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呢?”
陈龙安从门口进来,看见两人丰盛的早餐心里十分不满“小浩,我也是你哥哥,怎么给他的就是早茶、虾饺还有叉烧包!!为什么给我的只有两个小笼包!”
何家浩微微抿唇,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他哥哥何家树,像是在求助。
何家树放下筷子,啧了一声,把陈龙安放在肩膀上的手拍开,顺便把叉烧包拿远了“因为我是他亲哥,再说你多大了还跟小孩抢吃的?人家还在长身体阶段你也长吗?小浩快吃,你阿龙哥不饿。”
何家树歪着身子微仰着头,手搭在靠背上,这个动作看起来随意又性感。
何家浩没忍住笑了一声,他哥哥说话真有意思,想起小时候自己被人欺负,何家树总是第一个冲在他面前替他教训那些人,事后还会安慰他,给他讲好听的故事。
就如现在,只要一个眼神,哥哥就会为他冲锋陷阵,把他护在身后。
他心里有种莫名的爽感。
就像是有了有恃无恐的资本和靠山,又或者是独属于他的保护,让他可以甘愿做一直听话的小狗。
“你没听过二十三猛一窜吗?人要有理想信念,懂不懂?”
“阿龙哥,你和我哥同岁,不应该二十四岁了吗?”何家浩眨着一双无害的眼睛说出的话确是在无情拆台。
“我说二十三就是二十三,不接受污蔑。”陈龙安脸不红心不跳,但没过两秒就破功了“给我吃一口吧求求了!你们知道的,我最爱吃叉烧包了。”
何家浩看陈龙安一直摇晃他哥哥,有种得不到大有不罢休的样子,看着脑袋乱摇的何家树,怕他哥哥刚吃的饭给甩出来,于是赶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递给陈龙安,顺便把剩下的一个虾饺也给他吃了。
“快放开我哥,他刚吃完。”
“还是小浩好。”陈龙安满意地吃着,把来干嘛都忘了。
“你怎么过来了?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上课吗?”何家树问。
“我差点忘了,我新招了一批龙舟学员,估计下周会来,我现在手上的人太多而且还要带他们出去实战,忙不过来,正好你在,到时候帮我带带他们。”
几周后就是一年一度的龙舟比赛,这是省里最重视的项目,如果获得第一还会有奖金。
何家树有些犹豫,倒不是不愿意带他们,而是何家树的事情全村人都知道,若是知道何家树回来了,不知道要闹出什么风波,波及何家浩和陈龙安就不好了。
陈龙安知道他的顾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安心“别担心,他们都是外地的不认识你,另外我们是封闭式训练,七天没结束不会让他们走的,就算有人认出来,我就说你是我远方亲戚,人我都给你串通好了。”
何家树点点头,既然没什么风险,自然应该尽自己所能,总不能真的白吃白住“那行,我尽力。”
“就这么说定了。”
楼下传来一声叫喊,陈龙安匆匆走下楼,临走前从兜里掏出一条银色的细长项链递给何家树“你落在浴室的,差点让水给冲走了”
“多谢。”
阳光下项链发出银光,微弱却无法让人忽略,何家浩记得第一次见他哥哥的时候项链就挂在他脖颈上。
何家树看着那条项链,眼里却流露出些许伤感的情绪来。
“哥这条项链哪来的?”何家浩小心翼翼地问。
“我妈妈的遗物,火化时这是我唯一带走的东西。”
何家树的声音不急不缓,外人看来他心冷似铁,冷静处理关于他妈妈的身后事,可没人知道,他独自哭过整个长夜。
都说亲人的离世从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都会勾起他的回忆,让他终生困在那场无尽的雨中。
何家浩知道他,懂得他所有的情绪,即便他们多年的分离也不能斩断彼此的羁绊。
“哥,我帮你带上吧。”
何家浩从他手中拿过项链,绕道身后,银色的项链绕过他的颈部,带着丝丝凉意贴在何家树的皮肤上。
项链轻轻一扣便牢牢地落在何家树的锁骨上,衬托着锁骨线条更加清晰诱人。
哥的脖子和锁骨真漂亮。
何家浩挪开眼睛,不理解自己这时候竟然还能走神。
知道他哥哥难过,他抬手轻轻蒙住他的眼睛,低沉地嗓音带着安慰和坚定“哥,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何家树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听到这句话兀地落下一滴泪来。
脆弱的一面在何家浩面前不再隐藏,像小刺猬短暂的露出他柔软的肚皮,收起防备和坚强,感受属于他的时间。
此刻不是何家浩需要他,而是他需要何家浩。
一滴眼泪的放纵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情感释放,他并不习惯在何家浩面前哭弱,何况是在一个需要他的人面前。
听到何家浩的话纵然感动,却依旧会被现实打破,他弟弟还小,不知道永远只是一个修饰词,连他自己都不能保证明天会不会还在这里,他就妄下定论,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何家树深吸一口气,拉下他的手,擦干眼泪“臭小子,哪有什么永远不永远的,先过好现在再说。”
何家浩有些幽怨地看着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被信任,“哥,我们是家人,你可以相信我。”
何家树知道他性格倔强,只好顺着他说,宠溺道“好好好,相信你,垃圾收拾了出门。”
西樵环水,两人为了躲避人群,跑步选在空旷的大桥上,这座桥几年前就被废弃了,很少有人往这边来。
何家树给他制定了严格的锻炼计划,跑步跳绳举重,任何一个项目都是极其耗费体力的,何家浩偶尔划水却被他哥哥又用一组锻炼惩罚。
或许他哥哥不知道,锻炼的治疗效果跟在哥哥身边比起来可以忽略不计。
直至晚上六点,何家浩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家里的氛围却一如既往的压抑和难受。
何宏光坐在餐桌上看报纸,见何家浩满头大汗,质问道“站住,今天干什么去了?”
