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么说，我倒是也不是十分的后悔自己手欠。”林湘轻声说道，黄绍东摇了摇头，“有什么后悔的，他当时要是敢动手，我和闻警官肯定能把他按地上去。”
“讲真，这人不行，我还等着封口费呢。”祁涵颖走了进来，坐在了桌子边上，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的。
林湘知道他刚刚和自己的家里在吵架的样子。
“这事当然不能怪林湘了，”祁涵颖说道，“反正你不手欠，我还是会手欠的。”
“晚上想吃啥？”祁涵颖问道，打开了手机问道。
“有点想吃火锅。”林湘说，“就买点底料自己煮一煮。”
祁涵颖表示同意，今天我们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会不会进行下一步的调查，还得等闻警官的消息，“但愿他可以摆平。”
“其实我也手欠了，遇到一件事，不过我捂着呢。”祁涵颖轻声说道，把手机推了过去，“叫个一小时外送到家吧。”
“怎么了？”黄绍东轻声问道。
“这只猫，黑弥撒的人帮忙买的。”祁涵颖低声说，“这人和黑弥撒有关系。”
“就是这个猫的合同我看到了，我一看，呦嚯，熟人啊。”祁涵颖轻声说道，“那个叫红的家伙，真名就应该是那个。”
“罗红云。”
黄绍东听到了这个名字似乎勾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
“严格来说，我觉得我们不算手欠。”黄绍东义正词严地说道，“一生正气，两袖清风有什么错。”
“没啥。”林湘附和道。
“不过这个主人生前应该过的不太舒服，”祁涵颖低声说道，“你看他家里有多少镇宅的东西。”
“关老爷，猫，泰山石敢当，桃木剑，狮子，琉璃葫芦。”祁涵颖掰着手指数道，“我还真的看到几件估计没有大价钱下不来的东西。”
“玄关还有一个八臂观音的画像。”林湘回忆道。
“是啊。”祁涵颖说道。
黄绍东摇了摇头，“我说这不行啊，你得再凑个耶稣，反正都这么杂了，也不怕多点了。”
“那岂不是容易责任分散吗？”林湘提出了异议。
“我觉得林湘说的对。”祁涵颖举手赞成。
黄绍东点了点头，觉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据说家神们应该是一个整体，如果有外敌入侵，就会联合抗敌。”林湘看着资料说道，“如果你真的是个好人，倒也不会责任分散。”
“但是前提是你是个好人。”祁涵颖说道，“我想吃蒌蒿。”
“买啊。”黄绍东摇旗呐喊道。
“我也想吃豆腐。”祁涵颖说道，“鸭肠也想来一点。”
“买买买。”林湘说道，“我也想吃。”
“买点馄饨皮。”林湘提议道。
“我觉得呆在实验室肯定没什么事，”祁涵颖说道，十分自信地说，“如果有什么灾的话，都让肖建英同志一夫当关好了。”
“他就剩下一个指甲了。”林湘悲伤的说。
“这代表着无产阶级的大无畏精神。”祁涵颖一本正经地说道。
肖建英同志应该很想从棺材里爬出来，然后说你小子绝对是大地主大资产阶级。
林湘从柜子里把电磁炉拿了出来，招财的尾巴轻轻地摇着，用它的小黑脸来蹭了蹭她的手指，祁涵颖看着他们，打开了手机。
那家主人倒是找到了，最近的财运好像没什么起色啊。
封建迷信不可取，祁涵颖摇着头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黄绍东去档案馆里拿了一本颇为厚重的家神图鉴在那里看着，一边看一边感慨着果然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墙里有墙神，灶台有灶神，井里有井神。”黄绍东说道。
“祁涵颖有吗？”三个人突然听见了窗外的声音，“外送到了吗？”祁涵颖说，准备站起来，林湘伸出手拦住了他。
“二师兄，他叫的是，齐汉英。”
祁涵颖瞬间明白了什么。
“应该是我的快递，我快递上备注的是伯爵夫人。”林湘轻声说道，“是假名。”
“这个快递员有问题。”
“那个法医也不是特别OK。”祁涵颖轻声说道，“那就下去会会这位吧。”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祁先生，您的外送到家到了。”
黄绍东从窗子看了出去，果然又一辆电瓶车开了过来，那位快递员似乎看上去脸色暗了一下。
“我马上就来了。”祁涵颖说道，他走了下去，两个人同时把大堆小堆的东西交给了他，黄绍东在边上把门锁了。
“还真是狗屎运啊。”祁涵颖感慨道，黄绍东帮他抱了几件，两个人把东西卸在桌子上，“林湘你买了什么，害得我舍命去取。”
“其中有件裙子。”林湘轻声说，“我怀疑如果他看过包裹之后找一下这个名字的话，就能找到我了。”
林湘把裙子拆了出来，是一件淡蓝色的纯色lo裙，“我这不是想圆一个公主梦吗？”她轻声说道。
祁涵颖看了那个裙子看了半分钟，和黄绍东交换了一个眼色，在身上量了量。
“这样吧，我拿走有空穿。”祁涵颖举起了一只手，说道，“男人反正都会有一个女装梦的。”
“算了，还是我穿吧。”黄绍东举起手说道，“说不定还能在什么女仆咖啡厅找到兼职呢。”
“你们两个。”林湘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了，所以她把快递袋粉碎了，表示你们开心就好。
黄绍东把它折了折塞进了盒子里，放在了桌子下面，“吃饭吧吃饭，我饿了。”
