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门星君推门而入。
乌子恒见了他很是开心：“师尊！”
他虽已然和乌子恒做了夫妻，在旁人面前还是要装一装的，也只是微微颔首便算是应和。
“星君。”
巨门星君开口便直取主题：“你要不要见见乌潼？”
他念着巨门星君身份尊崇又帮过他们几次还救了乌子恒，对他也是十分尊敬，硬是忍住说：“不见。”
巨门星君完全不理会：“潼潼！来！”
乌玄翊：“……”
话音刚落，门被打开。
乌玄翊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却也不好驳了巨门星君面子。
乌潼走出，很恭敬地朝乌玄翊行礼：“祖父。”
要说乌倾辞在乌玄翊心里真的是昆山之玉、明月之珠，只是有三分像他便能叫乌玄翊软下心来，更何况乌潼有十分。
而且还有隔代亲这一层在，猛地一见乌潼，还以为又看到了乌倾辞。
“祖父？”见他许久不回话，乌潼有些疑惑地喊他。
这一声倒是将乌玄翊神志唤回了，他有些尴尬地看着乌子恒：“潼潼？”
“嗯~”乌子恒从他的反应就看出了他不讨厌乌潼，“怎么样，长得可不可爱？”
“……嗯。”算了不装了！
乌玄翊豁然起身，一步跨到乌潼面前：“宝贝儿潼潼怎么长得那么可人儿？来让爷爷好好抱抱~”他抱住狠狠亲了乌潼一口，“得了，和爷爷回家吧，带你见爹去。”
乌潼眼睛一亮：“好！”
乌子恒赶紧说：“那我给潼潼收拾东西去！”
“一起一起！”
乌潼真感觉像掉进云彩般。
方才他还以为祖父不喜欢自己呢！而且，马上就能见到爹了。
他和灵曜乌倾辞二人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毕竟是骨肉相连，哪怕只是这么短时间的相处，他二人在乌潼心里的地位也是谁都比不上的。
就算只能见到乌倾辞，他也欢快的不行。
“你与你爹幼时长得一模一样，你祖父疼极了你爹，见你自然也软下几分心来。”
“……哦。”
本来乌玄翊是打算在这边小住几日的，但乌潼的出现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他想带着乌潼去见见长昭。
他是知道的，他们的三个孩子里，长昭谁都不爱。
许是因为灵曜和青符那俩白眼狼，搞得长昭很难与谁交心。哪怕是自己的骨肉，也让他不敢亲近。
但乌玄翊爱乌倾辞，长昭为了叫他开心，也很关心乌倾辞。只是关心，却无其他感情了。
可乌玄翊想的是天长日久了，毕竟是亲生骨肉，他怎么可能真的漠视乌倾辞？
所以想带着乌潼去见见长昭。
“二哥我们去昆仑山了，你自己回翠微宫吧，改天我们再聚。”
又得回翠微宫啊……
那里还有一条喂不饱的蛇呢……
乌子恒将他俩送到地儿了也不急着走，他等着吃饭，他看见长昭在做饭了。
乌玄翊被他逗笑了，他抱着乌潼往内院走：“潼潼晚上想自己睡还是想和你爹睡？”
乌潼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和爹睡吗？”
“那得等你爹醒了再问问他去，要不我们喊他去吧，反正再等一会儿也要吃饭了。”
“好。”
他二人商量着就去乌倾辞房里喊他起来。
进屋后，他放下乌潼去推乌倾辞：“平安，起来吧——平安？平安？”
推了半天，乌倾辞才悠悠转醒。
已经很长时间乌玄翊没喊他了。
他蹙眉看着乌玄翊：“爹……”
“你看我把谁带来了？——潼潼——”
他顺着乌玄翊指着的地方看，这才看见一小孩不错眼神地看着自己。
……
“潼潼？”
“爹。”
乌潼脸上这才有了笑意，他冲到榻边看样子像是还想往上爬。见状乌倾辞便将他拉到榻上。
乌潼一下子钻到他怀里：“爹我想你了……”
见了乌潼，乌倾辞心内翻涌起一阵阵酸涩，他摸着乌潼的脑袋一句话都不说。
“平安，既然醒了便起吧，你父亲马上做好饭了。阿辛也来了，你们兄弟俩也很久没见面了。”
乌倾辞却是摇头，他推了推乌潼：“爹我不吃了，很乏。”
……
平安啊你可是睡了快二十个时辰了……
但他这么说了乌玄翊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乌潼出去了。
“看你爹这个模样，许是不会叫你和他睡在一间屋子了。等会吃完饭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乌潼有些失落：“好吧……”
他二人刚走，乌倾辞看着床头的琉璃灯，看了许久忽地觉得眼睛酸涩不堪。
灵曜，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他又躺下，没多久便安然入梦。
现如今他的梦境不若最初那般荒芜一片，倒是有点像是市井长街一角了。
乌倾辞坐在附近的茶肆里，等着灵曜来找自己。等灵曜找到他时，面前龙井刚好可入口。
“平安。”
乌倾辞喝了一口茶菜慢悠悠道：“今天我看见潼潼了。”
现在的他倒是不会动不动嚎啕大哭了，但是那副隐忍着悲伤的模样更叫灵曜心疼。
“我也看见他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聚灵？”乌倾辞抽泣一声，“只差你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聚灵啊……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我和潼潼么？”
“……”
