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崇德画和话
玛丽直到五岁,都没开口说话。
爱玛去图书馆查,得到结论:这种小孩要么极端笨,要么极端聪明。
书上有个不说话的伟大画家先例,于是爱玛给玛丽带了很多图画本。
但玛丽好像是前种小孩。
她缩在爱玛怀里,画下的内容比简笔画还要简笔画。
爱玛摇头叹气:算了。
每天早上,爱玛会为玛丽梳头,然后一遍一遍重复“姐姐”。
她不希望玛丽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妈妈”。
爱玛:我要走了,自己在家躲好,知道吗?
玛丽低头。
爱玛:不躲起来也没事,反正他们其实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爱玛有时候很羡慕玛丽没法说话。
不能说话,甚至尖叫也发不出来,巴掌落在身上,像落在死肉上。
爱玛的父母说着“没意思”,转而笑着看向爱玛。
爱玛很识趣,她发出尖叫,心里盘算着还剩多久这场挨打会结束。
她叫得多凄惨动听,就显得玛丽的毫无反应有多无趣。
爱玛喊得更大声了。
结束后,爱玛会抱着玛丽,继续给她梳头,继续小声重复“姐姐”。
*
某一天,五岁的玛丽靠在爱玛怀里,摸着她身上的淤青。
玛丽声音干涩:姐……姐姐。
爱玛:……玛丽!你说话了!
明明是下午,爱玛还是觉得天都要亮了。
但天还是黑了。
那天晚上父母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凶狠,他们身上酒气冲天,父亲拎着碎酒瓶往她身上扎。
血溅在玛丽的图画本上。
玛丽默不作声的看着本子。
她拿起了画笔。
母亲:别玩了,来看看这个!
父亲放下爱玛:什么?
母亲:天啊,好美的画……
简陋的图画本平铺在地,一朵血花开在其上。
父亲撕下它,去镇上换了更多的酒,还带回来几沓正经的画纸。
爱玛站在墙角,没人在意她。父亲母亲都在哄着玛丽画画。
玛丽拿着调色盘,坐在板凳上,面前是崭新的画架。
几十分钟后,玛丽做完了画。
但那只是儿童的简笔画。
毫无价值。
父亲暴怒,将玛丽推倒在地,但玛丽还是一言不发。
母亲盯着他们,突然开口:想想那天。
父亲:什么?
母亲看向角落的爱玛。
爱玛闭上眼。
*
爱玛给玛丽梳头的次数少了。
她实在痛得抬不起胳膊,破碎的骨头还在扎她的肉。
比那些碎酒瓶痛得多了。
爱玛有些讨厌玛丽:玛丽,你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只有看到我挨打,才能画出画来?
玛丽:姐姐。
爱玛看得心软:不许在他们面前说话,知道吗?
玛丽点头:姐姐。
爱玛开始重复其他新词。
玛丽的某次画作后,爱玛在床上躺了三天。
第四天,爱玛偷偷拿出一个小刀片来。
这次她有下定决心。
爱玛的左右手腕上都有很多横着的红痕,但那其实没有用,血很快就会停止向外流。
她心里藏着一个信念:竖着的刀痕才是结束。
爱玛向着肉里推进了一点儿,只有短短的一点。
她听到玛丽的声音:姐姐。
爱玛闭上眼睛装睡,手藏在被子里。
玛丽靠着床边,披着小毛毯,她偷偷伸手进被子,抓住爱玛的右手。
她用脸庞蹭蹭爱玛的手,闭上眼沉沉睡去。
爱玛睁着眼睛,心想:还好割的是左手。
*
崇德镇面向蒙特镇,全面开放。
那边的镇长说:我们欢迎外来者前来居住。
爱玛看着家里如山一样多的酒瓶,开口问父母:爸爸妈妈,你们想去湖里划船吗?
她弄破船上的某处木板,又在上面放了更多的酒。
几乎所有蒙特镇的人都认为爱玛是蓄意谋杀,但最后警长做出决断:证据不足。
但蒙特镇还是再无爱玛的容身之所。
受到驱逐的爱玛带着六岁的玛丽,来到崇德镇。
崇德镇的一切都那么好,这里的所有人都比蒙特镇友善。
即使看到爱玛皮肤上那些狰狞的伤疤,他们也善意的微笑着。
爱玛喜欢崇德镇:我要永远待在这里。
玛丽能说更多话了:那我和姐姐一起。
她又开始画儿童简笔画。
爱玛很高兴:我知道,你越快乐,画画就越简单。
爱玛:我争取让你画不出画。
玛丽:姐姐,我喜欢画画。
爱玛:……噢。
融入一个镇子,要从为镇子做奉献开始。
崇德镇是个很健康的小镇,医院只有些奄奄一息的老人。
爱玛开始学习护理知识,学得昏天黑地。
爱玛将医院发下的铭牌拆下来,给玛丽玩:是不是很好看?上面有我的名字。
玛丽:姐姐,我想和你一起玩……
爱玛安慰她:等我们彻底被这里认可了,我再来陪你。
医院的同事建议她:找个保姆吧。
爱玛绞手指:我没多少钱……
同事:我们崇德镇最爱的就是孩子,你去发保姆招聘启事,多得是不要钱也要来照顾孩子的人。
爱玛:!!!
她就说崇德镇是最好的小镇。
玛丽很高兴:我来设计传单!
她用蜡笔画,长方形的房子,三角形的屋顶。
爱玛也很高兴:玛丽,你好快乐。
玛丽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
蓝眼睛,清澈透明,比宝石还好看。
爱玛喜欢给她拍照。
玛丽:我想和姐姐一起拍照。
爱玛摸摸脸上的伤疤,微笑道:我不喜欢拍照,但你可以给我画画,画得好看些。
玛丽答应了。
后来,玛丽做了很多幅画。
爱玛以为她会看到火柴人的自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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