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柏兰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静岑渐行渐远的背影,月光洒下,她如同一位行走在凡尘与幽冥之间的神秘旅者。他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寒意已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缓缓在四肢百骸间流淌,仿佛春日暖阳提前降临。

他伸手轻触衣袍,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静岑灵力留下的淡淡余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柏兰抬头,望向静岑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喃喃自语:“这新年礼物,还真是别致。”

静岑回到了鬼域,此时鬼域里也热闹非凡。毕竟,新年是属于大家的,无论人与鬼。

静岑踏入鬼域的那一刻,眼前豁然开朗。鬼灯高挂,红纱轻扬,鬼火与人间灯火交织成一片璀璨的海洋。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鬼魂或嬉笑打闹,或围坐一桌,桌上摆满了用冥界食材制成的食物。远处,一群身着华丽古装的鬼魅正翩翩起舞,衣袂翻飞间,似有幽光流转,与周围的欢声笑语交织成一幅温馨而又奇幻的新年画卷。

“域主大人,是域主大人来了!”在静岑进入后,小鬼们纷纷嗅到了她的气息,全都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

周围的喧闹瞬间凝聚成一股期待的浪潮,小鬼们纷纷停下,期待地看着域主大人。一只手持花灯的俏皮鬼童,机灵地穿过人群,蹦跳着来到静岑面前,小手轻轻一扬,那盏绘有精致鬼面图案的花灯便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轨迹,稳稳落在静岑手心。灯光映照下,静岑的脸庞柔和而庄严,她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静岑走向鬼域最中心,那里血水沸腾,万鬼嘶吼,无数厉鬼在里面咆哮,彷佛下一刻就要冲出禁制将鬼域撕碎。可嗅到静岑的气息,它们都安静了许多。静岑抬起手,如星如萤的霜花在禁制上空旋转、直到和厉鬼们的动静一起消失。与此同时,静岑也吸走了厉鬼们的部分戾气并化为自身灵力。作为鬼王,她既能压制这些厉鬼,又能将它们的戾气化为自身力量。

做完这每年都得做的事后,静岑转向那些以期待的眼神盯着她的小鬼,以灵力化为一缕春风,拂过每一位鬼魂的脸庞,顿时,众鬼皆感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春日花海之中,整个身子都感觉鬼力充沛了。静岑缓缓道:“诸位,今日大家都敞开了玩,所有花销记在我账上。”“域主大人万岁!”“域主大人是我们姑奶奶,是我们再生父母!”“说什么呢,给域主大人弄错辈儿了,域主大人是我们祖先奶奶!”终鬼吵吵嚷嚷。

遽然,一个平静的声音打断了这片祥和:“域主大人,那人露馅了。”沈砚修恭敬道。静岑并不看他,轻笑道:“真是按捺不住啊,还真会挑日子。走吧,带我去见见那位不速之客吧。”

朝醉轩中,一鬼使压着一人正老老实实地等着静岑前来。说是压着,倒不如说是随便站着,因为那人实在是乖巧异常,就这么规规矩矩地由她绑着,甚至还自觉的跪着?!这,太匪夷所思了。虽然它反应很迟钝,但也总感觉不太对劲。不过它不用担心,反正大人无所不能。如果这人跑了,再抓回来就行。大人也从不责罚她。

她那鬼脑子里正这么想着,静岑已经到了。“阿笙,你下去吧,砚修也不必进来,我单独审问这位。”阿笙和沈砚修行礼后退下了,朝醉轩内只留下了静岑和那人。

“天界之人不是都光明正大吗,这位神官,怎么会来鬼界当卧底呢?”静岑坐上主位,面对着这位披着鬼皮的神官。

“你,不记得我了吗?”那神官小心翼翼道,他直视静岑的面庞,想透过紫鹤面具看见那张消失在千年前的俊秀脸庞,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静岑手指微蜷,仍面色不变道:“我素来与天界之人无任何交情,更不必说。”她停顿了一下,“与大名鼎鼎的战神大人相识了,又何谈记不记得。”

没错,这位神官正是天庭中战功赫赫的战神泽桉。泽桉在一千年前飞升为武神,后在与魔族余孽的一战中成名。其千年战功辉煌如星辰,每一战皆成传奇,故有天界战神称号。

这位战神平时最是上进,能做十件事绝对做百件。仙僚们都休沐时,他会跑去人间体察凡情,然后带回众多人间祈求,特别是那群没有资格入庙观拜神求福的穷苦人的心愿。这让文神们直呼失业,为了不被上清大帝找麻烦,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在很多休沐日也去上值。但被道德绑架去上值总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因此,那段时间里泽桉人缘并不算好。如果可以随自己心愿的话,文神们真想把过分积极的他开除仙籍。但因为他实力超群,而且深受上清大帝信任,大家也就敢怒而不敢言。不过还好,泽桉后来主动向上清大帝请命,包揽了人间搜寻祈福这一职,文神们不仅可以正常休沐而且活也变少了。大家都热切的希望泽桉能正式加入文神群体,虽然这并不实际。

泽桉是真积极啊,这次来鬼界卧底的任务本也不是他的,但他又抢了,当真让那位痛失任务的仙僚“痛哭流涕”。任务交给泽桉,他真是太放心了,这次真是可以无痛完成使命了,爽。

不过这位仙僚没想到的是,泽桉去了鬼界没几天就暴露了,被寄予厚望的泽桉此时正跪在静岑面前。他抬起头,印入眼帘的是她那身雪青色鬼王服,她那紫色仿佛汲取了夜空的深邃与晨曦的温柔,交织成一种难以言喻的雅致。裙摆轻盈,随着她不经意间的动作轻轻摇曳,如同深海中轻舞的紫罗兰,既神秘又高贵。