“补课”何家浩眼神冰冷“您不是说成绩不能丢吗?”
“你最好是这样,下次考试看不到你成绩进步,出去别说你是我何宏光的儿子。”何宏光眼神如利箭般射向他,语气中施压。
“我哥已经走了,现在也要把我赶出去吗?”
何家浩平时一副冷样,面对父亲是总是唯唯诺诺,说什么听什么,也不会反驳他,今天却突然回嘴,还提起了何家树。
他在这个家是禁止提及的一个存在,就像是尘封多年的伤口被人解开,何宏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报纸摔在桌子上啪的一声,他暴怒道“你没有哥哥!他不是我们何家的人!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顶嘴了,是觉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吗?!”
张怀清端着一杯水从厨房出来,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水杯都没拿稳摔在了地上。
霎时打破了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你这是干什么?孩子刚回来你吼什么?”
张怀清责怪地看了一眼何宏光,蹲下收拾玻璃残渣,何家浩担心她受伤,连忙跑过去“妈,你别碰,我帮你拿。”
“小心点,我去拿扫帚。”
“什么叫我吼?他非要提那个野种,怪得了我吗?”何宏光面红耳赤,声音却低了几个度。
“少说两句吧,孩子累了一天回来还要听你说教,你也不嫌烦,你要是没事干就去给爸送药去。”
何家浩听着父亲的话,自觉哥哥回来怕是难上加难,心想究竟什么时候他哥哥才能回来,两人才可以光明正大地见面。
他心不在焉,没注意手里的碎片不小心划伤了指尖,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何家浩什么也没说,捂着伤口回到了房间。
他有凝血障碍,一点小伤口都容易止不住血,但现在他不想让家里人但心,也不愿意在面对嫉何家树如仇的何宏光。
他关上门,从柜子里拿出纱布和碘伏包扎,兜里的消息铃声不断,是何家树的消息。
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哥:【我听见玻璃碎了的声音,你没事吧?】
哥:【怎么不说话?】
他顾不得受伤的伤口,翘着受伤的食指慢慢打字,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
【没事哥,我妈妈不小心把杯子摔了。】
【我帮她捡碎片了,只破了一点小伤口,没关系】
【你怎么还没回去呀哥?】
何家树一腿撑着地,眼神担忧又急切,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听到何家浩回消息刚放下一点心又揪起来。
哥:【拍照,我看看。】
何家浩嘴角带笑,刚才受的气一扫而光,他拍了一张模糊的照片过去,照片里指甲盖大小的划痕还流着血,桌子上摆着纱布和碘伏,再往下是他露出一点的小腿。
很明显这张桌子是小浩屋子里的。
【没关系哥,血已经止住了。】
何家树皱着眉头,明明还流着血还在说没关系,何宏光怎么回事,小浩受伤了也不帮他包扎,还让他自己来。
哥:【止血酶呢?】
【家里没有了,这点小伤口一会就好啦。/可爱】
何家树看了看已经熄灯的何家,只有何家浩的屋子还亮着灯,想到何家浩独自一人对着光再灯光下包扎,心里的担忧和心疼又多了几分,他带上头盔启动电车,给何家浩发了一条消息:
【等我】
亲人的离世从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出自余华的《第七天》
张怀清是我编的妈妈的名字,因为剧里没提[星星眼]。(心怀清净俗世不可扰,我希望妈妈快乐。)
更新有点晚了,因为一直在码字(给孩子累瘫了),但总算是完成了三千的kpi
下一章哥哥要干什么呢?
大家猜一下[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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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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