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舟同时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松了些，看她放下的手舍不得却也不敢再去撩拨。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哑：“手感好么？”
明漾大大方方的点点头，眼里明亮如星辰：“极好。”
沈归舟轻笑一声，似乎极满意她的诚实和评价，眉间眼梢带着一抹春风：“这里不方便，等回家，脱了衣服让你摸。”
下流的话被他说的轻如春风，放佛是夏日趁风放纸鸢一般的闲情逸致的事儿。明漾虽然意动，却还是努力克制，坚定的摇摇头：“摸过就算了，再仔细研究就过分了。毕竟咋俩清清白白，多些不清不楚的举动，不太好。”
沈归舟扬起的嘴角僵住，眼里的笑意散去。面上习惯性的挂着一副不正经的散漫，心底却已经被眼前的小姑娘气的磨牙：“清清白白，你就这么想的？我不信你看不出我在追你。”
他突然将那层窗户纸掀开，明漾怔愣的瞬间更是松了口气。于是当下大大方方的拒绝：“这段日子很感谢你的照顾，但是抱歉，我对你没有心动的感觉。”
沈归舟捂住胸口，语气沉痛：“说的好直接，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明漾翻了个白眼：“别装了，你那颗心硬的跟石头一样，哪里那么容易受伤.”
沈归舟放下手，那丝伪装的笑都卸了下来：“认真的，我对你真的有想法。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明漾也正经的看着他：“说真的，你长得是挺好看，带出去顶有面儿。但我对你真的还没有到男女感情的程度。”
沈归舟抓住重点，开始抠字眼：“还没到？也就是说有那么点还不多，那我后面努努力是不是可能还有机会？”
明漾抿唇，真的考虑了一下。忽然想起上次子衿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而她的答案一直都是一样的：“谈恋爱是件好玩的事儿，我如果对你真有感觉，跟你在一起当然是可以。”
明漾从来不遮掩自己的欲求，沈归舟方方面面都极出挑，她确实想跟他试一试。但这种试一试的想法，极淡。淡到她画幅画，出去玩，或者买个包逛个街的功夫，她都会将他忘记。
所以她没将话说死，只要他能让自己的喜欢再多一点，跟他这种情感经验多，还有趣的人谈一场恋爱，她还是期待的。
沈归舟得了回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里已经有了笑意：“那我回头就去做准备，追人的心意和真诚我都不缺。”
明漾扬起小下巴：“那我拭目以待。”
——
车开出停车场时，外面灯火明亮。白日冷冰冰的建筑罩了一层金黄的光，接连一片，像一堆闪着光的金子。京川的繁华，入目之极，忘不尽。
明漾看的昏昏欲睡，仰靠在椅背上，脑袋一点一点。沈归舟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均匀车速。良好性能的路虎，过隔离带时都稳如平地。
平稳的空间让明漾更抵挡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脑袋彻底低下，沉沉睡了过去。
沈归舟看向窗外，繁华夜色，按照往常，他是这灯红酒绿的常客。可现在，车内香薰清爽，美人静睡身旁，他内心却无比踏实安稳。
他去过明漾家里一次，车里导航有记录，四十分钟的时间车停在公寓楼下。
沈归舟没有叫醒她，胳膊撑在方向盘上，歪头看她。睫毛很长，鼻梁秀挺，水润的唇透出绯色，好看的哪哪都合他心意。
大概是车停在公寓门前的时间太长，又无人下车。公寓门口的保安起了疑，过来敲车窗。
咚咚咚的响声打破车里的宁静，也让明漾抬起了头。眼睛还有些迷蒙，视线里隐约的景色看出这是在她家门外。
来不及跟他说话，急促震天的敲窗声让她先降下车窗。明漾长得漂亮，又开一辆大红保时捷，公寓的保安都认识她。见车里面是她，保安松了口气：“我看这车停在这里好久没人下来，所以过来看看。”
明漾扬起笑：“谢谢你，这是我朋友。我一会就下车。”
“没事没事，你们聊，人是安全的就行。”
保安走后，车内又恢复安静。明漾关上车窗转头看他：“怎么不叫醒我？”
“美色/诱人，多看一眼，都能长命百岁，舍不得叫你。”
“沈老板，略显油腻了些。”明漾整理好包包的带子，重新背上，临下车之前还是没忍住，语气有些怀疑，“你这种追小姑娘的手段真是万花丛中过的人么？”
