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尿还是有点漏尿啊。”林湘站在外面隔着院墙和清水寺的大师聊天，“也不知道上一个主人怎么搞的。”
“听说是个有钱人家，说是运气突然不好了，然后来了个风水大师说你家里不能有黑猫，这暹罗越长越黑早晚是个祸害，然后就扔了。”聊天的大师是个年轻的和尚，据说是前年才出家，之前是搞物理的。
这难道是你们物理学家的宿命吗，祁涵颖刷着牙想。
“这也太过分了吧。”林湘说道，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纸包，“大师过年好啊。”
“这是什么啊？”大师问道。
“我家里做的糖桂花。”林湘笑着说，“我吃不动了。”
吃不动了居然不先来孝顺你师兄，祁涵颖在心里吐槽道，然后转头回去了，林湘昨天到的实验室，家里带来的好吃的他倒是先吃了一波了，算了算了，此事作罢吧。
不得不说林湘家的腊肠真好吃。
他打算回去再摸一根吃。
黄绍东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坐在那里看文献，祁涵颖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探过头去看着，“你在搞什么？”
“上古神话传说。”黄绍东答道，“我倒是很好奇黑弥撒那群人所谓让神降临是个什么操作。”
“我也很奇怪。”祁涵颖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文献浏览器来，“我倒是有搜集一部分，不过近几年我们不是才区分开神和仙的定义吗？”
“这就意味着，很多古时候的资料有大量的归类工作需要做。”祁涵颖说道。
黄绍东喝了口咖啡，“我倒是有做这方面的工作，甚至写了两万字的一篇论文，但是老常还没有看完。”
“他干嘛去了。”祁涵颖随口问道。
“去大师兄家那边考察去了。”黄绍东说道，“可怜我写了两万字的论文。”
“拿出来给你二师兄我康康啊。”祁涵颖说道，探过头去准备看看，林湘推开了门回来了。
“三师兄还有咖啡吗？”她问道，黄绍东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条扔给了她，她打着哈欠接着热水，李时晴的水杯是超市里的一块青花瓷水杯，祁涵颖的是一个周边产物，黄绍东当然是白色的，林湘的是个淡绿色的上面还带着个龙猫的小花园的复杂东西。
老常的是个搪瓷杯，上面印着劳动人民热火朝天的开拖拉机。
还真是一眼看过去就不会认错。
林湘在另一边坐了下来，“关于仙人的问题，我记得日本出过很多论文来着。”
“他们不是一棵树，一块石头，只要有人磕头，就会成仙吗？”祁涵颖说道，打开了自己的设备，然后调出了一个文件夹，“我倒是也看了很多。”
“确切来说，这叫做仙灵生于愿望。”林湘说道，喝了一口咖啡，“说起来我看到了一个什么马来西亚的咖啡牌子，平均八毛钱一袋。”
“你们喝过一个叫做老车站的伐。”祁涵颖问道，“我上学的时候喜欢那个。”
“那个好甜的。”黄绍东说道，“我记得那时候在杯底会结一层糖。”
“说明你喝的太慢了。”祁涵颖表示了强烈谴责。
黄绍东低着头看着文献，他伸出手来把另一个文档划出来，“我问闻警官要到了从前的黑弥撒可查的活动记录，我可以确定他们对地仙没有兴趣，他们的兴趣在真正的古神身上。”
“然而古神是那么好控制的吗？”林湘不解地问道，“不怕自己也送了吗？”
林湘把自己的笔记本拿了出来，喝了口咖啡，“倒是不如做一集地仙。”
“什么意思？”祁涵颖问道。
“老常说他到全国讲课的记录，让我帮他剪个片子，然后传成网课。”林湘说道，从包里翻出来了一个粉红色颇为少女心的猫耳耳麦，“说上面还挺重视的，甚至给了笔钱让我买点音乐。”
“前两天联系了一个小哥，还挺帅的呢。”林湘说道，“中央音乐学院的高材生，身高一米八七。”
“有老常帅吗？”祁涵颖问道。
林湘思考了一会，客观地给出了答案，“说实话，我觉得老常是真的绝。”
“怎么祸害自己好像都没啥事似的。”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岁月从不败美人吧。”林湘文绉绉地感慨道。
“老常能有幺七六不。”祁涵颖问道，“我一七八，他和我差不多略微矮一点。”
“得有。”黄绍东说道。
林湘表示你们每天都在研究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她把耳机挂在了脖子上，“地仙啊，据说一草一木都可以成为地仙的。”
“古神就没有那么容易了。”黄绍东说道，“而且古神的数量据说极为稀少。”
“毕竟是旧日支配者吗。”林湘说道，“重点是旧日。”
“我觉得你体系是不是弄混了，”祁涵颖说道，“旧日支配者，说起来我倒是看上了一个克苏鲁的杯子。”
“我给招财预约了宠物医院。”林湘说道，看了看日历，“说起来家里有黑猫会破财这个谣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黑猫破财他们信，杀生不祥他们就不信了么。”林湘抱怨道。
