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葛汐合上的画板在进入卧室的那一刻被重新打开。

画纸很薄,上面轻轻的描绘着画面的雏形,少女的五官位置已经确定好了,身后的太阳花拥簇这她灿烂的笑容。

还是釐沫。

葛汐仔细看着画,又觉得自己的举动实在是荒谬,仅仅相识几天的一个小姑娘却令她如此着迷,她回想起釐沫笑起来的样子,又觉得好看的不行,她垂下眼眸,拾起铅笔继续轻轻的描绘着釐沫的眉眼。釐沫是杏眼,但也不是特别标准的杏眼,是泛着桃花的那种。

真是奇怪,明明平常不是那种会记住别人样貌的人,结果一看到釐沫就莫名其妙的去认真记了。

葛汐戴上金边的眼镜,眼睛向下仔细注视着画板,轻轻打好眼部线稿后便觉得有些疲惫,具体的细节一时间竟也回忆不上来多少了。她索性直接放下画笔,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她接了一杯热水,取下眼镜,轻轻地按了按眼窝。

屋子里的隔音很好,葛汐冲完澡后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如果换做是平常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不过想事情的时候就放松点吧,葛汐轻轻地合上眼。

困意迟迟袭来,葛汐这才觉得眼皮是如此的厚重,思绪如退潮一般逐渐消散,葛汐在昏昏沉沉中度过了一个晚上。

这个晚上实在是说不上美妙,她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什么都有、很乱。她梦到小的时候住的是一栋海边的小房子,隔壁家住着一位叫釐沫的小姑娘。傍晚,两个人披着太阳,牵着手奔跑在海边,沙滩上的沙子很细,泛着白,太阳打在上面,还隐隐有些晃眼,虽然不比过海水就是了。

海浪翻滚着,没过脚踝,冲过裸露的小腿,釐沫在前面跑,葛汐在后面被她牵着跑,夕阳西下,所照之处一片光明。

海滩上除了她们在没有旁的人,海鸥在天空中翱翔,奔跑中,惊起一片片捕食的鲣鸟飞扑而起,葛汐抬起头,转瞬看到密布于空中的乌云,再底下头,小雨已经不断的向地面打去,她来到了高中。

带着红格子裙的校服被雨水浸湿,小小的领带变得越来越沉重,成为了套在她脖子上的枷锁,胸口上的校徽是她熟悉的那个,衣服却不是,看上去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旧版了。葛汐抬头,周围的人有的跑到树下避雨,夏天的半袖几乎让孩子们的一整条胳膊都裸露在空气中,他们的手腕上没有代码,下雨也好似在平常不过,他们挤在一起嬉嬉笑笑,丝毫不在意雨天的影响。

眼前的一切突然暗了几度,葛汐抬起头,一只伞沿儿正在滴水的雨伞挡在了她头上。

雨滴一滴滴从她的视线里下坠,葛汐茫然的回过头,釐沫正笑嘻嘻的注视着自己。

“每次你打伞的时候都把自己半个肩膀淋得浸湿,本来想着今天你没带伞,我打伞,你终于不用湿半个肩膀了,结果您整个人都湿了啊?”还是釐沫,抬着眉毛,眼里似乎有一些无奈,葛汐笑了,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奇妙的感觉横冲直撞的抵达她的心房,又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温暖了冻僵的手指。

釐沫把伞往上举了举,葛汐的个子比她高,她举着的确实费劲儿。

“还是我来吧。”葛汐伸出湿漉漉的手,用冰凉的指尖触碰釐沫温暖的手指,拿过伞,葛汐把伞调到适当的位置,还是露出了半个肩膀。

不过釐沫没说话,用手指轻轻地勾了勾她的手腕,牵了上去。

梦境再一次转换,伞消失了,葛汐身上的衣服也干了、换了身类似西装之类的衣服。她的头发似乎留长了,釐沫正站在她坐着的椅子后面为她打理。

马尾梳的很高,不知道釐沫夹了多少个夹子才让它一丝不苟的固定在脑袋上。

葛汐带了一副黑银框的眼镜,认真的盯着镜子里的釐沫。

大概是二三十岁的样子吧,镜子里的釐沫成熟了很多,眼睛上也架着一副银色框架的眼镜,她笑着问葛汐:“怎么样?我说你留长发很漂亮吧?”

葛汐看着自己点了点头,笑着伸手去够釐沫的脸颊。

釐沫把脸低了下来,轻轻地贴着她的手心:“那就辛苦我们葛律师了……赶紧吧事儿做完回家做饭。”

葛汐看着自己站了起来,拉起釐沫的手心吻了吻,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景色在推开门后又发生了改变,她记不太清了,过了一会儿,她感觉额头上有一种很烫的感觉,睁开了仿若千斤重的眼皮。

釐沫在她的眼前,正在用手给她试额头上的温度。

“早啊……”葛汐出声道,这才发现嗓子异常的沙哑,浑身好像都湿透了。

“早……”釐沫正看着她,“我早上叫了你好久你都没反应,所以我就进来了。”愣了会儿,釐沫又说到:“睡觉没锁门啊?”

