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浩先是僵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也用没受伤的手臂回抱住了何家树的腰,轻轻抓住了他背后的衣服。
拥抱不敢太久,何家树率先松开了手臂,但手仍安抚地搭在何家浩肩上。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恢复平日的镇定:“好了,没事了。咱也得打起精神,照顾好你二弟跟幺弟。” 何家树说完笑了笑,将目光转向屏风后,那里躺着他们需要守护的同伴。何家浩用力点了点头,抬手抹了把脸,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与此同时,周全已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赶回了潮南分局。夜已深,警局大厅只剩下值班同事,显得比平日冷清许多。他顾不上寒暄,径直冲向监控室。
“全哥?这么晚还回来加班?” 正在值班的技术科同事看到他,有些惊讶。
“阿阳,调取今晚潮大后门夜市附近相关巷道的监控,尤其是编号CX-07到CX-09的摄像头,时间大概在晚上七点到八点之间!” 周全语速飞快,脸色凝重得吓人。
同事见他神色不对,不敢多问,立刻熟练地操作起来。屏幕上很快分格显示出不同角度的监控画面。周全俯身紧盯着屏幕,呼吸不自觉地屏住。
他看到了谢之远醉醺醺地走入那条黑暗巷道的入口。关键部分来了。巷道内的监控摄像头像素不高,光线昏暗,但依然能清晰捕捉到部分景象——正如周全之前几次调查一样,画面里根本看不到任何黑衣人的踪迹。
然而,接下来的景象,却让周全和旁边的同事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画面中的谢之远,先是猛地一个趔趄,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脚踝,整个人被拖倒在地!接着,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扼住脖颈,身体竟被硬生生地凌空提起!谢之远的双腿在空中无力地蹬动,双手拼命抓挠着自己的脖子,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这绝对不可能是幻觉可以做到的。过了一会,是何家浩焦急地奔跑而来毫冲进来的画面,最后还有陈麦冬。
“这……这怎么可能?!” 旁边的同事惊得站了起来,指着屏幕结巴,“吊、吊威亚了吗?特效?可这……这科学吗?”
周全的心脏狂跳,这不是幻觉,不是心理问题,而是某种……目前科学无法解释的、具有实体攻击能力的“不可见之物”!
周全猛地转身,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阿阳!帮我把这段录像备份!明天我要见队长。”
这一次,他不再只有模糊的推测和个人的证词,而是无法被驳斥的影像证据!尽管画面中没有黑影,但谢之远被无形力量凌空提起,这种违背常理的画面,足以证明其异常和危险。
……
值班室的折叠床硬得硌人,但周全几乎一夜未合眼,脑海里反复播放着监控里那违背物理常识的画面,以及陈麦冬三人的伤。天刚蒙蒙亮,他就用冷水狠狠搓了把脸,驱散最后一丝倦意,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对面传来一个略带沙哑、却沉稳的中年男声:“喂?”
“岳清叔,是我,周全。” 周全的声音带着歉意和恳求,“这么早打扰您,不好意思。麦冬他……昨晚受了些伤,需要休息。我想替他跟您告个假,今天恐怕没法过去帮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王岳清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波澜,但语气明显凝重了些:“意外?严重吗?”
