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谁知道正收拾着,就见周庆家的来了,却是来送布料的。

上次她和周庆家的可是没忍着,该说的都说了,这次周庆家见了她倒是客气得很,顾希言见此,也给她一个台阶,陪着她说笑几句。

正说笑着,孟书荟听到动静,也过来打招呼。

周庆家一边说话,一边拿眼往孟书荟身上打量,孟书荟原本穿着寒酸,如今换上了顾希言的旧衣裙,但依然看出些不太合身,总归是别扭的。

周庆家收回视线:“如今这布料都是今年的新花样,眼看着入春了,天气暖和了,正好裁剪一身新裙子呢。”

顾希言捕捉到了周庆眼底的些许优越,不免好笑,看什么看,不就是穷嘛,若不是穷,还不至于来投奔小姑子呢!

孟书荟看出顾希言面上的不悦,不过她依然安静地和周庆家说话,慢声细语的。

待到终于送走了周庆家,她和顾希言一起进屋,这才劝道:“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别人白眼相向,我都习惯了,也并不觉得什么,只是连累你跟着我落难堪。”

顾希言听这话,便意识到,孟书荟依附兄长的这段日子,怕是未必好受,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早把她的傲气磨平了,所以如今才能如此平和。

自己这才哪到哪儿啊!

她有些心疼,又有些愧疚,不过到底压下来:“嫂嫂说的是,不过也没什么,只是一时的难处,等熬过去就好了。”

说着,她便将那块布放在床榻上,铺开,想看看。

孟书荟也过来帮着铺展开,布料自然是好布料,贡品呢,外面不轻易能买到。

不过这么看着,旁边春岚一眼瞅到:“哎呀,可惜了!”

她这一说,孟书荟和顾希言也才看到,这布的一处竟然有些脏污,不知道是怎么给弄脏了。

孟书荟蹙了蹙眉,用指尖轻抚过那处脏污。

这时秋桑也凑过来了:“这是灯油洒上去了,我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那日她恰好经过四少奶奶的翠苑,便见一个秀桃正在外面角落哭呢,她和秀桃有些交情,问起来才知道,房中林嬷嬷看着小少爷,结果林嬷嬷要洗头,便让秀桃帮着看几眼,谁知道一个不提防,倒是让小少爷把灯油撒在一块料子上,好好的料子糟蹋了,怄气得很,因为这个竟是秀桃挨了骂。

顾希言听着这一桩事,检查着这布料,只有那么一层是被油污了的,可见是铺展开后弄脏的,且看样子是有人尽力补救过,但不能补救,只好放弃,重新将布卷起来。

她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批货送来后,四少奶奶自己先得了一块,不小心让孩子弄脏了,便塞回去让人处理了,谁知道底下人把这块脏污的塞给自己,让自己吃这个哑巴亏。

她冷笑一声:“亏我还和她说笑呢,原来是个笑面狐狸,包藏祸心呢!刚才就该直接打开,把这布摔她脸上去!”

孟书荟却道:“其实也不必恼,这是好物件,若是就此糟蹋了也可惜,只是脏污了这一处,并不影响什么,裁剪的时候避开些,用些巧心思,或者修补修补,绣个什么花样遮掩了,根本看不出来。”

她劝慰道:“如今我在这里,连累你也受委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这么一块布料也是好料子,总比没有强。”

顾希言听此,想着这会儿自己孟书荟在自己这里住着,若是为这个去找,难免被人抖擞这事那事的,说不得外面又挑什么理,自己犯不着,当下到底按压下来怒气。

她再看这块布,却是怎么都不痛快了,自己是不想用的,也不想给嫂子用,反正捡来的东西,眼不见为净!

于是她道:“那就干脆当了去吧,好歹能换个银子,省得自己看着糟心。”

孟书荟见此:“那也行,到底是南边来的好料子,咱们剪去这一块,价钱上打个折扣,但也能当一些银子。”

陆承濂自宫中出来后,也没骑马,就坐在马车中,懒懒地倚靠在车窗上,视线淡淡地望着车窗外。

眼前燕京城的街道自是繁华的,不过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却觉得百无聊赖。

他皇外祖母对他宠爱有加,恨不得什么都给他最好的,今日又催着他皇舅父给他定一门亲事,可他皇外祖母太挑了,便是天女下凡,皇外祖母都觉得配不上他的样子。

皇舅父也催,说你先定下来就是了,二十多岁了,也该成家了。

可他只觉无趣。

皇外祖母也让他相看过各样贵女,一个个自然是姿容绝丽,内外兼修,可他却无兴致,甚至想到和对方共度一生,便更觉厌倦。

因为这个,他都开始认真反思三皇子的话了。

三皇子说兴许他于男女之事上有碍,还教他自鉴之法。

想到这里,陆承濂神情顿了顿,之后不免好笑,抬起指来,揉了揉眉尖,他都在想什么。

他轻叹一声,不经意地间视线扫过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有一道身影映入他的眼底。

只是平平无奇的身影,陆承濂却多看了几眼。

他的目力一直超乎寻常地好,是以如今一眼便认出,这人便是顾希言身边的丫鬟,似乎是叫秋桑的。

这秋桑显然刚从旁边的一处铺子出来,陆承濂抬眼看过去,那铺子上面赫然是黑底金字招牌:宋家当铺。

他略托着下颚,沉吟了下,唤来身边的小厮,吩咐道:“那边一身绿裙的女子,瞧着有些面善。”

小厮听着,翘首看过去,之后便笑了:“这是府中的丫鬟,叫秋桑的,我见过,是咱们六少奶奶身边的。”

陆承濂吩咐:“去那家当铺问问,看她做什么了。”

小厮当即要去,陆承濂又道:“这件事不必声张,自己知道就是了。”

小厮连忙称是,一溜烟跑过去当铺,很快去而复返,已经打听出来了。

他赶紧回禀:“说是来当东西的,当了一件大氅,一个金镯子,还有一块布料,那块布料是死当,听说是污了一些的布料,不过料子倒是极好,外面少见的,大氅和金镯子是活当。”

金镯子?

陆承濂微眯起眼来,示意小厮下去。

马车继续前行,陆承濂望着窗外的人群,人群拥挤,商铺繁华。

可他却想起那一年,新婚燕尔的陆承渊骑着马,兴冲冲地前往金玉楼打了一对金镯子,当时还悉心挑了一个好花样。

他当然知道陆承渊是要把那镯子送给他的新婚妻子,那时候的陆承渊满面春风,正是得意时。

谁能想到,不到三年的光阴,那金镯子便要流入当铺了。

陆承濂想到这里,很轻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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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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