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树做了一个陌生又奇怪的梦。
梦里的他,坐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地方,脚下一片湿漉漉又黏嗒嗒的,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液体,空气中也充斥着奇怪的腥味儿,让他觉得很是难受。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想看清周围的一切,却是入眼一片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周围更是半点声音都没有了,唯有暖暖的风不时从头顶吹来,与他一丝稍稍的慰藉。
“呀呀……”
他听到了这个黑暗的世界中,稚嫩的声音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满带对这个陌生世界的试探。
却是没有半个回应的声音。
恐惧、害怕慢慢在黑暗中滋生,他感觉道自己害怕地张开嘴巴“哇哇”大哭起来。
他这是在哪里?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他发现了自己好似待的是一个“黑房子”里,因为很快有人走了过来为他打开了“门”。
明亮的光线突然从外面进入,刺得他眼睛生疼,哭声戛然而止。
他不适地抬手遮住眼睛。
待好不容易适应了突然而来的明亮后,入眼他就看到的一个带着厚重黑框眼镜的黄毛狐狸,正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观察着他。
对,就是观察,就是在观察试验品的那种观察,充满了审视和好奇。
然后,一人一狐的视线的半空接触,双双都愣了一下,黄毛狐狸暗褐色的眼睛里瞬间变为震惊和不可思议,而他……
“哇哇哇……”
属于娃娃的嘹亮哭声,再次在“房间”中响起。
梦中的他分明感知得到自己的情绪,尼玛,好大一个狐狸脑袋!!!!杵在那里将门口全堵死了,看着差不多有一间空房子那么大,简直吓死个仙人板板……
他这是来到了巨人国世界吗?为啥有这么大的狐狸?不会是要吃了他吧?
未知的世界,未知的命运,让他满心充斥着不安和恐惧。
听到他的哭声,那黄毛狐狸却是没有半点自觉,反而是满脸惊喜地跑开了,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外面乱吼了一阵什么,不出片刻,他就看到一个个颜色不同,毛色各异的狐狸脑袋满脸兴奋又惊喜地往着自己面前凑来。
那一个个闪亮亮的狐狸眼睛,跟看到了什么稀奇东西一样,看得他一阵阵的汗毛倒立。
“哇哇哇……”这么多“大怪物”,是争着要来吃他么?
陶小树听到自己哭得更凶了。
“***。”
看他哭得厉害,最开始发现他的黄毛狐狸,伸出爪子轻轻在他面前的玻璃上弹了弹,张嘴对他叽叽咕咕地不知在说什么,似乎在安抚他。
可是,陶小树半句都没听懂,只是哭得越是厉害了。
见此,黄毛狐狸只得无奈退到了一边。似乎怕再吓着他,他和围观的那些狐狸都没有再靠近了。
再没有巨大的狐狸脑袋出现在视线中,他这才安心了些。
趁着这个间隙,他感觉到自己边耸着肩抽泣,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离他这里不远处,还有一张巨大的……实验台?
那几只狐狸此时正在旁边叽叽咕咕地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他们个个手里都拿着类似记录本地东西,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跟人类的研究员似的。
他们是干嘛的啊?陶小树好好奇。
然后,在发现试验台上放着的可以装下好多个他的巨型试管,以及跟游泳池一样大的巨型烧杯后……他的脑子有一瞬的当机。
这里的东西怎么这么大?到底是他变小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大了?他这是在哪里?
抬头仰望“天空”,他只瞅到一个透明的瓶口一样的出口,那是个毛啊?!!!
低头俯视“大地”,他只看到沟沟壑壑,长得跟巨型桃核一样的东西,这又是个毛啊?!!!
还有,借着外面的灯光,他才看清周围自己屁股下的桃核被浸泡在透明的,黏黏的,带着怪味儿的液体中,这东西又是啥啊?!!
