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嘞,恁看那话本里说嘞,说什么红鬼现世,鬼道被人修,还放出了恶鬼,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嘞,可怜呐……”
另一人接口,嗓门有点大:“恶鬼十有**,你今儿难道没瞅见那几个青云宗门弟子来了吗,我之前只是听说但都没有见过他们,不过他们穿的衣裳绝对不会错。青云宗门那些人可是很厉害的,几乎都不露面!恁几个没听戏文里说啊,在三百年前玄冰修神,除了青云宗门以外没有任何人见过他的真容。”
“戏文里都是假的,这世道哪有妖魔鬼怪?”有人不屑道,“如若真有,早就被玄冰打跑了。”
“咦~俺管家嘞说,听说京城那边帝心不稳,皇帝年年猜忌将门李家,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事呢。那将门李家可是个衷心的嘞,年年驻守边关,听说,两人还有个小女儿嘞!真真是可怜人呐……”
“你个大嗓门!小声点吧!小心隔墙有耳!”
那几位夫人又是叹气又是说笑,嘟嘟囔囔地就走了。李溶月倒是听进去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她现在不能不信,如若真是假的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发生那些祸事了,李家就不会被灭,而自己也不会在这如此奔波。
一想到这,李溶月握紧拳头又恨又怕,但也无可奈何。
“听她们所言,难道……皇室也掺合了吗?”她心这样怀疑道。稍没留神,李溶月转身便撞到一个穿着清绿的女子。
李溶月抱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女子看了她一眼便匆忙离开。李溶月没有在意,那女子离开片刻后就又有两个闲杂的妇人就又嚼起了舌根,依旧是那两个买包子的妇人:“温二小姐可真是厚脸皮,她姐姐都发生那种事了她也敢好意思抛头露面?”
“可不是嘛,她们家能出什么货色?狐媚手段爬上黄公子的床,到头来只是一个妾室,说起来真是可笑。”
“诶?我听闻黄公子体弱多病,医士都说他如若活过这年半载便没有大碍,那温家大小姐出嫁,本应该夫家接亲,哪曾想连影儿也没有见到,谁知道她嫁的是死人还是活人呢?”
“你别说了!让黄家人听到你不想活了?!”
那妇人就又闭了嘴。
李溶月听的一头雾水但也明白了个大概,她被这些闲话拉回到前几个月她成亲那天,依旧是夫家没来人……府内系白绫……后来丈夫被夺魂再后来……
她心一紧,果断追上那女子,元洲地域她并不熟悉,转了几个老胡同却迷了路,她纵身一越,轻巧身姿站在那灯风楼上,望着这城都百姓。
可能……会再次出现,而这次,她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夜秋落薄雨,冷寒浸心,不到一个时辰,雨便停歇。
黄府。
这里四面敞天,竹林掩门。门院内放置一岩石,石上刻有字,字为:厌金,喜善。
内府传开一阵躁动。
“快!快把她葬了去!动作都他娘的轻点!”说话的这位是元洲城领官的管家,身材矮小,声音却尖细嘶人。
转身巴巴地对着元洲城的大官—黄鹤,谄媚道:“老爷,可还满意?”
黄鹤点点头,道:“温家人不知晓吧?”说着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长道:“她们若知晓来我这闹事,毁我声誉,你,我可保不了呵呵呵……”
那管事的顿时吓得跪下来:“老爷放心!此局,天衣无缝!”
黄鹤道:“那就好,给我独子冥婚,是她温晴雪的福分。”
前些天那件婚事是黄家独子,黄凌坚的婚事,他身子自幼体弱,医士的诊断无错,他确实活不过今年,但黄鹤又不忍他西去,“独子年幼,方二十,未曾娶妻,听闻他已有了心上人,老夫便给他做回主吧。”
黄凌坚口中的心上人是元洲城一家破落户,温家。这家人是被元洲百姓视为妖孽的存在,温家先人温避寒,曾偷练禁术,被人窥知,赶出元洲城,那本**也不知所踪,从此温家是元洲城人人避之不及的。
而黄鹤早年在京城做官,因吞民款便被贬至元洲。他在这里作出一副好官的模样,但那肮脏的心仍旧不改。元洲城明明可以治理好发扬光大的,偏偏他家又是个富贵的,虽不明目张胆的穿金戴银,但那衣裳的料顶百姓一个月的俸禄。
他私心埋藏的深,里屋陈设布置十分简陋,但点燃的香料却是名贵的,而那岩石上刻着的“厌金,喜善”,说起来,倒也讽刺。
他如若真有用,明兮迟他们的到来也不会那么引人注目。百姓们看到仙门之子来到此处就感受到会有大事发生,他们听说过玄冰的故事,对他们也是颇有好感的。元洲城常年百姓困苦,粮食不够吃,衣服穿不暖肯定是有原因的,百姓们不知,自己每年供奉的税银全都进入了黄鹤的口袋里,黄鹤此人阴险狡诈,克扣百姓们的吃穿用度,而自己过的倒是舒心。
而在黄府墙外三里,有几个少年身影藏于暗中盯着府内的一言一行。
几人窝在一起叽叽喳喳。
明兮迟率先开口问道:“李小姐说的是真的吗?今夜真会有红鬼出现?我们这一路来的轻巧,并没有发现有鬼物的存在啊?”