“皮外伤,处理过了,需要静养。” 周全言简意赅,避重就轻,“具体情况……等我这边忙完,再详细跟您说。”
“周全!我就这么个宝贝徒弟!他要是有什么事,我可饶不了你!”电话那头的男子气愤地讲。
“是、是是……岳清叔。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周全打包票。挂断电话后,他才能全心投入接下来的事。
早晨八点半,刑侦副队长刚走进办公室,一杯热茶还没沏开,周全就敲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U盘,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但眼神却亮得灼人。
“队长,请您务必看看这个。” 周全将U盘放在队长办公桌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这是昨晚潮大后门夜市巷道里的监控录像。”
队长看着他这副模样,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将U盘插入电脑。当屏幕上出现谢之远被无形力量凌空提起那一幕时,队长端着茶杯的手顿在了半空,脸上的轻松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反复拖动进度条,确认画面没有剪辑痕迹,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 队长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半晌说不出完整的话。他抬头看向周全,眼神复杂。
周全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拿出了昨日的《公安信息查询审批表》递到队长面前。队长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显然在极力消化这颠覆认知的信息。沉默了片刻,他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拿起笔,在“审批意见”一栏,用力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谢谢队长!” 周全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批复,紧紧攥在手里。转身走出队长办公室,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周全手中的文件上。
……
上午十点,阳光透过窗户,将周全和陈麦冬的小屋照得明亮而温暖。何家树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地准备午餐,锅里炖着汤,香气四溢。何家浩在一旁帮忙洗菜,动作仔细又安静。谢之远和陈麦冬则被何家树强制按在陈麦冬的床上休息,一个无所事事,一个闭目养神,气氛难得的宁静。
突然,一阵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去。” 何家浩擦了擦手,小跑着去开门。
门一打开,何家浩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精干、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提着一篮子水果。那人的目光落在开门的何家浩脸上时,明显愣了一下,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你小子!”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何家浩,语气带着几分没好气的责备和不易察觉的关切,“最近忙什么呢?听周全那小子说你受伤了?严重不严重?还有,交了对象就连师父都不要了?电话也不打一个?”
何家浩被这一连串劈头盖脸的话问得彻底懵了,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啊?”
何家浩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位大叔啊!厨房里的何家树听到门口动静不对,放下锅铲走了出来:“小浩,谁来了?”
来人闻声抬头,看到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何家树,眼睛瞬间瞪大了!火气“噌”就上来了!他一步走上前,直接忽略了一脸茫然的何家浩,冲着何家树就去了,语气责备和:“你不是该在上班吗?!我把徒弟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还让他受伤?”说着,那人越说越气,竟真的扬起了手,作势要往何家树身上招呼一下。
何家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懵了,但随即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旁的何家浩见状可急,本想解释,但那人的手已经朝着何家树招呼过去了!何家浩立刻冲上前,挡在了何家树和那人中间,道:“大叔!您这是做什么?!”
来人被何家浩这一拦,更是极度,对着何家浩脱口而出:“大叔?嘿!你个没良心的。有了对象了就管我叫大叔了?怎么?怕我把你对象打坏了?”
“对象?!” 何家浩和何家树同时惊呼出声,两人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羞赧又茫然。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刻,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沙哑和一丝无奈:“师父……”
男人的动作猛地顿住,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他循声望去,一脸难以置信。
只见陈麦冬站在了房间门口身上还穿着家居服,肩上包扎的纱布和颈间的绷带清晰可见。他静静地看着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看了看陈麦冬,又猛地回头看看挡在何家树身前脸涨得通红的何家浩。
“树哥,大哥二哥,出啥事了?”谢之远这时也他探出头问……
小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寂静。只有厨房灶台上的汤,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
潮南分局内,周全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人员信息,眉头紧锁。档案显示,那位在东立医院的保洁阿姨家庭成员里明确写着有儿子。
“儿子?” 周全一股疑虑涌上心头。他清晰地记得那位阿姨曾亲口对他说过自己是个“孤寡的老阿姨,没小孩也没老公”。
正当他陷入沉思,接待台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个略显慌乱的中年女声急切地询问着:“请问……有没有一位叫周全或者家树的警官?我、我想报案!”
周全猛地抬头,循声望去——只见值班同事正引着一位神色焦急、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朝办公区走来。那身影,分明就是东立医院的保洁阿姨!
阿姨看到周全,黯淡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一簇光:“诶?你不是上回来看小林的那对双胞胎吗?”
周全连忙起身迎向情绪激动的阿姨,引她到旁边的接待室坐下,放缓声音安抚道:“阿姨,您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要报案!小林他……好像失踪了!”阿姨慌张地说。
“阿姨,您别慌,从头慢慢说。”周全说。
阿姨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剧烈的喘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看着周全,用尽力气清晰地说道:
“我要报案,小林,林希睿,好像失踪了。”
周全拿住纸和笔记本,对阿姨问道:“阿姨,首先跟您确认一下,您是叫陶美娟吗?”
阿姨一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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