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清修五人在李家村村口与幽衡等人汇合。
芷水匆匆走到芷嫣身侧,“芷嫣,师兄说你受伤了?怎么样?”
芷嫣面色苍白,“无大碍,就是有些乏力。”
风月赧然,“对不住了芷水师妹,说到底是我没有护好芷嫣。”
“风月师兄用不着自责,魔族之人何其狡猾。”
风月眼神流转,落到幽衡身上,“是杜衡师妹亲自去魔族将人救回来的。”
“她?”芷水闻言看过来,“当日在青松派见师妹之时便觉与众不同,没想到有如此修为,可以说是新入门弟子中的佼佼者。”
“师姐过奖了。”幽衡自谦道,不由地对上风月的目光,他这么说是别有用心。
清修看看她又看看风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风月师兄,你们这边有何收获?”
“还是让杜衡师妹说吧,她去过魔界比较清楚。”
此话一出,其余人齐齐看向她。
幽衡面不改色道:“我入结界后碰到一紫衣女子,从她手中救回芷嫣,幽衡之血是魔族之人为了找到他们的魔尊散布的谣言。”
风月摇摇头,笑道:“师妹,你刚才和我说的可不止这些。”
原来是想刨根问底。幽衡点点头,“的确不止,此次山下幽衡之血的消息虽为传言,但也透露出两个信息,其一,魔尊乌寻失踪了,至于去了哪各位师兄师姐想必都有听说,至于其二嘛……”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着重留心周围人的神色。
风月的师弟风时忍不住问:“你倒是快说啊。”
幽衡唇角含笑,眼神狡黠,“你们应该都很好奇为什么我可以驾驭得了三师兄的苍穹,又为什么分明是个刚入门的弟子却可以独自闯魔窟救人。”
“为什么?”有人问。
“我刚刚和风月师兄说过,因为幽衡之血。”
“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除了已经惊过的风月。
风月摆摆手,“师妹师弟们也觉得荒谬对吧?”
众人默不作声,只有清修神色严肃,拉过幽衡到旁边压低声音问:“你究竟在做什么?想惹祸上身?”
那几双眼睛正牢牢盯着他们。
幽衡知道清修是担心她,不着痕迹地拂开他的手,“师兄以后会知道的。放心,我有分寸。”
话毕,她迎着众人的目光继续道:“当日在青松派魔尊乌寻分明已经离开了,我爹和大师兄却突然暴毙而亡,五大仙门难道没有人起疑?”
众人中芷水、云暮、月菀是当日闹剧的见证者,她们被乌寻扫地出门的屈辱还历历在目,那时只管逃命,并不清楚后续发生的事。
“难道不是乌寻下的手?”芷水问。
“当然不是。你们被扫出殿外没多久,乌寻就离开了。”
月菀追问:“那是谁?你在场,一定知道真相。”
幽衡的确知道一部分真相,她分明只是废弃林长和的修为,可他却莫名惨死,动手之人一直没有现身。直到此刻幽衡之血的消息传出让她有了猜测,如果那个人的目的是幽衡之血,或许就说得通了。
杜青山说不准真的有幽衡之血。
“我的确知道。”
“究竟是真么回事?”
“当日乌寻走后,有一黑衣人来偷袭,我爹告诉我一个秘密后,独自将黑衣人引开。”
众人侧耳倾听,“什么秘密?”
“幽衡之血。他是百年前那场大战的参与者,也分得了一杯羹。众所周知幽衡之血可以提升修为,我爹能到地仙的境界全因幽衡之血,但他没全用,还留了一点。我天分不高,能有此修为是为何?”
“你是说你也喝了幽衡的血?”
“百年后竟然还有幽衡之血?”
幽衡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点点头,“没错。”
平静的湖面突然激起一层浪花。
此次下山皆以为幽衡之血是传言,是幌子,毕竟已经过了一百年,大家权当是一次历练,事实也的确如此,是魔族故意施的障眼法。
可现在,偏偏有人说这是真的,反而不那么容易接受了。
良久,云暮打破沉默,“师妹是在同我们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幽衡言之凿凿。
“若当真如此,你的修为应该不止于小成。”
“怪我灵根愚钝,不过师姐,你确定我只有小成?”
清修闻言探向她的灵脉。
若换作旁人,幽衡定要一脚踢飞,清修是正直有分寸之人,她只收敛魂力,任他去探,总归是探不出什么的。
清修微怔,下山时还只是小成之境的人如今已是大成初期,她是他见过修为精进最快的弟子。
他收回手,“已步入大成。”
在场十人,大弟子芷水、云暮、月菀是大成,也仅在中期,风月修为莫测,其余人面面相觑,月影动了心,“你修为提升这么快真的是因为幽衡之血?”
“当然。”总不能说因为她是幽衡。
事已至此,幽衡又填了一把火,“各位师姐们应该清楚五大仙首因为什么步入无我之境,不知道的也可以回去打听打听,就会明白我所言非虚。”
“杜衡,够了。”清修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对风月道:“方才我和师姐们也抓住一魔族之人,确信此次幽衡之血的传闻是谣言,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师兄师姐们不妨先回门派复命。”
其他人还想再问些什么,听清修这么说不得已打消这个年头,只是彼此心里都明白,幽衡之血可能是真的,如果得到它,突破修为指日可待。
五大仙门的弟子各自散了,清修和幽衡二人同回青山派不老峰向掌门晴影禀告此行所得。
一路上,清修板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即将进殿时,他伸手拦住幽衡。
“清修师兄有何吩咐?”
“你在山下说的那些若被掌门知道少不了一顿惩罚,我先替你瞒着,至于能瞒多久看你造化。”
“为什么要隐瞒?”
幽衡知道此事瞒不了多久,她已经在五大仙门的弟子心中撒下种子,事发指日可待。
“我不知你为何要说出这件事,也不知你的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是这件事如果被掌门知道,势必会传到仙首那。届时会发生什么我不清楚,但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幽衡与清修相识不久,他对她倒是没得说。
“多谢清修师兄关心,我知道了。”
殿内只有晴影独自一人,没瞧见清宴的身影。
“掌门。”清修上前行礼。
“回来了?可有收获?”
“已查明幽衡之血是谣传。”清修将山下所见所得一一禀报,隐去了幽衡的狂言。
幽衡只伫立在他身侧像个摆设,什么都没说。
“鬼市那个少年是怎么回事?”
鬼事少年?玄柳,对,幽衡后知后觉把他给忘了,难怪这次下山回来总觉得少点什么。
清修如实说:“弟子无能,没能查到那个少年的身份,也没有找到再入鬼市的方法。清宴大师兄伤势怎么样了?”
“他没事。不怪你,能重伤清宴想来修为极高,你找不到也在情理之中。退下吧。”
“是。”
清修对幽衡做了个手势,幽衡随他一起出了大殿。
殿外,他没急着回自己的那座山峰,反而以审视的眼神打量她。
“清修师兄有何吩咐?”
“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幽衡笑了,“人人都有秘密,否则岂不是扒光了给别人看?”
清修脸倏地变红,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说完逃一般御剑离开了。
幽衡目送他离去,摊开手心,这副躯体即便受她魂力滋养修为不断增进,本体受限,终究也有一个尽头。那五个老头不是好对付的,如果要报仇,势必要变回幽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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