“啊……”葛汐应了一声,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自己刚刚的姿势还算文雅,“死到临头”的她此时还在注意这些形象问题。

“你好像有点发烧……”釐沫垂眸看着葛汐,她正坐在葛汐的床沿儿上,葛汐愣了一下,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也没管她换没换衣服了。

困。

“我觉得你得跟我去趟医务室。”釐沫伸出手想扶着葛汐起来,葛汐却慢慢的爬了起来:“没事儿,我腿又没折。”

釐沫皱了皱眉。

葛汐坐到床边上,感觉一阵头重脚轻,晕的有点犯恶心,杵着脑袋缓了半天。

“你别起来了,”釐沫皱着眉头,“我去给你找医生。”

“啊……”葛汐应了一声,一退又回了床上,浑身发软,她不想动。

釐沫的眉头快攒成一团儿了,葛汐抬了抬手,在中间点了一下,两人都愣了半天。

“那……那个……”最后釐沫打破了沉默,非常迅速的站起来并退后,“你等一会儿,我去找校医。”

葛汐这回连头都没点,轻轻地出了口气儿做答复,又昏昏沉沉晕去了。

再醒来,身边多了一个男人,校医打扮。

见葛汐醒了,男人迅速站起来走了过来,看着葛汐。

“你这是属于化学中毒反应,但是中毒的剂量不大……”顿了顿,男人又说,“淋雨来着?”

葛汐眼神有点发散,也不想多说话,吃力的点了点头,男人也点了点头:“休息几天,不用开药,让你室友照顾几天就差不多了……千万别再淋雨了,不然就不是发烧的事儿了。”

“嗯……”葛汐又应了一声,半闭着眼,看见了釐沫。

釐沫正盯着医生认真的听着嘱咐,没看她。

床头放着一盆水,不知道釐沫会不会直接把水泼到她脸上……葛汐自己找乐子一般的笑了笑,头脑发昏的看着釐沫,她一闭眼,再一睁眼,釐沫已经来到她身边了。

釐沫离她贴的很近,呼吸都感觉打在了脖颈上,葛汐抬手碰了碰釐沫的脸颊,梦境与现实重合的一刻,她看见釐沫此时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

釐沫身上比她凉了不知道多少倍,捧着就很舒服,葛汐这会儿失神,一走神就又捧了很久,捧到釐沫的脸颊也不再冰凉才回过神。

釐沫没看着她,心里说不上失望还是什么的,发烧的时候一般智商也会下降,葛汐稀里糊涂的把手放下,用3G左右的脑速想了很久借口,才缓缓的说道:“很凉……很舒服……不小心就……碰到了……”

“嗯……”应了一声,“你困了就睡会儿吧,我这两天应该不用去军训了,多亏了……”

釐沫看了葛汐一眼,把后面半句话憋了回去。

葛汐笑了:“正好你不想去……回来可得好好请我吃顿饭感谢感谢我……”

“好好好,请你,”釐沫无奈的把手贴到葛汐额头上,“所以在此之前,我们葛大小姐要先把病养好了,才能吃得香喝的辣。”

葛汐又笑,过了会儿沉沉闭上了眼。

又做梦了,只是这次的梦或许是因为发烧的作用,比上次更加混乱了。

这几天看的书,混着现实经历的神话级故事在一起演绎一场大剧,一会儿是公园长椅下面有一颗伪装的炸弹,一会儿又是4v94跟她执行任务失败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连着刚刚做的和釐沫的梦混在一起,再次昏沉被人叫醒的时候,葛汐还喊了一句类似“公园长椅下有个炸弹要炸了”之类的。

谢哲出现在眼前。

啊……嗯,嗯?谢哲!!!???

这简直比炸弹要炸了还要刺激。

谢哲看上去也发懵:“什么……炸弹要炸了?”

“对不起,做梦了……”葛汐坐了起来,昏晕的感觉减轻了许多,这会儿自然就舒服了不少。

外面天已经黑了,葛汐看了一眼。

“你怎么在这儿?”葛汐脑袋还是有点儿发懵,这会儿还没抄起家伙把谢哲赶出去,谢哲站在一旁尬笑:“指挥所那边找你有事儿,打了好几个直联都没人接,就直接过来了。”

葛汐无语,就女生宿舍也敢乱闯?

“旁边那个姑娘,刚刚看见我抄着家伙儿就过来了,还给我吓够呛……”釐沫讪笑,谢哲讪讪笑,“我真的不是故意闯的……我没想那么多……”

“不过你睡觉怎么都有人看着?”谢哲疑惑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淋了点雨……发了个烧……没多大事儿。”

“你淋雨了?!”谢哲突然从旁边蹿了过来,抓着葛汐的肩膀,又问了一遍,“淋雨了?!”

“啊……”葛汐愣愣的应了一声,谢哲还欲再说些什么,但可能是因为语文不好,或者是因为着急,总之半天没有说出来个所以然。

“谢哲,”葛汐出言打断了谢哲的纠结,“指挥所有什么事儿。”

“嗯……”谢哲看了眼釐沫,釐沫像是接收到某种信号,看了葛汐一眼后退了出去,房间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改造人不见了。”谢哲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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