沈归舟好看的眉梢扬起，自证清白：“没追过人，不太熟练。你先忍忍，等我回去百度一下，做个攻略？”
明漾看他一眼，啪的一声关上车门算作回应。
——
沈归舟送明漾回去后便跟子衿要了她的课表，子衿刚吹完头，看到信息时不确定的问：“归舟哥，你这是做什么呢？”
沈归舟轻轻松松回了两个字：“追人。”
期待愉悦的语气，她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到。
“你跟明漾捅破窗户纸了？”
“她同意你追她了？”
“她没拒绝你？？！！”
看着后面两个感叹号，沈归舟摸摸下巴：“我条件不差，长得也好看，怎么在你眼里还成拿不出手的滞销货了？”
子衿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样，自己心里不清楚么。绯闻满天飞，交往的女友能开个联欢晚会。”
那边沉默了好久才回：“把课表发我。”
明漾撇嘴，动作倒是利索，点开手机照片，点击发送。
沈归舟看了眼课表，给她发了两千的红包。看着她发过来的感恩戴德的表情，笑了下，退出微信。
虽说是追小姑娘，但年龄差其实也明摆着。小姑娘还在读书，他已经在社会这个泥潭里滚爬了几个来回。索性有些脑子，身家如今倒是不菲。他现在要是冒冒然出现在学校难免会给她带来一些不好的风评。
沈归舟撑着额头，偏头看向窗外。三层别墅区外是一座巨大的金色凤凰展翅的喷泉，再远些是半个京川的繁华夜景。盛景虚望在他眼里仿若云烟，看着远处的苍郁山林，眼里倒是浮现她的模样。清晰的眉眼连睫毛都根根分明，仿若真的在眼前一样。
沈归舟叹了口气，再抬眼时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既然要追，诚意必不可少，但也不是口头说说，总要有些章程。心思转换间，一二三条条列列，已经想的清清楚楚。
明漾对这事儿倒是没放在心上，回到公寓，点了香薰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等彻底收拾完，已经将近11点，倒是不困，就是有些累。
在床上趴了会儿，还是撑着身子爬起来画了会画。
以朱熹诗句为题的秋意图已经快要完成，只剩右上角最后一点天空幕布还没有修细节。
五大调子永远都是油画中的难点，明暗交界线，高光，投影总是最费功夫。明漾捏着扁平细锋笔，一点点处理两朵云层重叠间的细节。
***
第二天一早便下起大雨，瓢泼的水不受控制的从高空跌落，砸的四处劈啦做响。
将不停响动的闹铃关闭，明漾有些难受的埋在枕头里。昨晚睡的晚，空调开的大，一醒来，鼻子便有些堵塞不透气，体温也有些高。
挣扎着起床洗了把脸，人才彻底清醒过来。今天早八的课，也来不及吃饭，打开冰箱里面也只剩一瓶酸奶，还是去西湖之前买的，早已经过了保质期。将其扔到垃圾桶里，想着晚上回来逛个超市，便拿起背包往外走。
外面雨大，明漾习惯性的摁下直达负一层的电梯，在地下停车场转了一圈没见着车才想起来，那晚回家她闲麻烦，直接将车停在楼前的空地上了。
回到一楼，电梯门一打开那一刻，即使大厅的门关着也能听到那砸的崩响的雨声，噼里啪啦的跟放鞭炮似的。
她的雨伞在车里，想着先在前台管理处借把伞，过去的时候却在休憩的沙发厅里意外的见到沈归舟。
沈归舟听到脚步声同时转过头，见到她话还没说先笑起来：“下来的挺晚，不怕迟到？”
明漾脚步愣在原地：“你怎么在这。”
沈归舟气笑，眉心郁郁：“看来你是没把我昨晚的话放心上。追你当然要挣表现，来送你去学校。”
明漾无语的看着他：“学校离我这开车过去十分钟。不需要你送。”
沈归舟噎了下，下一秒自动忽略她的话，拿过身边的伞，护着她往外走。
他站起来后，明漾才发现他今天穿的挺正式。浅青色西装三件套，内里还搭同色系马甲，撑开雨伞时手腕用力，晃动间露出腕骨上金灰色的表盘，防水性的星空盘里面三个星盘同时转，上次发布会时她扫过一眼，战舰版大六位数。
两人毕竟还没名没分，沈归舟也不是那种借着撑伞靠近的功夫占人小姑娘便宜的人，太没品。低声说了句冒犯了，便伸手虚揽着人，伞面倾斜，将人护的风雨不侵。
沈归舟今天开的车低调，漆黑的小奔驰沉默内敛，停靠在公寓楼前。等上了车，更觉出雨大。豆大的雨点砰砰砰的砸在车顶，气势急促恢宏，有种破釜沉舟砸烂车顶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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