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丑东西敢在香暖阁吸钱，迟早把他活剐了”孟婷小孩气一般在栾玲面前发牢骚，呼哧呼哧的坐下，四肢烦躁的在空中乱舞，负起躺下。
“好了”栾玲拍了拍她的肩，“这种事交给那四个，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我这给你准备了两件新裙子，你看看”
话音刚落，孟婷嗖的一下坐起来，眼里放光。
“栾姐姐，你这也太好了吧”
她激动的拿起衣服在身上比了比，情不自禁的说着：“你们现代人的衣服好好看”
栾玲笑着：“喜欢我就多给你买”
孟婷是个年轻的漂亮女孩，找到香暖阁的时候，却已经衣衫褴褛的不成样子。栾玲看她当时的穿着，就知道她已经成鬼。
她没有问原因，只是让她进来坐，给她吃了第一顿饱饭，成为了陪在栾玲身边的第一人，也是香暖阁的二阁主。
人死变鬼，百生虚内所有人眼能看到的鬼，都证明那只鬼已经没有了人亲，孟婷去世之后，她的亲人早已转世，而她则放弃转世，在香暖阁定了居。
两个人以姐妹相称，日子平和的过了小十年。
踏实刚出现的时候，孟婷本想去会会他，但自己根本没办法确定踏实的行踪，只能半夜装作查房，去一件一件的搜索排查，也是巧，让孟婷撞见了踏实显现真身的时候。
人形的踏实根本分辨不出，显露真身的踏实差点让孟婷当时就吐晕过去。
身上无数大大小小的疮口，有铜钱形状，也有像纸币的长方形形状，在皮肤上凸起，凹陷，看的孟婷寒毛直立，捂着嘴巴回到自己房里。
这边的纪安沈烬两人吃过饭，一同回到各自的房间里。
纪安本来想去问问夙隗墨吃没吃完饭，但转念一想，上司吃没吃完饭，他一个下属好像管不着，于是自顾自的洗漱，洗完就把自己放任到了床上，吸了吸柔软的被子，望着天花板去想该怎么对付这只鬼。
如果他能想到什么有用的办法，不至于拖夙隗墨的后腿，那他之后也能靠这个向夙隗墨要那么一点点魂魄，不至于沈烬回去后又受那么重的罚。
香暖阁全天都开着，但静音效果极好，纪安想着想着，眼皮缓缓下垂，睡了过去。
半夜，一阵滴里当啷的碰撞声将他吵醒。
纪安揉了揉酸涩到睁不开的眼，按下门把手把门开开的那瞬间，才清醒的想到还有踏实这回事。
门缝之外，纪安和夙隗墨对上眼，旁边还有条黑影，纪安盲猜那是江燎，他们两个人总要并肩作战，才能在最快时间把鬼收了。
“回去”夙隗墨向前两步，挡住纪安视线，“门锁上，天亮再出来”
不等纪安说话，夙隗墨将门从外关上。
闹这一出，纪安精神得很，睡不着也不敢睡，他听着门外金属或是兵器碰撞的声音，整个人僵直着忐忑，直到那道声音平息好久，他才终于又睡过去。
追到楼道口的两人匆匆停下，辨别不了方向，这里到处都是彰显辉煌的真金，踏实想躲，那简直不废吹灰之力。
夙隗墨冲身边起床气还没褪去的人摇了摇头，示意他明天再说，江燎气呼呼的转身回房，想摔门又想到附近都在睡觉，只能轻轻关上，在门后粗暴的去搓自己的头发。
早起的踏实去早市上转了一圈，吸了满身的钱，重的就快要走不动，他无动于衷的听着身后几个丢了钱的人互相猜忌出手，自己大方的吃了两碗面后付钱离开了。
香暖阁内，四人接连下楼吃早餐，沈烬打头，江燎断后。
不过看着江燎有种随时要疯掉的既视感，皮下烦躁到极致，却还是忍着不影响别人，低头把气撒在食物上，直到余光里，他看见有人给他不动声色的推了一碗豆浆。
江燎：……
他动作自然的在这顿饭的末尾将那碗豆浆一饮而尽，温度正好，重新调整好心情，站起来就颇有气势的宣告：
“看老子今天抓不死那个踏实”
纪安仰头看着他，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
“他昨晚都能跑掉，保不准今天也能跑掉啊，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
纪安罕见的露出语重心长的时候，想要规劝江燎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怎么放？怎么钓？”江燎仍是站着，对纪安的话有些质疑。
经过昨天晚上的慎重思考，纪安想到了两个办法，他伏低身子往前趴了趴，神秘的眯起眼，脸上扬起不怀好意的笑。
“大概就是先……再……最后……就大功告成了！”
三人听了半天，眉头紧缩，一脸不相信。
确定用一个香暖阁的阁主，再加上一场说书般的狗血故事，就能搞定来无影去无踪的踏实？
三人：不确定
江燎庆幸自己没坐下，呵呵笑了两声，为了不打击小纪安，顶着一脸你说得对但我不相信你的矛盾表情，抬脚就往外走。