“但是它好像抓了招财的名字哎。”黄绍东说道，“说实话我第一眼就觉得这猫挺漂亮的。”
“大户人家选的，也不太可能丑。”林湘说道，不过这只小暹罗猫倒是十分的可怜。
“是不是它在挠门。”祁涵颖问道，林湘站了起来，把门打开了，果然是那张楚楚可怜的小黑脸，极小声地呜喵呜喵地叫着，林湘伸出手，它用头蹭了蹭她的手，然后拖着它的后腿躺在了她的脚上。
林湘把它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旁边的空椅子上，它倒是心满意足了，不哭不叫了，用一双蓝色的眼睛看着坐在桌子前的少女，缓慢地眨着眼睛，小幅度地动着尾巴尖。
“我觉得这两只猫走向了两个极端。”祁涵颖说道，“招财只要一眼看不见林湘就觉得自己被甩了，招福觉得天大地大任我逍遥，两脚兽都是混账，谁敢碰我我挠死谁。”
林湘觉得他说的倒是很对，不过据说被遗弃过的猫这样倒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我觉得抓老鼠这件事上来说，应该是招福比较有前途。”黄绍东说道，伸出手来摸了摸招财的头。
“说起来清水寺的那个年轻的师父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名字还挺有味道的。”祁涵颖说道，“天天管人家叫大师大师的我都忘了他叫什么了。”
“为有。”林湘说道，“老方丈叫雪未，中年的那个叫庭松。”
在记人名这方面林湘绝对是他们中的第一，黄绍东天天去蹭澡堂都未必知道他们叫啥。
“不得不说人家出家人的名字取的就是很气派。”祁涵颖感慨道。
“为有大师今天和我说道了半天，”林湘说，摇了摇头，“反正大概意思就是心诚则灵，你觉得黑猫不吉利，那多半出了什么坏事都会往黑猫身上怪，但是如果你觉得无所谓的话，肯定也没有什么事情，说不定你觉得它是我们的吉祥物，就真的会有好运气呢。”
“他还说招福好像被赶出来的原因，也是恶煞之相，主人越看越不舒服什么的。”
“说如果我们介意的话，那他不妨早说，以免让这两只猫投入了感情，我们又开始心里不舒服。”林湘叹了口气，“然后我当然是保证肯定不会的了。”
“大师也是一片好心。”黄绍东说道。
祁涵颖表示那是当然的了，如果他们不好心的话，你天天去蹭洗澡，早就把你撵出来了。
黄绍东反驳不至于吧，我也没那么废水吧。
“但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里洗衣服。”祁涵颖说道。
“唉，你要是能说服老常在实验室里买个洗衣机也行啊，他们那里不止能洗还能烘干，谁不喜欢啊。”黄绍东说道。
“啊，有烘干机，我也想去了。”林湘说道。
“应该是有缘人捐的吧。”黄绍东说道，林湘表示三师兄你实在是个大好人，下次我也去蹭他们洗衣机了。
祁涵颖觉得大师可能感谢感谢到直接快进到给你念往生咒。
下午的时候，大师果然上门了。
“唉，那个有为大师啊？”祁涵颖打开了门，“怎么了？”
“几位施主，有人请清水寺去做法事，不过听说是招福家原本的主人，全家受害。”大师轻声说道，看上去神色之中略有几分难过。
“啊，这种事？”祁涵颖说道，“怎么死的。”
林湘从后面跑了过来，“二师兄，常老板给我发了几张照片，说一个住家出事了，让我们过去看看。”
祁涵颖看了看两个人，他突然觉得这应该是同一件事。
“那个，大师喝杯茶再走吗？”祁涵颖问道。
“不用了。”和尚轻声说道。
“那大师还有什么事情吗？”祁涵颖善解人意地问道。
“对不起施主，贫僧叫为有。”和尚温柔地说。
祁涵颖顿时表达了三秒钟歉意。
他低下头去看林湘手中的照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家四口，未免死的真的太惨了，他也看不出什么太多的端倪，林湘说闻警官发来的消息说警方初步确认之下，是男主人杀死了妻儿。
这种事情倒是不少见。
但是闻玖如拜托他们，说明此事必然有点蹊跷。
不过，祁涵颖突然喊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和尚，“那个，大师，能不能把那个暹罗猫原主人的名字也给我们一下，我倒是有点好奇他们到底有没有变有钱呢。”
他有一种隐约的直觉，林湘现在喊招财它这么轻车熟路的应声。
说明，在从前的家庭中，它可能也是被叫做招财的。
毕竟那家对发财的事情那么在意，招财也不算是个罕见的猫的名字。
他的直觉很准的，一贯如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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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起之二、地仙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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