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倾辞觉得他有些吵,默默捂住耳朵。
他想要不还是赶紧跑吧。
然而还不等他跑,隐先生就抓住了他的头发往后拽他:“乌!倾!辞!”
乌倾辞:“???”
隐先生咬牙切齿:“我要杀了你!”
乌倾辞不明就里:“杀我做什么?!”
隐先生也就是气急了口不择言,只管着发泄心内情绪并不管这话合不合理。
可是乌倾辞这句话说出来后,隐先生更气了。
手上使力拽下他头上一缕头发,而后爆发出一串尖锐难听的脏话。
乌倾辞不很痛,只是有点刺麻感。
他捂着头皮并没有做什么。
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是只要隐先生想,他可以干预乌倾辞做一切事、也可以让乌倾辞做出一切按照他的本意压根不会做出的事,并且让他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所以乌倾辞只是捂着头皮,甚至连生气都完全没有。
片刻后隐先生镇静了点,他看着手上乌倾辞的头发,忽然有些心虚。
他掩唇咳嗦两声,然后抛给他一个瓷瓶示意他吃一粒。
乌倾辞也很听话地到了一粒药丸送到嘴里。
“看他也没拿多少,反正也不是特别值钱的东西送你们了。”
乌倾辞咬唇。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伸手找隐先生要钱。
甚至他都说服了自己就当是为了给灵曜买几件好点的衣裳牺牲一下,但到了他面前也不好意思真的伸手要钱。
真的,这些年他真的感觉灵曜跟着自己太委屈了。
他曾经有多有钱,乌倾辞不知道。但是就这些年相处下来,灵曜对吃喝玩乐、珠玉宝物的见解上是很叫乌倾辞咋舌的。
他先前说过隐先生的衣裳和他以前衣裳的料子是一样的。
他以前是真的很有钱,但现在……
相比之下他现在的日子就是粗布麻衣、吃糠咽菜。
乌倾辞吸了吸鼻子,他替灵曜委屈了。
王府不缺钱,乌倾辞有俸禄。
只不过他的俸禄也仅仅是够日常支出,虽有林书韫的接济,但是和隐先生挥金如土的日子还是没法比的。
虽说乌倾辞并不知道隐先生有多少钱,但是他总感觉他应该是富可敌国的。
门被推开的嘎吱声惊醒了乌倾辞,他猛地回过神。
拉住隐先生的胳膊:“等等!荀珏在哪里?!”
隐先生扯回自己是胳膊,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阳乌山啊,那边有个古宅是他的家,你不是知道吗?”
乌倾辞想了想,终于从残破不堪的记忆中寻到了有关那座古宅的记忆。
“嗯,我想起来了,他在阳乌山?”
“嗯。”
隐先生回占星楼应该是要那什么东西。
乌倾辞想知道荀珏在哪里便立即跟上隐先生。
“隐先生!”
隐先生站住回头撇了他一眼:“怎么了?”
“我要去。”
“行。”隐先生觉得乌倾辞什么都见过了带他去也没什么,“我上去拿点东西。”
在下面等就很好,就那破楼梯这辈子他都不上第二……
他眼睁睁就看见隐先生转了一下墙上突出来的兽首,原本乱七八糟的台阶一瞬间就和正常台阶一般无二了。
乌倾辞:!!!!
还能这样!那自己和清羽摔得那些跤算什么!
算我们抗摔吗?!
目送着隐先生端着烛台上楼,他的身影被拉的老长,显得莫名诡异。
乌倾辞在一株荼靡丛前坐下。
有些无聊,慢慢的都有点困了。
他坐在地上打盹儿。
等隐先生出来后,天都快亮了。
隐先生上前踢了踢乌倾辞:“平安。”
乌倾辞眨眨眼,发了会儿呆就撑着地站起来。
二人一道去了阳乌山,乌倾辞对阳乌山的记忆也不很好。
虽然他不记得阿玉就是死在了这里,但是就是莫名其妙的很讨厌这个地方。
阳乌山景貌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甚至一草一木都无甚区别。
那座古宅是兀然出现的,他们走到某个地方时古宅就突然发现了。
乌倾辞有些吃惊,忍不住侧目看向身边的隐先生。
隐先生的脸有些模糊,他揉了揉眼睛,反而更加看不清楚隐先生的脸。
但他不觉得诡异,顶多像是一颗小石子砸入水里,只激起很小的涟漪,很快便没了踪迹。
隐先生推开古宅的大门。
他回头和乌倾辞说:“平安,荀珏现在是一块块的。”
啥?
乌倾辞呆愣愣地看着他。
隐先生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我把他大卸十二块了。”看着乌倾辞依旧是一片空白的表情,“但他还活着。”
他推开大门径直往里面去。
直到门砰地一声关上,乌倾辞才反应过来推开门冲了进去。
可是他进去时只能看见隐先生的身影消失在廊檐下。
他走的那么快么?