裙身上绣着细腻的银线藤蔓,藤蔓间点缀着点点星光般的宝石,在微光下闪烁。若是忽视静岑周身丝丝缕缕的黑色诅咒,她看上去更像是天界超凡脱俗的女神官。

“你,是你吗,时予大人。”泽桉轻唤起这个他在心底里默念了千年的名字,声音有些哽咽,“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不认我。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不敢看——”

“闭嘴。”静岑好似有些烦躁,猝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什么时予,战神大人莫不是疯了,来我鬼界乱认亲。”静岑从主座上站起来,走到泽桉面前,俯视着盯着他的眼睛,束缚着他的一团鬼气散开。霜花点点,泽桉被强行扶了起来。“战神大人,你既敢擅自闯我鬼界,便不能全身而退。”静岑冷冷道。

“任凭大人处置。”泽桉虔诚道,一如千年前一样。

静岑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她微颤的眼神。鬼王四周怨气环绕,但在泽桉眼中,她的背影正与千年前那个如星似月、风华灼灼的君子重叠……

泽桉卧底的事情败露后,静岑把他幽禁在了离朝醉轩最近的院子——鹤舞堂中。“战神大人神力无量,我也不敢把你安置到别处,免得你就这么跑了。”静岑步入那院子,随手设下禁制。一层浅紫色升起,紫雾弥漫了整个院子又归于虚无。

“你知道的,我不会。”泽桉柔柔地回答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深邃的光芒,灿灿若星辰,浩浩似海洋,继续道:“如果你同意,我愿意一直留在这里。” “你——”静岑手指紧了紧,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他。她感觉自己被一种温暖的气息所包围,这种感觉久违而熟悉,让她不禁微微发愣。

蓦然,她垂下眼眸,道:“我可不想和天界之人有牵扯,你知道的,我是十恶不赦的鬼王。”不等泽桉出声,静岑转过身匆匆地走了。

走出那鹤舞堂后,静岑摊开左手,手中凝聚起一簇紫色鬼火。

火苗感应到静岑的指示后徐徐隐去。片刻后,沈砚修走进朝醉轩,他面向主座,弯腰行礼言:“域主大人,属下已安排手下去天庭传话,让天庭用鬼殇来换战神泽桉。”

历届鬼王的最强法器便是鬼殇,此剑不仅是鬼界最强的诅咒之刃,还能摄人心魂。被鬼殇驱使者会失去意识,成为鬼王的杀人厉器。原本鬼界和天界已经相安无事多年,这剑也该安安稳稳的传给静岑。偏偏上届鬼王楼迟序铁了心要和天界狠狠打一场。结果大败,连鬼殇都丢了,楼迟序也在这一战中魂飞魄散。

作为胜利者,天界便把鬼殇据为己有。本以为静岑会为了鬼殇杀上天庭,那么天庭便有理由出兵讨伐她。但奇怪的是她竟然一直没有要求天界归还鬼殇过,仿佛弄丢的不过是一件普通法器。这次倒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天界理亏,此时出兵无名,而且战神已被俘虏,战力大损。所以天界肯定会把鬼殇物归原主了。

想到此,她已经心情大好,对沈砚修道“做的不错,辛苦砚修了,下去休息吧。”

“这是属下的职责,属下告退。”沈砚修向静岑拱手后离开。

静岑坐在主座上,百无聊赖地翻出了一个话本子。没错,堂堂鬼王最喜欢的事就是看民间话本子。

只是可惜如今民间抄袭之风盛行,她都好久没看到过喜欢的故事了。随手翻了一下,好像都是她闭着眼睛都能说出的套路,她便合上书了。

不知泽桉现在怎么样?心中一动,她悄悄去了鹤舞堂。

站在门外,她有点犹豫。今日是她说了要和他划清界限,可现在她又想再仔细看看他。算算日子,他们该有一千年没见了吧。

静岑施了一点灵力,霜花铺满了窗口,禁制被打开了一个缺口。静岑便清晰地看到了屋内景象:屋内鬼火幽幽,忽明忽暗的光斑驳地洒在他如玉的脸庞上,勾勒出他丰神俊朗的轮廓。他眉宇舒展,似是找到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

忽然,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泽桉好似发现了什么。他从桌前起身并向静岑那边走去,笑吟吟地道:“阿姐既然肯见我,又为何不进来?”

被发现了?静岑心头一紧。“阿姐,我真的好想你,我找了你好久,却一直找不到,我差点就活不下去了。”泽桉委屈道。

停,停停停,这小子是被夺舍了?怎么和她记忆中的泽桉不一样呢?

“你,乱叫什么。不是说了不要乱认亲吗?”静岑道,有些慌乱。

“我没有乱认亲啊。阿姐,是你之前亲口阿泽说的,你说如果阿泽没有家人不妨把你当做阿兄。但是叫阿兄好似不太对呢,是吧阿姐?”泽桉已经走到了她设下的禁制处,双收放在了窗户上。禁制之下,他的双手已被震伤,血肉模糊。可他仍是执拗地不肯退后分毫。

静岑只好打开禁制。窗户开了,泽桉俯身,从窗户中探出身来。他那深邃的眼眸似乎藏有大海,若有人多看一分便会被卷入其中。

静岑错开视线,对他道:“从门那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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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大人她原来是神仙
连载中岑岑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