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李碎琼这样的大佬,也受不住如此尖锐的声音,他拧眉:“这里是他的意海,它在用意念与我们说话。”
眼看黑蛇就要变回原形,江逸衍额头青筋暴起,双目通红,忽然大喊:“好,我们帮你!”
此言一出,噪音瞬间消失......除了即将变回原形的黑蛇以外,余下三人皆用审视的目光投向江逸衍。
可又是一声短暂的噪音,众人来不及反应,一阵天旋地转,他们垂直往下坠落......
李碎琼下意识扶紧燕暖冬,五人最终坠落到仙气萦绕的——义苍谷内。
此义苍谷与外面的大相径庭,外面除了黑绿石头,就是暗绿雾气,没有半点活人居住过的意思。
但现在他们所见的义苍谷,满山花木,高楼木屋,不是原始那种风格,更像是一个城镇,热闹非常。
天上还悬着诸多由木板搭建的游览车样式的格子,里面坐着不少孩童。
这里人的穿衣风格也有点偏异域风,总之,充满烟火气。
这里难道是过去的义苍族?
无暇再关注太多细节,因为黑蛇此时就要变回原形,燕暖冬顾不得太多,急忙捂住李碎琼的眼睛,这次居然没有和李碎琼互换情绪:“哎,你撑住啊。”
而愉可期打开她的酒壶,对黑蛇道:“小黑,委屈你一下,先进来。”
说罢,变回原形的黑蛇就被吸了进去。
燕暖冬这才松手。
愉可期看向江逸衍,质问的语气:“你能与乂兽沟通,说明你会通灵术,居然还说自己不是通灵族人!”
江逸衍轻笑出声:“第一,本王说过,我师父是通灵族人,他教我通灵术不奇怪吧?第二,即便本王是通灵族人又如何?难不成通灵族人见不得光吗?”
愉可期:“我可没这个意思,若你是通灵族人,却隐瞒身份,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更何况,我还没见过,通灵族人以外的人也能学会通灵术的。”
江逸衍嗤笑:“你没听说过,那是你孤陋寡闻。再者说,要说隐瞒身份,那你能先告诉我们,你是谁吗?本王也没见过义苍族之外的人有复生之能的。”
话音刚落,愉可期挥拳打向江逸衍,于是两人扭打起来。
燕暖冬本想用法术控制二人,不料调用不了任何灵力,她只好走到他们跟前劝架:“行了,别打了!”
却差点被误伤,她执着地问江逸衍:“刚才乂兽跟你说了什么,你说要帮它?”
但两人根本就听不见她说话一般,李碎琼走上前拉开她:“别管他们。”
说罢,就要拉着燕暖冬往谷中进......
正在这时,一群义苍族的人将他们四人围成一圈,却没有敌意,更像是好奇。
他们仔细打量着李碎琼与眼暖冬,又看了看扭打在地上,互扯对方头发的江逸衍与愉可期,而后一个个面面相觑,惊道:“外族人?莫不是乂兽预言的外族人?”
扭打的两人听到后也停下动作......
有一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拄着拐杖,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容,道:“是他们。”
他迈着蹒跚的步子,眼含热泪弯腰将愉可期他们扶了起来,而后红着眼看向李碎琼与燕暖冬,扑通跪在地上。
紧接着,老弱妇孺在场所有人都跟着跪下,低头哭泣......
这把四人看傻眼了,燕暖冬与愉可期反应过来,急步走上前要搀扶起他们。
燕暖冬:“你们认识我们?这里是三百年前的义苍谷吗?”
老者被愉可期扶了起来,他哽咽道:“义苍谷是三百年前的义苍谷,是乂兽按照三百年前的样子为我们制作的幻境,也是我们灵魂的容身之所。三百年了,我们足足在这里待了三百年了。”
闻言,燕暖冬惊道:“也就是说,当年你们的灵魂并没有跟着□□消散,而是被乂兽带到了它的意海之中?”
老者红着眼点头:“是我们连累了乂兽。”
江逸衍突然开口问:“当年是谁害了你们?”
话音刚落,整个义苍谷的人似是陷入进痛苦不堪的回忆之中,均抱紧头,瞠目欲裂,面目狰狞,发出阵阵的哀嚎声......
随着他们的惨叫声响起,本是蓝天白云,日悬中天的义苍谷,一瞬间变得黑暗无比,日月颠倒,飞禽展翅化为一个个黑雾。
而他们竟也奇迹般的一个个化成灰烬,取而代之的是和他们同样衣着的人群,在黑夜的义苍谷中逃窜,身后被一群遮面的神秘人追赶。
不管是谁,他们都能穿过燕暖冬他们四人的肉身,很显然,现在这一幕也是幻境。
愉可期颤音道:“现在是他们的回忆,只要提起他们当年被灭族之事,他们就会陷入身临其境的痛苦之中。”
下一秒,燕暖冬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那群神秘人,拿着刀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义苍族人一个个按到地上,活生生的就将他们......割肉剔骨。
割肉剔骨只听这个词就觉得残忍无比,更何况是亲眼所见。
满目所见赤血溅起,耳中所闻悲吟击魂。
愉可期发疯一样跑过去,对他们拳打脚踢,想要阻止他们,却碰不到那群神秘人,她只能无力地崩溃大喊:“你们这帮混蛋?!混蛋!快给我停下!我要杀了你们!”
