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汐，龙汐，醒醒别睡了！”
云然叫了几声，看着睡得正香的小金龙，忽然之间共情了自己上班时的闹钟。
闹钟看赖床的自己，是不是也是无奈的啊。
但是再赖床，为了全勤奖，她都醒来了啊，这个龙汐是什么毛病，说好了按时叫他，就这，就这？
看着翻来覆去，还用爪爪捂耳朵的小金龙，云然还是摸了下对方的体温，这也没发热啊。
谁知对方一个咕隆就跳了起来，脑子还含含糊糊，嘴巴却最先硬起来，“别，别随便碰我！”
“哦，”云然忽然被戳中了萌点，耐心了许多，“是谁心心念念要去见蛮牛，自己说的话不算数？”
龙汐反应了好一会儿，“当然算数了，我们这就出发！”
像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决心一样，小金龙瞬间变换成高大的人形，还拉开了房门，反向催促云然，“快点，唔唔唔！”
昨日被云然内卷，准备更早起来卖甜水的白老汉：？？
刚才大妹子房间里是不是窜出来一个帅气逼人的小伙子了，不确定，再看一眼，咦？门又被关上了。
门又拉开了，这次云然推着易容好的龙汐出门，总算不会被人认为是“包养”小白脸了，甚至看到白老汉还若无其事得打招呼，“早啊，这是我那口子，平时不爱说话，就爱闷头做事哈哈。”
原来如此啊，白老汉笑着和她打完招呼，为自己刚才看花了眼而感到抱歉，同时心里更有了紧迫感。
他一直觉得要先立业再成家，现在想想，是不是先娶个媳妇也不妨？对于平民老百姓来说，单打独斗倒底比不上夫妻店长长久久啊。
云然哪里猜得到白老汉的腹诽，刚才能快速糊弄过去已经很考验她的反应力了。
龙汐低着头，真的在闷声走路，他刚睡醒总有一段脑子真空期，这下全被云然看到了，饶是龙从来不拘小节，此刻也有种小癖好被发现了的羞赧。
纵使他一时疏忽，但云然这个女人，总是趁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对他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他也是条成年龙呀，又不是什么幼年期的小宝宝，才不需要抚摸安慰和照顾呢。
然而，再见到蛮牛时，他的所有思绪都收敛。
“老大，”伤痕累累的牛头人愣了一会儿，然后直接跪下，“老牛无能，让你受伤了！”
龙汐的语气平淡无波，“那一天，我走后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蛮牛不敢隐瞒，但这个角落说两句闲话无妨，涉及到正事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老大，先进到我的领域来说吧。”
每个灵兽都有自己独特的能力，蛮牛也不例外，或者说它能这么长时间得流落在外不被发现，除了有那力破万钧的牛角外，藏身那块拟态领域也不容小觑。
那个只有十个立方的虚拟领域，由于可以模仿邻近空间的颜色和形态，让蛮牛得以在其中安静地疗伤休息，虽然这个能力使用条件有限，一没有像龙汐那样穿梭时空那般炫酷，二没有像白兔那样往返指定虫洞那般便捷，但也是个十分厉害的防守能力，堪称在隐身之下快速逃离，又可以在需要时，上前对敌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龙汐同意了，云然自觉任务完成，刚想率先离开时，蛮牛却道，“云小姐，请你也一同前往。”
嗯？
你和你老大说生死之间的大事，叫上我干什么？
知道的越多会不会死得越快啊，云然想拒绝，蛮牛却预判了她的预判，“云小姐，老牛我也不是吃干饭的，在查了一番你的身份后，这件事情与你就密不可分了。”
我的身份？
云然起了警惕心，她都没给蛮牛看到真容，更没有告知真实名姓，等等，她在这里对外的称呼都是单名一个“冉”，怎么回事？
龙汐本就不放心云然，一看她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什么，当即护在身前，挡住了蛮牛明面上是“请”实则“并不客气”的视线，“你好好说话，她并不是仇人，还——”
一阵奇异的大风吹过，龙汐和云然瞬间消失在原地，牛头人眼神放空，呆滞得盯着墙面好一会儿，这次带着诡异的笑容又踏进了虚空。
——
流星近距离划过，就像无数墨点在星际消无，又像无数导弹在人身边炸开一样惊心动魄，云然下意识得抱头蹲下，这给她整哪儿来了？
不是说只有十个立方的拟态领域吗？这里怎么看怎么不止十个立方啊，等等，她还在帝星上吗？
陨石坑一片又一片，云然要很小心才不会掉下去，可天空上依旧有更多“导弹”向她聚集。
这是要闹哪样？底层小市民的命不是命了，消失的白月光就不能老实活着，还要再来经历一次空袭吗？
云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她抱着头往远处的黑海跑去，有时候水会给人窒息，有时候水又会给人生机。
她咬咬牙，就算还有些心理阴影，但依旧要像面对海怪一样，不能坐以待毙！
比如现在，在海水的压力缓冲下，她应该不会被轻易炸死吧？
“嘭——”
“嘭——”
“嘭——”
如同石头击打，水流四溅，云然被迫淋了一头一脸，又呛了无数海水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就算她求生意识强烈，也不能这样造啊。