嘤嘤嘤啊,他不喜欢这里啊~~~他要出去~~~~~出去~~~~
“哇哇呀呀……”
这么想着,他就再次听到了从自己嘴里发出的嘹亮哭声。
哭得起劲的他,没有发现外面的世界突然安静,然后,一只雪白的大手从外面伸了进来,将装着他的瓶子从“小黑屋”里拿了出去。
然后,他的一切,在明亮的灯光下,无所遁形。
……
“!@#¥%……&*。”
一道清冷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却是他一个字都没听懂,待他循声看去时,只见一穿着雪白衣衫、头上长着尖尖狐狸耳朵的白发男子正看着自己。
白发男人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红色眼瞳,像石榴、像宝石,明明带着危险的暗流,却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为之沉迷。
“&……%¥*#。”
带着黑框眼镜的黄毛狐狸开口在男人面前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什么后,男人突然又将装着他的玻璃瓶子拿到眼前,暗红色的眼眸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他,一张亦正亦邪、冷峭美艳的俊脸带着全然的不可思议和震惊不已。
“%……&*……#¥。”陶小树觉得他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
待他自言自语完后,他转身与周围的狐狸叮嘱了什么,待周围的狐狸都恭敬地点了点头后,陶小树就见他手上一翻,自己眼前一黑,他就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他不再是待在那巨大的玻璃瓶里,而是连带着屁股下的桃核,被那个白衣男人托在手掌心上,站在了一座古色古香地庭院里。
而他的面前……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站着一身穿天青色道袍的年轻男子,银色的发丝,银灰的眼眸,在天光下格外惹人瞩目。
他忍不住多看了男子几眼,却在看清他的长相时,陶小树愣住了……
这不是……他哥扶少阳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世上,除了他,谁会有这种奇怪的眼色和发色?
只是这个扶少阳似乎比他印象中的样子健康了许多,这时的他面色尚还有些血色,身下也并未有轮椅,身形高挑瘦削,站在那里尽显仙风道骨之气,绝世傲然,没有半点病怏怏的将死之相。
“**。”
他看到他抖着嘴唇对他喊了一声什么后,那双惹人注目的银灰眼眸,就跟洪水绝了堤一样,哗啦啦地流起了眼泪来,带着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的激动和喜悦。
“**。”
他看到他激动不已地向自己走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来感受他的真实,却在要触碰到他的那一刹那,被身后的男人阻止了。
“%¥。”
白衣男子手上一动,便是轻易地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
“!@¥%@#¥%。”
……
然后,他看到两人说着说着什么就开始争吵起来了,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老哥歇斯底里的声音,但他就是知道,他们在在争吵什么。
他们之间似乎早有什么过节,哥哥的声音是他从来没听到过的愤怒,就像是面对杀父仇人一般,他气得浑身都在颤抖,陶小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浓烈的仇恨和怨气,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千刀万剐那种。
两人之间,怕是有很深的过节吧,不然,以他哥哥那种淡然的性格,怎可能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争吵最后以两人之间达成某种协议告终。陶小树隐隐觉得,白衣男人似乎是拿他做筹码和哥哥交换了什么,哥哥没办法最终不得已才答应了的。
看着老哥眼里全然的愤恨和不甘,陶小树突然很是心疼,他定然是吃了很大的亏,而那个白衣狐狸,似乎占了很大的便宜,薄抿的嘴唇微微勾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胜利微笑。
这死狐狸将他哥哥逼成这样,他一点都不喜欢他!
陶小树很是好奇,他们这到底又是做了什么交易?无奈梦里的他脑子懵懵懂懂的,硬是没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清半点。
最后,白衣狐狸满意地将他交给老哥后就离开了。
然后,有一天,穿着红衣的小狐狸狐七也出现在了他们哥俩的世界。
后面的梦,就很零零碎碎了,有时候,是狐七和老哥一起在给他浇水,有时候,是老哥拿着一本图书,带他坐在午后的阳光下,给他讲故事,有时候,是狐七捧着他,高兴地在古风味十足的庭院里满院子追着蝴蝶跑。
白衣狐狸很少出现在他们的世界,唯有的那么几次,都只是他高高在上地站在他面前,面色冷漠地用长长的指甲将自己的指尖划破,然后将流出的血液一滴滴地喂到他的嘴里,那种腥腥甜甜、瞬间让自己不再饥饿的饱腹感,让陶小树印象深刻极了,就仿佛曾经经历过一样,一切如此记忆犹新。
他不喜欢这种东西,却是那种来自死亡的恐惧,又让自己不得不接受来自白衣狐狸的施舍,这种被迫接受的不甘和无奈,他觉得像极了那时候捏着衣领,虚弱地站在白衣狐狸身后的哥哥眼里的屈辱和不甘。
哥哥脖子上不时会出现的红痕,和眼里如同死灰的伤心,也让他十分的不解,他常常会莫名害怕,怕他那银灰色的眼瞳里,会突然有一天失去所有的生机。
他的哥哥,似乎,有时候是比他还脆弱的存在。他都能感觉到,有时候,那个讨厌的白衣狐狸,眼里藏着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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