李溶月回去后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明兮迟他们:“此地不宜久留。”
但青云宗弟子身为修仙人,定要怀菩萨之心,历练练的既是术,也是心。特别是明氏,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看着百姓被啃食,同样他们也不会让百姓走自己的路。
“明仙士不要只看表面,路太顺反而觉得蹊跷,水满则溢。”李溶月恶狠狠盯着黄府道。
“如若真是真的,那我们不必等了!直接闯进去!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玩意儿!”楚惜之道。
“不,师哥不能鲁莽,我们须等一个时机。”楚晚思冷静道,“黄府内外肯定藏于高手,他们早已做足了准备,就等着有心之人跳入虎穴中了。”
“那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干等吧?”楚惜之不耐烦道。
“大家先不要慌,我们再等等,看看黄家人还有没有下一步动作。”明兮迟安抚道。
徐舟野倒是没有吭声,不知为何,从客栈到黄府,徐舟野都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一顶丁点表情,和李溶月恨不得离得十万八千里远。
他在生气,生气李溶月不告诉他她成过亲。把他买来却发现人家早已心有所属,气不打一出来,闷声道:“我渴了,去寻点水喝。”
“我同你一起去吧。”李溶月担忧道。
徐舟野豁然一笑,语气却夹杂着些许哑色: “不必麻烦李小姐,我又不是废人。”
那笑容说不上开心,反而显得很苦涩。
没等李溶月回答,徐舟野便负气而去。
走到小路边,此处没有一丝光亮。
“不让来还真就不来了,我再也不要理她了!”徐舟野喃喃道,拔了一根枯草放在嘴里叼着,许久,他走到一棵枯树下,旁边是小小溪,水流哗哗作响,宁静如画。
徐舟野捧起一把冰凉的水入喉顺带洗了把脸,恍然间。他想到与李溶月初遇那天,当时他脸上涂了脂粉,那女子踮着脚给他温柔的擦拭干净,给他置办一身新衣,让他看着不那么……没人要。
她一点也不冰冷反而很温暖,徐舟野把抹额摘下来观望,那抹额秀的精巧,蓝红配色,很是别致。他嘴角微勾,内心的余火慢慢散尽。
“我不生你气了。”他对着抹额道。
轰隆!一声巨响在不远处传来,徐舟野被吓了一跳:“什么东西啊!”说着,引声而去,映入眼帘是百姓的慌不择路,房屋倒塌一片,熊熊烈火燃烧着,而在灯风楼上站立着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男人,他拿着金羽扇掩饰笑意。
静若流水带了点幸灾乐祸,仿若一切与他不相干。
徐舟野嘶声安抚着周围百姓,但没有一个人听他的,火影白雾中跑出来一个人,那人是个瞎子,不小心撞到了柱子唉声叹气,徐舟野大步走到他面前,揪住那瞎子的领子质问道:“发生何事了?”
那瞎子犹如寻到救命稻草,手指抖擞,颤声道:“新娘变成妖鬼了啊啊啊啊!救命啊!”
“你说清楚点!到底发生何事了?”
瞎子咽了口唾沫,颤声道:“温……温家……黄家……啊啊啊啊啊!”
眼看着问不出什么,徐舟野把那瞎子送到城郊外,等再次返回黄府时便看到一副令他刺痛的画面——李溶月被那新娘咬住脖颈。
似乎下一刻就能把她吸食干净。
明兮迟胳膊受累,楚晚思腹部有刀伤,楚惜之背后有根羽箭插着,他生来要强,但这次不满有些狼狈。
徐舟野刚想拔剑朝那鬼新娘冲去,但却被一股玄力控制住,那红衣男子淡然道:“别抢了我的风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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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冥婚之夜新娘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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