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士锦此刻已经被搞得意乱神迷,支支吾吾半天才随便找了个理由:“雨后的林间甚是危险,明少还是要多加注意。”
“知道了。”明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视线落在他身上。“时间也差不多,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早点去休息吧!”
那话语中的撵人意味不要太过明显,曹士锦即便是心中再多不甘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明南嘴角的笑意都不带丝毫遮挡,倒是颇具胜利者的韵味,而宋词却是一脸担心的提醒道:“明少,如今我们在外行事,还是要多加小心。”
明南拧开瓶盖的手一顿,不以为意:“我呢!当然明白你的意思,毕竟这管理局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可即便如此万事也不必如此低调,我们明家再不济,我明南再不济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先入为主,骑在我头上。更何况南肖谌的那点心思我又不是看不出来,如今他安排的人,哼!他不就是不想我们明家插手管理局吗!他害怕将这滩水搅得更浑,我可不怕,更何况如今就这般忍气吞声,万一真到了那一日,岂不是要卑微到骨子里!”
宋词到底是心有余悸,又或许肩上那时刻提醒他的责任这般要求,行事终究是比其他人多了几分谨慎。“可是……”
明南放下手中拿着的矿泉水瓶,略带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心底有数的。”
宋词:“嗯。”
谈话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间的风也在此刻变得放肆起来,伴随着那表现在天色上的一股阴沉,倒是愈发具有暴风雨来临前的动静。可风吹动衣角,却依旧一股闷热笼罩,得不到丝毫凉爽。
明南望向周遭被风扰动的树叶免不了叹气:“这林子里的天气变化倒是越来越快了,当真是雨季不等人呀!”
宋词顺势也道:“看这天气想必明早就是下雨,还好我们距离研究所的遗址就只剩下不到半日的路程了。”
明南猛然站起身来,感叹道:“这次真是所剩时间不多了。”
宋词还未搭话,明南的声音又再次传来,“早点休息吧!若是这天气持续不佳,我们还需要早点动身赶路呢!”
宋词:“好!”
而此刻身为此次带路人的秦大宝,坐在不远处树下,看着他们相继进入帐篷的身影 ,眼底的那一抹暗色像极了即将到来的夜色,寒凉中带着一丝不可琢磨。
夜半,风过林间。
燕时渡悠悠转醒的时候,身侧燃着的篝火只剩下些许星火。他猛地坐起身来,身侧哪还有沈孜的身影。结合他这么多天相处下的对沈孜的了解,估计又或许是夜间闲不住。其实,最开始燕时渡是不打算管他的,毕竟凭借沈孜的本事他压根不会出事的。可如今身后藏匿在研究所的人尚不明确是敌是友,前方又有可能和哪些人撞个正着,到底是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燕时渡长叹一口气,略带烦躁地揉搓着自己的发丝。“这小祖宗,简直是上辈子欠的。”
寻找沈孜的过程倒不是很费劲,倒不是因为其他的外在原因,那单纯的是因为他做事更具自己的风格。毕竟,整座林子大半夜对着那树自言自语的人,行事可不就是具有自风格嘛。
“我是一棵草,一棵会动的草,我不仅会动,我还是长大,慢慢地长大,长大后结超大的果子,拿给七哥吃!”
燕时渡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总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可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在不知不觉中放慢了脚步。下一刻,指尖还未触碰到他的肩膀,沈孜就先行出击,但终究是慢了一步,就被后来者居上的燕时渡眼疾手快的反扣。沈孜的身子紧紧地贴在带着潮湿的树干上,而燕时渡则是略带愤怒地盯着沈孜,“你发什么疯!”
沈孜听到那熟悉的动作,欲反抗的手猛然一松,任由他就这么控制着自己,整个身子更是猛然间软了下去,笑着说:“燕医生,原来是你呀!”
燕时渡又等了片刻,才道:“清醒了?”
沈孜却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清醒?我压根没醉好不好,我没醉清醒着呢!没醉没醉!我沈绘则怎么可能醉呢!”
“沈绘则?那是谁?”
