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城的秋天越来越冷了，秋风吹起，宛如一把锐利的梳子，梳理着城市的每一寸肌肤。街道两旁的树木被风吹的簌簌作响。
胡漫萎靡地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手臂里。察觉到旁边的位置有人坐下，胡漫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程南枝。
程南枝注意到视线，转过头疑惑地用眼神询问。胡漫不说话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看着程南枝。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了一会。随后程南枝也学着胡漫胡漫的姿势趴到了桌子上。
两人就这样保持同一个姿势互相对视，胡漫觉得这个行为有点傻傻的。但是看到近在咫尺程南枝的脸又舍不得移开视线，她就这样看着程南枝，程南枝也同样看着她。两人的眼里只有对方的缩影。
就在这时，程南枝忽地动了。她还是那个姿势但她往胡漫那边移了移。两个人本就很近的距离被拉的更近，胡漫恍惚觉得她们的呼吸能交缠在一起。热热的，湿润的，带着程南枝味道的。这种感觉令她着迷。
胡漫抿了抿嘴，把脸从手臂里抬起来一点。这样她们就几乎是额头抵着额头。胡漫呼吸一滞，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程南枝的嘴唇。很红，如果亲上去一定是软的。
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些什么，胡漫脸倏地一红。
“怎么了嘛？”程南枝终于开口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轻声问。
“要期中考试。言老师说我的化学不太好。”胡漫有些郁闷。
胡漫不像程南枝成绩那么稳定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她成绩很不稳定，忽高忽低的。哪怕重生回来也没有改变。胡漫除了英语每次都是满分其他科目成绩都像跟过山车一样。上辈子也是因为这个她在大学选了英语系。
“我以为是什么呢？你以前可不会在乎成绩。”程南枝动作温柔地将胡漫贴在脸颊上的头发别到耳后。
以前是不在乎，胡漫以前除了日复一日地喜欢程南枝就没有任何对自己生活的计划。因为英语成绩好就学了英语专业，因为喜欢程南枝就去银城大学跟她一起。但这辈子她不想再这样，她不喜欢英语，她想跟上程南枝的脚步。程南枝有自己的梦想，她也要有。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你成绩这么好你以后肯定能考上银城大学。万一我考不上怎么办。”胡漫的担心不无道理，她的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上辈子她就是超常发挥擦边考上的银城大学。
“我可以教你啊！”程南枝看着胡漫的眼睛说。
胡漫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要。”
“为什么？”程南枝有些意外。
“我太笨了！”胡漫很认真。
程南枝一愣，看着胡漫严肃的表情发现她不是在开玩笑。不禁失笑：“谁说的？”
“你啊！”胡漫依旧很认真。
程南枝疑惑：“我什么时候说你笨了？”
“你经常说我笨。”胡漫语气很幽怨。
程南枝笑出了声，声音闷闷的从胸腔里发出。桌子都因为她的笑而轻微震动。胡漫很疑惑程南枝为什么笑成这样，但她感受着桌子的震动突然也有点想笑。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把脸埋在手臂里笑。特别傻。
这还不傻！简直傻透了！但有人陪自己一起傻也挺好的。
晚上胡漫家的客厅里。
程南枝：“2CO O2→2CO2满足质量守恒定律，所以这道题选A。”程南枝正在给胡漫讲一道化学选择题，她讲的口干舌燥拿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大口。
胡漫茫然地眨眨眼，发出令人崩溃的问题：“为什么这个化学方程式满足质量守恒定律。”
“二氧化碳与氧气反应会产生二氧化碳和氧化碳。你是不是傻。”胡俐无语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你们老师没教你什么是质量守恒吗？”
“我知道啊！”胡漫委屈：“我只是没办法把他们理解。什么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的，一些化学方程式我只能背下来根本不懂他们为什么发生反应。”
胡俐在这听半天了，感觉她妹在化学这方面真是蠢的没救了。跟她简直没法比。
胡漫把正确答案写好并在旁边标注原因，这才回过头来问胡俐：“我记得你高中不是学的文科吗？大学学的也是历史。我怎么不知道你化学这么好。”
“是你太笨了，这都学不会。我在旁边听都听会了。”胡俐非常不给妹妹面子地翻了个白眼。
胡漫：嘤嘤嘤。
胡漫不理她了继续跟程南枝写作业。她们学习时胡俐就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聊起化学她又想起那个人，话说自己学化学也是因为她。为了跟她有更多共同话题自己从初中化学就开始恶补。一个学历史的跟一个学化学的，一个搞研究的跟一个玩cos的谈恋爱，一听就很荒谬。偏偏那时候自己就是一头栽了进去怎么也不肯把头拔出来。
胡俐自嘲地笑了下，又看了眼正在学习的两人。自己妹妹喜欢程南枝，这点心思显而易见。她们一看就很般配，不像自己偏要跟一个哪里都跟自己不合适的人在一起，还被甩了。
胡俐回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两个小家伙。她绝对想象不到自己刚刚脑子想着的人，现在正被妹妹讨论。
“栀子，你说言老师看到我的化学成绩会不会找我谈话。”胡漫担忧地问。她的化学真的不行啊！生物跟物理都还不错，没道理其他科目都好就化学一科不好吧！
程南枝摸摸阿漫的脑袋，故作严肃道：“很有可能，她肯定会很生气。你快好好学！”
听到这话，胡漫立马打起精神。刚刚学的崩溃的郁闷一扫而空，开始哗哗的翻起化学书。就算学不会也要背下来！
快到晚上十二点，胡漫才终于熬不住了。头开始像小鸡琢米一样一点一点。等头磕到桌子上又立马弹起来。
程南枝看的忍俊不禁，想让她学累了就回去睡觉。结果胡漫就维持着一个拿着笔歪着的头的姿势睡着了。
程南枝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笔从胡漫手里抽出来。把桌上散落的书跟笔记收拾好。就她收拾东西的这点时间胡漫已经睡的不省人事。
程南枝附身将胡漫从桌位上抱了起来，直接像抱小孩一样托着胡漫的屁股将她抱着。胡漫不算重就是这个年纪小女生正常的体重，应该有一百多斤。程南枝比她高一点抱着她也不觉得重，还往上癫了癫。胡漫被弄的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抱着她，这个姿势很舒服，伸手搂住了程南枝的脖子，哼哼唧唧道：“栀子……”
“嗯，我在。”程南枝温柔地应着。稳稳地抱着胡漫回了房间，带着人关灯睡觉。
躺到床上，胡漫还是不老实一直缠着程南枝要抱。程南枝也很顺从的任由胡漫抱着她。
胡漫的脸离程南枝的不到一厘米，只要程南枝往前一点，就能碰到胡漫的嘴唇。然后偷到一个吻。
可程南枝只是盯着胡漫看，随后伸出手去摸她舒展的眉头。这里曾经会因为很多事而皱起。又摸到胡漫的眼睛，现在是紧闭着的。但程南枝知道这双眼睛有多明亮像充满星辰。缓缓向下又摸胡漫的鼻子，胡漫的鼻子很好看。程南枝最喜欢她的鼻子，她偶尔会像小狗一样用鼻子嗅她的味道。
慢慢的，手碰到了胡漫的嘴唇，触感是柔软的，像她这个人一样。程南枝有些移不开自己手，指腹摩挲着这片柔软。她以前不是没摸过，借着给胡漫喂糖的时候她就摸过。但没有像现在这样完完全全的触碰。程南枝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像黑夜里盯上猎物的野兽。
最后，程南枝往前倾了倾。隔着她自己的手指吻了吻能片柔软。
在这个夜晚，一个少女偷来了一个不算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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