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电视呢?”葛汐又看了一眼节目,有些为难道。
“昂,”釐沫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艰难道,“啊……看着呢……吧……”
“奥,”葛汐应了一声,“明天军训就结束了吧。”
“嗯,”釐沫点了点头,同样用陈述句提出疑惑,“那这样就应该正常上课了吧。”
短暂的沉默……
“大概,”葛汐点了点头,还是抢先一步的结束了沉默:“要不然出去逛逛?”
釐沫应了下来,转身去换了一件合适的深蓝色卫衣,葛汐瞥了一眼又问道:“你有什么想吃吗?”
“火锅怎么样?”釐沫停顿了一下,“不过两个人吃会很寂寞吧?”
“不会,”葛汐犹豫了一会儿却没有去换衣服,盯着自己的白衬衫不知道想了什么,“十字路口那边路口应该有一个火锅店吧?我记得前几天好像看到了。”
“昂。”釐沫点了点头。
“提前勘察好了?”葛汐笑了,“咱们先传送到门口再一块儿出去?”
“好,那我先走了,”釐沫应了一声,随后又小声嘟囔道,“我才没有提前勘察,你才是……
葛汐又笑,釐沫做了个鬼脸,转瞬就消失在了葛汐眼前。葛汐看了一眼时间,叹了口气,又是她不怎么喜欢的食物。
葛汐检查门窗后也没耽搁太久,空间压缩去了校门口。
天还没黑,有难得一见的火烧云,葛汐抬了抬头,低头的时候又看到了釐沫伸出来的手,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釐沫BuLingBuLing的大眼睛后还是牵了上去。
“你认路吗?”刚刚走出校门,釐沫就问道。很明显,这么大一个路痴并不可能认路。
“认路,”葛汐点了点头,看上去一丝不苟的指了指前面,“离得很近,就在左边那个拐角处。”
“你不是已经知道在哪里了吗?”葛汐眼角弯弯,像是溺了酒,釐沫有一瞬间感觉呼吸停滞,她慌乱的撇开视线好一会儿后也没再抬头盯着葛汐。
出了学校后左拐,就到了一个小广场,刚刚转过弯,葛汐就紧紧地皱上了眉头,她向后拽了一下和釐沫紧牵的手,捂住了釐沫的眼睛,少见的有几分严肃,甚至开了屏音障:“今天先不去了,以后有时间我请你。”
“啊?啊……”釐沫应了一声,拍了拍葛汐在她脸上的手,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嘛?”釐沫想要探头向拐角处望,被葛汐一把拽了回来。
“别看,别听,别去,”葛汐不容拒绝一般的拽着釐沫的胳膊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回去。”
“呼……”釐沫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葛汐。
“听我的,我们回去。”葛汐依旧紧皱着眉头。
“好吧……”似乎是妥协,釐沫应了一声,往原来的路走去。葛汐松了口气,舒开眉头,牵着釐沫向回走。
突然感觉手上一轻,等到葛汐再回过头的时候,釐沫已经越过墙头去看了。
几个巨大的机器人同时回过头来盯着葛汐,发出了几个嘶吼一般的音节。
釐沫愣了一下,瞬间感觉周身的空气都变得冰冷,葛汐眼疾手快的把釐沫拽了回去,拉着就往回跑。
不能被机器人看到,这是葛汐的第一反应。
她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一点不能被发现。
否则……
葛汐大脑飞速旋转,随后,快速的用传送器回到学校。
釐沫是被拖着传送回去的,刚刚落地,软而无力的双腿就像棉花灌的一样软了下去,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葛汐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眉毛有一点皱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挪动双腿:“我去领饭。”
莫名其妙的感觉胸口堵着一口烦躁的气儿,自己应该是生气了。
葛汐不太想说话,甩了甩两人牵着的手,釐沫并没有放开她,葛汐挑了挑眉,不太友善的看着釐沫。
“你刚刚,看到了对吧?”釐沫眼神有些失焦,这是被吓得,但也不全是,她没有抬头看着葛汐,更像是再自言自语,“地上的那些人,你看到了,对吗?”
“对。”葛汐点了点头,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那你为什么一点儿都不害怕……你为什么?”釐沫突然顿住,猛地甩开葛汐的手,她嘴唇有些颤抖,葛汐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人看见非正常性死亡尸体的正常反应,葛汐皱着眉头看着她。
微微揪心的感觉立刻被葛汐自己压了下去,葛汐哼了三声,一声比一声大,第一声或许可以说是不屑,第二声应该是嘲笑,到了第三声的时候,大概就是真的动怒了。“为什么不过去对吗?”葛汐替她补完接下来的话,语气里沾染上了难以抑制的怒气,“釐沫,你是不是幻想着自己是超级英雄,谁都能救呢?能跑就不错了吧?”