好难受！
小狗、野鸡、土地、面粉、大米、饺子……云然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了这么多眷念。
她得摇人，不，摇灵兽。
“龙汐，龙汐，你在哪儿？快来救命啊啊啊啊！”
一头威武的金龙从海中凭空出现，看到云然时一下子张开了巨口，将其吞入其中。
云然吓得心脏几乎骤停，直到发现自己并没有顺着食道流入大肠，这才小心翼翼地张开了眼。
呃，她现在正在一排白色的柱子附近，头顶还有玫红色的纱幔，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薄荷香，似乎是个既安全又能放心呼吸的场所。
个鬼。
云然回想了一下刚才的遭遇，她现在是在金龙的大嘴里吧？
这牙齿都跟柱子一样高了，吓死人了。
但云然显然也不是一般人，在深呼吸了一会儿后，她干脆得靠在了柱子那边，同时开口道，“龙汐，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脱险？”
饶是她之前见过龙汐的原型，刚才的情况也让她差点以为自己要变成小饼干了，可正是因为她知道是龙汐，又被对方这样严严实实得护着，所以突如其来的惧怕也迅速消散，转而关心起现况。
龙汐没有立刻回复，但是忽然稀薄的空气，让云然也意识到了还没有结束。
她们现在一定在很深的海底，要不是金龙的身体像一个巨大的潜水艇一样，云然早就被巨大的压强给压扁了，更别提还能得到呼吸了。
这样屏气凝神了好一会儿，新鲜的氧气才再次得以传出，现在不是纠结什么算不算相濡以沫，气息相融的时刻，云然贪婪得呼吸了好几口，总算觉得自己又活了回来。
龙汐，是条好龙啊。
“给我留点啊！”龙汐的声音带着恼怒，这个女人真是从来都不客气，“你是猪吗？我的牙都快被你拽掉了。”
云然：……
赞美收回，这条龙要是不会说话该有多好啊。
这次，薄荷味的空气中浸染了海水的咸腥，龙汐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复，有点没话找话，也是回复云然之前的疑问道，“等海水不再震动，也许我们就脱险了，这个时间我不好计算。”
云然没有说话。
“事急从权，只有在我口中，你才能真正得躲过空袭。”
云然沉默。
“……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猪其实也不重，你，你也是为我所累，那蛮牛的路数太奇怪了。”
龙汐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云然像之前一样，和他据理力争得讨论怎么应敌，怎么回事，她的气性就这么大吗？
他，他不是道歉了吗，还要如何？接下来的操作他真的不会了啊。
人类，女人，好难哄啊。
龙汐在深海中本就孤寂，此刻更是忐忑不安，终于忍不住通过“灵视”看一下云然此刻是何表情，虽然他很多时候都不太明白她的表情，但是听云姨说，察言观色才能真正地对症下药。
云然她现在是——zzzZZ
龙汐：……
白动脑子了，她睡着了啊。
在他身边，有这么安心吗？
灵兽族睡觉多是为了疗伤，他自己也享受这个舒服的过程，但因为生物钟等原因，他就没见过云然睡觉的样子，她睡了，那也行吧。
这手上脚上磕了碰了的，青青紫紫一大块，头发淋湿，嘴唇泛白不说，下巴上还有几处擦伤，想来刚才的空袭求生对她来说并不容易，人类又不是那种自愈力极强的生物，说不定这一觉比他更加漫长，还会带来各种奇奇怪怪的并发症。
龙汐心念一动，忽然用灵力包裹起云然，对方的伤势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而他却差点力不从心。
该死的曼陀罗毒！
算了，痛他一个就够了，总不能到时候让他这个病号再带个小病号吧？总得有一个要好好的，要不然显得自己也太无用了点。
海浪温柔得拍打岸边，云然就在这样的声音中醒来。
咦，醒来？她从黑海底下出来了！
太好了，空袭结束了，接下来就该找到蛮牛，弄清楚它这样做的原因，然后快速离开此地。
等等，是不是少了个重要的人？
龙汐呢。
云然忽然感到脚踝处有股异样，一条眼熟的小金龙缠绕着她呼呼大睡，颇有些人事不知的意味。
纵然知道这家伙就是龙汐，可它现在乖乖的不说话，刚才又切切实实救了自己一命，云然还是心软得将它捞起，放在手臂上慢慢睡。
漂亮的代价果然是用智商换的，就这样睡脚上，也不怕把她绊倒，大家一起摔个狗吃屎啊。
云然摇摇头，颇有种从革命战友手上接过接力棒的感慨，你帮帮我，我带带你，活呗，接力活着不丢人。
就是有些奇怪。
难道是因为灾难也是在海上的缘故吗？刚才的经历让她想起了刚穿越的时候。
她真的很怕海水，要是那时候龙汐能帮忙就好了。
龙汐：……帮了，算了，你这家伙心大，我白尴尬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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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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