“你说的那个女仆咖啡厅，能给我介绍下不。”祁涵颖说道，把菜扔进洗菜盆里，一脸不怀好意。
“被查封了，”黄绍东剪着丸子袋，“说是有消防问题。”
“那真是太可惜了。”祁涵颖苍凉的说道，“不过老三你怎么好像去过的亚子。”
黄绍东一脸的高深莫测，表示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了。
祁涵颖表示老三你不愧是个衣冠禽兽，黄绍东把袖子挽到手肘，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东西，对此置若罔闻，他将那本家神图鉴放在了膝盖上，时不时的偷眼看一下。
“我在对比他们的物件摆放的问题。”黄绍东解释道，“我在想是不是有人把他们的那些物件挪动了一下之类的，如果有黑弥撒帮办的话，主人看起来自己并不懂。”
“有什么迹象吗？”祁涵颖问道，黄绍东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看到不对头的地方。”
“但是不是说，关老爷不保不忠不义之人吗？”林湘把锅放在了电磁炉上，拿起底料扔了进去，“做事奸邪烧香无用。”
“话都是这么讲的，再多的家神，只要你自己胡作非为，肯定会死得很难看。”祁涵颖说道，看着翻滚的红油，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你们晚上跟不跟我过去一趟。”
“我打算查查这个搞死这位官老爷的恶灵是何方神圣。”祁涵颖说道，“带个通灵板那种东西。”
“当然得过去了。”林湘用筷子将底料搅散，说道，“总得知道为什么他死了吧。”
黄绍东表示同意，“不过得后半夜吧。”
“得过了午夜。”祁涵颖说道，“我在想那些蹲点的，应该过了午夜就不太敢看了吧，毕竟是个凶宅。”
“应该吧，但愿吧。”林湘轻声说道，“说起来我发现了一个规律，越是凶宅，里面摆放的吉祥的东西就越多。”
“的确是这样的。”黄绍东轻声说道，“是啊，他们总是打算找点什么祥瑞的东西来图个心安。”
“话说，是不是招福在挠门。”祁涵颖说道，林湘站了起来，把门打开了，招福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黄绍东看着它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思考了一会。
“我觉得，我们可以带它去。”
“什么，”祁涵颖说道，“我觉得有老三你一个镇宅神兽对方那个恶灵应该心情都不会十分美丽了，你还要带上招福？”
“这又不冲突。”黄绍东轻声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地仙。”
招福跳上了林湘的膝盖，尾巴慢条斯理地扫来扫去的，盘成了一个圆圆的饼，招财在不远处小声的，十分委屈的，喵喵叫着。
祁涵颖试图示好，招财疑惑地看了他半天，才慢慢地凑过去。
“水开了。”林湘快乐地搓了搓手，“反正先吃先吃，遇到什么事情再说什么事情的，我觉得都不要紧，我们会顺利过关的。”
“毛肚在谁那呢？”祁涵颖问道，“我就等这点玩意呢。”
“说实话，林湘下底料挺猛的。”祁涵颖说道，“吃完睡会，后半夜动身。”
然后，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祁涵颖打着哈欠拧开了一瓶咖啡，然后递给了林湘，自己又拎出了一瓶，“家伙带上了吗？”
“带上了。”黄绍东看了看包，“还有招福。”
“行吧，动身。”祁涵颖说道，整了整后视镜，“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二师兄你搞得跟从容就义似的。”林湘说道，打了个哆嗦，“晚上真冷。”
“只有清水寺的温泉还有那么一点温暖。”黄绍东说道。
“你又打算蹭人家的澡洗了吗？”祁涵颖说道，他将车子开上了主路，凌晨的路上有一层湿漉漉的感觉，路灯是白色的，让人感觉到一层层的寒冷。
黄绍东在下车的时候拿手电冲着树丛照了照，发现周围的确没有人了，祁涵颖将门已经打开了。
这个时候，招福从林湘的怀里跳了下来，然后几个人跟着它进了屋，看见它径直钻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喵喵叫着。
这应该是那个女孩的房间。
猫在房间里徘徊了一圈又一圈，情绪显得越来越低落，然后它静默地蜷成一团卧在了淡粉色的被子上。
“它哭了。”
黄绍东轻声说道。
它的确，哭了啊。
黄绍东走了出去，看到了玄关上挂着的八臂观音，祁涵颖打开了灯，黄绍东读出了上面的题字。
“苦海无涯。”
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回头是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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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转之二、苦海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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