“这不是重点……葛汐……这不是重点,”釐沫抬头看着她,“你为什么不害怕?”
葛汐忽然明白了釐沫为什么要纠结于这个问题,但她也一口气梗在脖子梳不下去,故意挑了挑眉毛,语气漠然道:“很正常啊,我为什么害怕?”
釐沫不敢置信的看着葛汐,突然提高声音喊道:“怎么会!明明都已经!地上那么多的人……你为什么不害怕?为什么说它正常?明明都已经……”釐沫说到这里突然开始干呕,葛汐皱着眉头蹲了下来,把垃圾桶拽到她身边。
真是奇怪。
葛汐并不是一个吵完架后会主动求和的人,虽然没经历过,但她必然是那种等人道歉的,她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勉强缓和语气,生硬的又补了一句:“过两天学校体检测试下来……你就能明白了。”葛汐站了起来,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僵着手脚向卧室走去。
这一晚上葛汐睡得不踏实,反复思考着釐沫的话:“你为什么不害怕?”
“我为什么不害怕……”葛汐反复问了几遍自己,但并没有得到答复。她确实不害怕,这可能和母代所说的她“很完美”有关,母代曾说过葛汐是天生“机器人的间谍”,指挥官散落在办公室桌子上的材料说她情感有问题……但葛汐免不了又有了问题:“正常人都会害怕吗?”“我也应该害怕吗?”“我难道……不正常吗?”
葛汐最后摇了摇头,停止了高速的思考,她不一样,她跟釐沫不一样。
总结完后,葛汐的脑袋才感觉到昏昏沉沉,叹了口气闭着眼睛迷糊过去了。
对啊,她跟釐沫不一样……
她跟大家都不一样。
也不能一样。
如果一样的话……她就要亲手了解自己这个“知道太多”的人了。
葛汐梦到了一片麦田,是那种长在大地之上的麦田,金灿灿的,不是在温控室里的那种。
麦田上有红色的大型机器,她并没有见过,他有轮子,应该是很早很早以前的田间工具。
她能听见嘎嘎的叫声,是撕扯着嗓子喊叫的乌鸦。麦田间,伫立着一个粗糙的稻草人,穿着人们穿剩下的破旧衣服,站在田间。
葛汐闭上眼睛,感受清风吹过面颊,她感觉张开的双臂后空下来的腰肢被人裹住,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贴在了她的脖颈上,但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想推开。
有风吹过,脖子上那人的头发扎的葛汐痒痒。
葛汐把小臂折回。拢了拢那人飘飞的长发,把手扣在她的脑袋上。
葛汐想转头看看她,但是如同“普遍理论”一样,关键的时候,闹钟响了。
葛汐脑袋还是有点发懵,她有点后悔定了这么早的闹钟,即使知道再晚她也会在这时候醒来。
今天是军训结束的日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唯一一个休息日,走读的学生在今天把军训仍在学校临时宿舍里的行李拖回家,大家调整好状态,明天接着就该上课了。
天亮被太阳撕开了一个角儿,几分钟后就被揭开了全部,葛汐傻愣了一会儿仰视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爬了起来,洗完漱后往客厅窗户哪里一戳,拿着画板,抱着却傻看着外边。
这会儿还早,但学校却也已经开始吵闹了,高中的生活或许会很繁忙,每个人都是,忙于学业,忙于未来。但葛汐的繁忙却与别人的不一样,她将会开启一个双方卧底的悲惨日子,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单方面卧底,但她给自己留了后路,她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儿。
一旦乃天情感完全复苏……机器人总部不管如何,第一个要命的就是她。
这是可气又可笑,葛汐低头看着画板上轻淡的笔迹自嘲到。
但机器人对于人类的迫害越来越深,没人敢保证即使她“弃暗投明”后人类总部会对她怎么样,她“作恶”太多,“罪孽”太深,所以她还有一条后路是4v94。
4v94的医疗天赋没得说,换个皮囊的事情她也应当是做得到的。
葛汐叹了口气,在画本子上又寥寥画了几笔,但或许是因为这会儿没什么心情,不一会儿就皱着眉头把本子扔到沙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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