他的行为古怪,燕时渡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最终还是犹豫着放开他,正想打量着他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抬眸间却不曾发现沈孜的身影,他顿时间慌了神,这人该不会丢了吧!他加快了脚步,然而还未走几步,就看到了蹲在不远处树荫下的沈孜。
此刻的沈孜倒是难得这么乖,他蹲在那里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点什么,“绘则错了,七哥不要生气。绘则,再也不敢了。”
话语落在燕时渡耳朵里,他本人更是一脸迷茫,对他话语不明所以之际,也在此刻隐约猜到这其中的变数。他快步上前,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沈孜,你老实说你背着我干什么去了!”
听到动静的沈孜猛然回头,恍惚间好像听到了那熟悉的责骂声。
“沈绘则,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了!”
可抬眸间对上的却是燕时渡,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他略带醉意后的幻觉,紧张之余一张脸涨得通红,“燕医生,你怎么又来了?”
燕时渡:……
“我、我干什么去了?我也不知道我干什么去了!我……”沈孜还在喃喃自语,抬眸间又是那个恍惚的身影,他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明所以。
只见那人言辞犀利:“不准耍无赖,也不准哭!”
沈孜略带委屈的收了含在眼眶中的泪珠,他努力地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人是谁,可当快要拨开迷雾将他看清之际,一道耀眼的光亮闪过,他整个人瞬间被拉回现实,那略带寒意的风吹拂着他的衣角,凉爽之际整个人的意识更是如梦初醒。他抬起头,头部微微作痛,燕时渡此刻正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燕时渡:“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好好想想!”
那被醉意包裹的意识随着过往的记忆回笼彻底变得涣散,落入眼前的一切也渐渐通透。可沈孜在他面前还是那副模样,“我……我吃什么了,对了!我刚才好像吃了什么果子,那果子酸酸甜甜的,好像……想什么来着……”
燕时渡无奈:“吃了多少个!在哪吃的!都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
沈孜回过头来盯着他,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哇!你为什么这么凶,不就吃了一个果子吗?”
彼时,乌云退去遮蔽,月光如纱洒落地面。燕时渡看着脚下的一片狼藉,头顶是那几乎被薅秃的果树。燕时渡无奈:“你要不要看清楚再说。”
许是做贼心虚,沈孜索性开始胡乱掰扯:“燕医生,你一点也不喜欢我了,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不喜欢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
燕时渡整个人猛然一顿,眼底那一闪而过的不可置信到最后还是被冷静替代,那不知是不是算解释的话语还尚未说出,耳畔就再次传来沈孜那颇像撒泼打滚的小孩话语。
“燕时渡,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那又管我吃了多少个果子干啥。吃你家果子,大不了我赔给你!”沈孜踉跄着身子缓缓站起身来,还未走两步又是猛地一踉跄,眼看整个身子就要和地面来个紧密接触,燕时渡眼疾手快的握上了他的手腕,沈孜猛然抬头对上的是他冷漠中夹杂着无可奈何的脸。“嘿嘿!燕医生。”
燕时渡呵斥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不明所以就敢乱吃,是真不拿自己的命当命是吧!”
他虽然不曾回答,但态度已然是说明一切,沈孜暗自窃喜,心底想着的却是乘胜追击。
沈孜:“我…… 燕医生,你是在关心我吗?”
燕时渡向来不和酒鬼一般见识,直接无视他的话语,一只手死死的攥着他,以防他随时可能跌倒。对于此类的现象解释道:“你应该是误食了林中的一种名叫兰醉的果实,这种果实被人误食后会令人出现如醉酒般的样子,但具体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尚且不得知。”
沈孜不以为意的笑着:“所以,燕医生这是打算不管我了?”
燕时渡闻言,手中扶着他的手猛然一松:“什么时候恢复意识的?不装了?”
“其实,也没醒多久。”沈孜嘿嘿一笑,反问道:“燕医生,是什么时候发现我醒了的?”
燕时渡:“用心,自然会发现。”
沈孜大梦初醒,“所以,我可以这么理解吗?其实燕医生,还是在乎我的。这也就代表……”
这也就代表他还是有机会的,而且机会超大。没否认那就是可以,可以那就是对他有好感。沈孜想着,视线不自觉的落在燕时渡身上,没想到平时谨言慎行的燕医生,私底下竟然藏了这么多。
不同于他的思绪万千,燕时渡在此刻依然是准备快步离开。果然,他的担心就是多余的。像燕时渡这样的人怎么会出事呢。
沈孜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燕时渡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层叠遮挡的树影之后,他正要追去,些许如流水声依然是落到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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