灵曜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他总感觉自己没办法聚灵了。自己的灵力太过澎湃，聚灵花费的灵力要比他本人多上几倍才有一丝希望。
可是哪里有那么多灵力能让他吸收？
他不敢告诉乌倾辞。
“平安……你再等等……”
“可我等不了了……灵曜……”
灵曜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乌倾辞，只是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其实灵曜的灵入乌倾辞梦境一事，除了青符以外还有长昭也是知道的。
但他没和任何人说此事。
他对乌倾辞有感情，却不很深厚。而且他记忆里的乌倾辞是小时候的乌倾辞，并不是现在的他。
长昭所有的爱意让灵曜与青符分去一点，剩下全给了乌玄翊，乌倾辞只捡到很少一点。
而且他也觉得乌倾辞现在这样可以了，给灵曜聚灵太难了，总之乌倾辞现在死不了了，可以了。
至于灵曜入他梦境，他也不想管。总之只要不妨碍他和乌玄翊过他们的小日子，他都不想管了。
只是今日乌潼来了，他多多少少有点心动了。
灵曜便罢了，乌倾辞得起来。
他以为乌倾辞会这般，是因为他出于愧疚想为灵曜聚灵。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离谱，但他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所以他觉得，要是乌倾辞知道了灵曜聚灵无望，说不定他就不理会灵曜的纠缠了。
这么想着，便找乌倾辞去了。
他把乌倾辞喊醒。
被叫醒两次，乌倾辞有点不开心了。
“你日日如此，是因为灵曜入了你梦境对么？”
乌倾辞心头一紧，猛地抬头：“父亲？”
“我不管灵曜和你说了什么，总之他是骗你的。他几乎已经没办法聚灵了，你不要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乌倾辞嘴巴张了又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真的是接受不了这件事：“父亲？”
“这盏琉璃灯里装的是他的灵对吧？我早该想到的。”
“父亲！求您救他！”
“不救。”长昭斩钉截铁地说，“莫说我救不了他，便是能我也不救。”
乌倾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长昭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一把拉住长昭的衣袖：“父亲求您了……”
“诶……”长昭叹息，语气也软了几分，“平安，哪怕我想帮他，也是爱莫能助。给灵曜聚灵要耗费的灵力太多了，我没法子。”
本来长昭说这话是想劝他的。
可乌倾辞却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堵了片刻后，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淤血。
见状长昭慌了，赶紧扶着乌倾辞为他输送灵力。
可滔天的灵力送入乌倾辞的体内，只像是泥牛入海，一点回应都没有。
乌倾辞目光愈渐涣散，终是昏死过去。
长昭呆愣地看着乌倾辞，然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
还是赶紧找乌玄翊去和他说了，以免他更生气才是重要的。
他壮着胆子去找乌玄翊。
他们三人正高兴呢，见长昭来了乌玄翊还招呼着他过来吃。
长昭有些尴尬，他不安地说：“那个……小七……平安好像又昏迷了……”他甚至都不敢看乌玄翊的脸。
果不其然，乌玄翊拍案而起：“长昭你说清楚！”
“就是我刚刚和他说灵曜几乎不可能聚灵，他就又陷入昏迷了……”
“哎呀你真的是！——”他也没工夫数落长昭了，赶紧往后院跑，乌子恒也跟着他去了。
只乌潼听了他的话，仿若置身冰窖。
也就是说父亲回不来了，爹也醒不了了……
他眼眶湿润，一张口就是哭腔：“祖父，父亲不能聚灵了对吗？”
乌潼长得和幼时的乌倾辞一模一样，长昭看着他也有点看乌倾辞的意思。他抬手擦掉乌潼脸上的泪。动作温柔，但说出的话却真叫人心寒：“是的。”
这会儿乌潼也忍不住了，眼泪如决堤一般：“爹也醒不了了，是吗？”
“……”
他二人在前厅没待一会儿，乌玄翊他二人就出来了。
见他出来，长昭下意识将乌潼往自己身后藏。
毕竟刚把乌倾辞弄晕了，现在又把乌潼搞哭了……
“诶……”乌玄翊叹道，“我找小满他们想先办法去你看好潼潼。”
“……嗯。”
到了三清境，乌玄翊叫乌子恒先回去，自己去找乌祈安就行。
一路往翠微宫去，他都为乌倾辞的事担心。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他俩挺傻的也不知道行不行……
七上八下间，便已到了翠微宫。
翠微宫偌大一个宫殿，只有青符和乌祈安两人。
这点乌玄翊是知道的。
翠微宫他没有来过，但他想着这里应该和昆仑山一样的，自己去了青符会知道，便也没多想往里走。
他想着自己干脆去待客殿里等他。
推门一看，乌玄翊差点没晕死过去。
青符和乌祈安两人都在。
青符端坐在主位上，乌祈安跪在他□□，头埋在他跨间。
周边衣衫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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