上心头，她倔强的撇过头去，“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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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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