乌倾辞来不及想太多,赶紧跟上去。
在他看见的、隐先生消失的那个地方。
乌倾辞推开那里的门,顿时眼前都亮了几分。
这间屋子,真的是金碧辉煌啊!
这一堆、那一堆……金锞子、翡翠、珊瑚、珍珠、玛瑙……都是随意堆着的啊!
怪不得这么亮!那是钱的光芒啊!
这么多钱,看来隐先生害了不少人啊……
乌倾辞不自觉落下泪,他虔诚地蹲下,捡起离他最近的一对手钏,默默藏进袖子里。
虽说他不认识,但他敢肯定这是好东西!
隐先生的东西,绝对没有不好的。
偷完东西后,乌倾辞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后乌倾辞随手抓了一大把金银藏在身上。
乌倾辞默默捡钱,心里想着这个好看,拿去给灵曜戴;这个看着就值钱,拿去卖了给灵曜和阿辛买衣裳;这个我喜欢……
在他专注于捡钱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谁啊?”
是荀珏。
乌倾辞猛然想起他来是找荀珏的!
寻着声源,乌倾辞跑到屏风后,他猛地撩开床榻四边垂下的帷幔:“荀珏……啊!!!——”
城如隐先生所言,荀珏被大卸十二块了。
四肢、躯干、脑袋被随意丢在床上,而且他的那个脑袋睁开眼睛定定看着乌倾辞。
他的模样看着有些憔悴,眼底的淤青很是明显。但还是笑嘻嘻和他打招呼,有些虚弱但依旧不失俏皮地说:“平安~”
只不过这个场景还是太过骇人,哪怕是乌倾辞也接受不了。
他转身要跑,却在转身一瞬间和隐先生装了个满怀。
胸口撞在隐先生脸上,按理来说这样撞受伤的应该是隐先生,事实上却是乌倾辞捂着胸口跌坐在塌上。
他脸皮够厚啊……
乌倾辞一边揉胸口一边想。
他抬头想看隐先生,却发现自己看不见他的脸。
“你怎么换了一身衣服?”隔了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乌倾辞见他换下了襦裙。
隐先生白了他一眼,板着他的胳膊推他离开。
离开前,乌倾辞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荀珏脸上是乌倾辞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似乎在担忧什么。
他直勾勾地望着隐先生,眼底森寒一片。
乌倾辞心脏跳了一下,他以为荀珏喜欢隐先生呢……
隐先生顶着荀珏的目光,他轻笑一身声,然后慢悠悠拿起荀珏的左手,看着他小臂上刻的字:“为什么要把我的名字刻在身上?”
“……滚!”
“哼哼哼~”隐先生的笑声有些阴森,他扔掉那条小臂,“我不喜欢,给你换条胳膊,再让我发现了就把你的手砍了哦~”
“你!”
隐先生弯腰拍了拍他的脸:“荀珏啊,你要认清楚自己的地位。”
荀珏不再说话了。
乌倾辞刚出去不久后,又看见隐先生了。
隐先生捧着个香炉从屋子里走出来。
见着乌倾辞,他停下:“怎么在这里蹲着?”
乌倾辞仰头看着隐先生:“你……”
他总感觉,隐先生不太对劲。
隐先生看了他一会儿,抬手指尖点在乌倾辞的眉心。
顿时一股奇异的香味钻入他的鼻腔,慢慢的,他的意识有些模糊。
“平安,这几天你真的是太累了。”
他的声音在乌倾辞听来很悠远。
再次睁眼时乌倾辞是在自己的卧房里。
一睁眼,眼前是熟悉的帷帐。
他眨眨眼,纤长的睫毛颤抖几下。
“灵曜……”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片刻后灵曜过来了,他还给乌倾辞带了一杯温水:“主子怎么了?”
乌倾辞哼唧两声,他接过水润润嗓子:“发生什么了?”
灵曜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昨天隐先生把您送回来时您已经晕了。”
他努力回想古宅里的事,他感觉他应该在古宅里发现了很重要的事,但是是什么他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主子您不是去找荀珏的么?见到他了么?”
……
“算是见到了吧。”
灵曜不解:“什么?”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告诉灵曜,以免吓到他,“没什么,我饿了有什么吃的么?”
“刚刚我们已经吃过了,我去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要是没有我给您煮碗面。”
“嗯。”
到最后,乌倾辞也没想清楚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按理来说他意识应该是很清楚的,但是他真的很难理清楚。
在见到健全的荀珏后,他也不在纠结了。
如此相安无事几个月,除却偶尔乌倾辞便被林书韫喊进宫里陪他两天,其余时间都是在京军军中。
因为怕乌倾辞又在街上捡回来什么奇奇怪怪的孩子,乌清黎不敢叫他再去巡街了。
按照隐先生说的,怕是他还有几个私生子怕被乌倾辞捡回来。
这话是真的,乌清黎是有点草木皆兵的。
毕竟乌清黎是真的还几个私生子。
阳乌山的古宅就是个鬼屋,里面全是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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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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