江逸衍跑过去拽她:“你疯了!这里是幻境,你救不了他们。”
闻言,愉可期瘫软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的哭声充斥着无尽的自责:“啊——我为什么不在,我为什么不在!!!”
燕暖冬紧绷眉头,泪珠不断滑落,她抬起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试图不让自己哭出声,迈步想要安慰愉可期。
而在这时,她身旁的李碎琼似乎也被勾起痛苦的回忆,忽然身子一软单膝跪地,暴起青筋,红血丝爬满双目......
燕暖冬急忙跟着他跪地,红着眼紧紧抱着他,可他们的情绪依旧无法交换,想开口安慰,却如何也张不开嘴,没有任何一句话,能抚平被灭族之痛的创伤。
她的气息让李碎琼逐渐恢复平静,他双手缓缓抬起,迟疑片刻后亦抱紧她,将头埋进她肩膀处,发出低沉的哽咽声。
忽然,暖黄皮的乂兽逐渐变大,对那群神秘人发出攻击,然而,却飞来另一位带着面具的神秘人,与乂兽缠斗。
来人修为不在乂兽之下,即便再心急,很想救自己守护的族人,它也只能分身乏术,眼睁睁看着族人一个个倒下,它鼻腔发出无力又崩溃的尖叫声......
这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持续了整整一晚,整座山谷,除了乂兽,一个活口都未留下。
最后,那神秘人一把火将义苍谷烧的干干净净,寸草不留。
而乂兽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哀嚎声后,无数精魂被它吸入眼中,许是义苍族人死时怨气太重,它身体也开始发生异样,变成燕暖冬他们初见它时的模样。
随后,画面一个个破碎,金乌再次悬挂中天,义苍谷恢复一片祥和。
而那群被屠杀殆尽的义苍谷人‘完好无损’地围在他们周围。
他们将狼狈的四人扶了起来,老者满脸歉意地叹息:“实在抱歉,有时我们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怨念,使乂兽承担了我们全族人的痛苦,性情大变,从而主动攻击他人。”
燕暖冬想到系统曾经说过,她可以附身到新的肉身里,来摆脱与李碎琼的共生系统。那他们是不是......
她看着老者,道:“既然你们灵魂还在,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为你们制造肉身,来复活你们?”
闻言,老者哈哈大笑,摇头:“姑娘美意,我们心领了,只是义苍族人只能依附于再生之骨存活,可我们骨肉早已被那些畜生夺走,怕是再无法复原了。更何况,我们的灵魂也即将被怨气吞噬,已无力回天了。”
愉可期拧眉:“那乂兽把我们卷入它的意海之中,是为了......”
江逸衍看着这群义苍族人,开口道:“是为了让我们毁掉幻境,修复乂兽被腐蚀的灵根,从而防止它来日失控,危害人间。”
老者深深看了眼江逸衍,扬起微笑,轻轻点头:“此事就拜托诸位了,倒也不急,我们魂魄还能再撑些时日。这里虽是幻境,但与实体无异,老朽派人给你们安置房间,你们今晚可在此地住下,明日再与你们细说如何毁灭幻境。”
随后,老者派人将他们安置在一间院子里。
眼下只有他们四人,燕暖冬叫住转身要走的江逸衍:“若是幻境被毁,会有什么后果?”
江逸衍顿住,转过半个身子:“义苍族人的灵魂会跟着彻底消亡。”
愉可期:“那你先前答应乂兽的,也是这件事吗?”
江逸衍沉默不语,半晌,转身走了,愉可期气愤地追了上去:“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都这个节骨眼了,还隐瞒?!”
燕暖冬看了看他们的背影,又侧首看了看面无表情,眼底却藏殇的李碎琼。
两人沉默许久,李碎琼先开口:“你想问什么?”
他声音是不同往日的轻柔,燕暖冬怔住一瞬:“你当年经历这些事时,几岁?”
李碎琼顿了顿:“六岁。”
那么小就......
她问:“那你当年是如何逃出来的?”
李碎琼摇头:“不记得了。”
他侧眸看着燕暖冬,与她对视:“你呢,你当年是怎么逃出来的?”
闻言,燕暖冬尬笑两声,好家伙,他还在记得她说她是南羽族后人的事。
“巧了,我也不记得了。”
李碎琼不说话,直直盯着她看,看她的笑,看她的眉,看她的脸,看她的鼻子,看她的唇......
他的目光是难以言说的炽热,盯得燕暖冬浑身不自在,她心虚地抬眸与他相视,底气不足地问:“你......怎么了?”
李碎琼垂眸看着她的唇,滚动喉结,不知从何时起,每当看见燕暖冬,他就有个冲动,想要亲死她的冲动,身体有个地方也会变的很奇怪,想要和她紧紧贴在一起......
可想到先前答应她的事情,他极力克制自己,双目赤红,声音沙哑而磁性:“给你三秒时间,离开我的视线,否则,别怪我弄死你。”
语尽,燕暖冬来不及惊讶,落荒而逃,以最快速度消失在他视线之内。
回想刚才李碎琼一副想要把她吃了的表情,惊魂未定,难道他知道她骗他的了?
也说不准,这人本来就跟有精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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