沈烬眨了两下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在纪安满怀期待的眼神下，有些无措的躲避着视线，将头偏向了另一边，夹起了桌上仅剩的一个包子往嘴里塞。
纪安有点难过，垂着头，最后那个人也不打算再问。
小说背景下提出来“演唱会蹲点”“爽文付费”这种专有名词，好像确实也没办法接受，纪安拄着脑袋沮丧的叹了口气，全然被夙隗墨看在眼里。
“捉鬼可不是过家家”夙隗墨一出口，纪安的心又凉透半截，他闭了闭眼，刚想应声，又被打断。
“如果你有把握，我带你去见阁主”
纪安：！！！！！！
果然啊果然，真正的大Boss是绝对不会辜负任何一个想要上进的员工，哪怕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HR，哪怕是项有一定风险的投资，他也要去蹚一蹚这趟浑水！这是商业巨星无疑了！
纪安重燃斗志，一时不知道刚才的沮丧两字怎么写，他侧过头瞪大眼睛，眼底亮着星星，就那么泪汪汪的感激着，一动不动看着夙隗墨。
夙隗墨皱着眉泰然自若，起身头也不回的朝着楼上走，感受着纪安急匆匆跟上来的脚步。
“老板，你为什么……”纪安着实有些好奇的问道：“愿意相信我呀”
心底隐隐有分期待，纪安跟在夙隗墨身边，微微歪着头，想听被支持的答案。
夙隗墨脚下未停，短暂的看他一瞬：
“因为无聊”
纪安脸上笑容僵了僵，咬牙切齿的吐槽：“那你怎么不跟着江燎一起去捉鬼”
夙隗墨瞬间接话：“他比你更无聊”
纪安：……
知道了，原来是把我当乐子。
呵呵。
纪安一路哑口无言，直至停在栾玲房门口。
“阁主，有件事想问问你的看法”
穿过门板的声音有些闷，栾玲放下手里看的滋滋乐的书，表情瞬间恢复严肃。
她开门请两位进来坐下，直奔主题。
“什么事？说吧”
纪安张口有些小心翼翼，谦虚又真诚的陈述：
“我想了一个对付踏实的办法，但是需要阁主的帮忙”
在栾玲的示意下，纪安接着说：“香暖阁能不能办一个大型的对外演出，要一些平常的时候人们想看但看不到的，设置门票，顾客要付费才能观看”
栾玲听着不太理解，她所认为纪安口中的演出，和那些肥头大耳的油腻男想看女人搔首弄姿没什么区别。
“这可不行”她说“我们香暖阁里面个个都是正经人，你想什么呢，不可能”
纪安连忙解释：“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类似于当地的特色表演，特色表演有吧？或者文艺汇演也行，只要能吸引到更多的顾客来到香暖阁，无论阁主用什么方式都可以”
栾玲转了转眸子，像是有了自己初步的考量。
“这赚钱的办法是不错，但是你别忘了，踏实住在我们香暖阁里，就算按你说的办了，赚的钱照样也守不住”
纪安明白这一点，所以钱上面，只是个噱头。
“所以想请阁主您……别真的收钱”
纪安尴尬的哈哈两声。
栾玲下一秒就要把人哄走。
“不收钱？不收钱你当我香暖阁是做公益的啊！几百口人吃空气吗？”
夙隗墨向前一步，淡声给纪安争取了下一步的机会：“还请阁主听他把话说完”
香暖阁的积分离不开钱，如果踏实不除，她们早晚有被吸干的一天，等到那时候，想灭了她们是轻而易举的事，但现在，如果不做出点牺牲，单靠他们四个嘴上说来捉鬼的人，得耗到什么时候也不可得知，栾玲陷入两难，心绪不宁的坐回去，不再管旁边这两个人。
夙隗墨发现，纪安就算有一定把握，说出来的话也依旧低位讨好，让对方永远处在贡献最大的处境里，随时可以反悔或者谈条件，而纪安也全盘接受，步步退让，稍微一点的拒绝就能让他怀疑自己。
他动了动喉咙，在纪安开口之前打破了平静。
“要想踏实上钩，香暖阁就一定不能收钱”
要把踏实的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香暖阁当天的金钱交易就一定不能超过纪安的收益，但是酒水钱这些还依旧可以照常收取，只是虚构的那张门票涉及数额太大，以香暖阁的实力到时候肯定会吸引不少的人慕名前往，感受到金钱气息的踏实就断然不会踏出香暖阁半步。
栾玲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能在不被踏实干扰的情况下，挣酒水饭钱也是挣，起码能挽回些之前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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