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皇嘉树,橘徕服兮。”
庄园里浓雾弥漫,寂寥无声。门石上端正刻着的字不断提醒着我与这陌生的庄园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如果不是我确定自己从未来过这里,且过的实在不算富裕,我几乎要以为这是被自己遗留在某处的财产。
通往前方的小路之有一条,在雨的滋润下变的泥泞不堪。
轻轻叹了口气,我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继续向前行。
“咔哒”一声脆响。
我猛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隔着朦朦的雾气,那里漏出个颀长的身影,及肩的长发如丝绸般垂落。
“前面的姑娘!”我远远打了声招呼,便急匆匆朝他跑去。
那人脚步一顿,转过头来,应该是听见了我的喊声。
穿过薄雾与小径,直到走向铁门附近,我才发现对方身材劲瘦平坦却并不单薄,甚至比我还要高上半个头,分明是个男人,将他认成姑娘实在是不应该。
“抱歉”我冲他歉意的笑笑,接着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蹙着眉摇摇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在家里上厕所,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垂坠感……”
经过简单交流我得知对方叫沈知怀,是个民俗学教授,去湘西进行课题研究,开车的途中却突然昏倒,然后来到了这里。
这里的一切都不在我的预料之中,实在是脱离了我自小接受到的唯物主义与马克思主义教育。
然而四周大雾弥漫,手机无法接收到信号,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四个脚,纵然万般不愿,我和沈知怀还是认命般的推开铁门,走进屋子中。
屋子分为三层,第一层是客厅,第二、三层是一个个房间,楼梯是木质结构,年久失修,并不牢固,踩在上面发出“嘎吱”的响声。
我们最终决定先在一楼客厅中休息,一方面是方便逃跑,另一方面是楼上的房间实在诡异,散发着烧焦的气味,并不好闻 。并且木质地板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像是刀刻,也或许是人的指甲在上面狠狠刻下的抓痕,想到此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比起我的不适,沈知怀显得对这里很感兴趣,拿着个相机,走走停停拍了半天,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样。
“沈教授,你是觉得这里有什么特别吗?你们民俗学还研究这个?”我将外套脱下,随意披在身上,客厅沙发不是特别大,我只好微曲着腿,缩在里面。
沈知怀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是特别,是诡异,整个房子没有一扇窗,唯一通向外界的只有那扇铁门,像个……”
他摇摇头,没有把话说完,有些话不用说太明白。
这像个只进不出的囚笼。
我脊背一麻,不由得头皮一紧,缩了缩脖子,然而猛然飙升的肾上腺素并没有让我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白天的劳累却让我沉沉睡去。
夜晚半梦半醒间,我感到脸颊被什么东西轻轻抚过,又痒又凉,那似乎是一个人的手,甲尖轻轻划过我的额头,鼻骨,再到嘴唇,心里没由来的一悸,头皮紧的发麻。
会是沈知怀吗?如果是的话,他要做什么?如果不是的话,这房子里竟然还有别人吗?白天不出声,看着我们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夜晚却又出现,他的目的是什么?
“嘎吱,嘎吱”
我猜测他上了楼,眼皮翕张,果然周围已空无一人,甚至连沈知怀的身影也不见了。
午夜时分,屋外伸手不见五指,一番较量下,我还是做出了如同所有恐怖片主角做出的决定,扶着楼梯尽量放轻脚步,几乎是手脚并用的上了楼。
还未等我站直身体,一双手从身后伸出,死死捂住我的嘴,如同拖死鱼般将我拽到旁边。
说真的,我敢上楼一方面是因为对外面未知黑暗的恐惧,另一方面是因为作为一个身体健全成年男子,我自认为不会被轻易制服。然而这双手将我死死桎梏住,任凭我挣扎踢打,仍然纹丝不动。
“别出声,是我”
是沈知怀的声音,不停跳动的心平息下来,我不再挣扎,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快将我放开。
捂住口鼻的手松开,一股淡淡的香味却萦绕在鼻头,久久不散,像是女人的脂粉味,记忆中母亲在早起时也会在脸上涂抹上这些物品,当她的脸轻轻蹭向我的脸时,那股香气便混着母亲的味道成为我的一部分,那些记忆似乎已经很远了,远到我已记不清那些化学药剂与沈知怀身上味道的区别,才导致我没有发现一丝异常,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做出一个又一个影响我一生的决定。
“有人”他顿了顿,“也可能不是人。”
我震惊的看着沈知怀,不仅是因为他的话,更是我意识到在这样危险的时刻,他竟然抛弃了他唯一的同伴,也就是我。
多么冷酷无情的男人。
或许是我的眼神过于愤怒与惊讶,沈知怀挑挑眉,毫无愧疚的说:“我叫过你了,你睡得像头死猪”。
“……”
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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