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终也只问出口一句,“梦游的人真的不记得梦游时候的事?”
Eleanor回答:“大部分是的,那时候他们的大脑认知和意识都在休息,只有本能在控制行为。”
吴元君越想越叹气,裹紧被子劝自己快点睡,别再这样。
不远处车雨森在黑暗中拔掉了输液管,指腹用力掰折了针管。
为什么吴元君还不过来说晚安,也不喊他全名?
难道在被子里和其他男人发短信?
不,也可能是女人。
许幸是谁?读高中就早恋?真不安分。
世界上所有的双性恋也都该死。
一个月转瞬即逝。
吴元君白天陪着车雨森,但晚上还是会不受控制想起梦游时候的他。
每天都在等。
等熟悉的脚步声,甚至开始等、月匈、前的濡湿。
吴元君大脑里出现这个想法的瞬间,他被吓得脸色煞白,真是疯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没有发烧?
怎么会出现这么可怕的念头?难道车雨森的神经病会传染?
吴元君喉结下滑,他看了看病床上的车雨森,再次选择出门去吸烟室那抽烟。
香烟弥漫着他垂下的眼眸,缓慢划过暗黄色的发梢,白金色掉得差不多了,他抖了抖烟灰,生平第一次这样失落。
再这样下去满腹心事睡不着觉,一点精神都没有。
他白天找Eleanor要了特效的安眠药,干脆吃了再睡觉。
雨跟密密麻麻的苔藓一样黏腻,潮湿。
滑落窗户,留下的水痕格外狰狞。
吴元君呼吸声都是很轻的,脸颊在枕头里,额头的发丝微乱,他的唇形漂亮,肉感十足,配着下垂的眼睛总给人感觉很可怜。
可他虽然时常低头,却从不觉得自己很可怜。
但哭起来就是另一码事。
那股平时善于忍耐,习惯隐忍的温良,却会茫然地流下眼泪,看上去格外好欺负。
压低的脚步声缓慢地抵达了。
紧闭双眼的男人站起来的每一步都艰难,剧痛,却死也没有靠着轮椅,他偏要走向吴元君。
什么狗屁瘸子,残疾,谁愿意残疾。
“你是不是也可怜我?”幽冷的气息从喉管里发出,他不急不慢地撩起吴元君的领口,像亵、玩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捏、着,揉、着,因为白天的记忆里每一帧都格外可笑荒诞。
那天晚上的话像鱼刺,刺得他喉咙里都是血,可能也进入胃里,扎得生疼。
知道吴元君吃安眠药醒不过来,所以有恃无恐。
他想怎么玩,就能怎么玩。
那股难以压抑的渴,还有干痒终于能得救。
但怨恨也是真的,车雨森拧着莲花,恨不得含入嘴里好好、舌、忝、,却硬生生忍着,恶意与怨气都遍布全身,“不是讨厌我吗?又回来做什么?”
“噢,想起来了,是我干的,她不会瞒着你,我早知道你和她要好,她都四十岁了,你也要勾引——”
“也是,谁给你点钱你都会心软,现在还不是把自己送上门来。你不贱谁贱?”
“谁又稀罕你的喜欢?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说着车雨森的尾音都在发颤,急不可耐,情不自禁要奖励自己,他重重、口允、口及了一口。
含着含着紧蹙的眉头松开。
得救了。
终于得救了。
阴鸷的脸庞瞬间无可救药的放柔了些,然而下一秒恨恨地舔完,语气冷漠轻蔑,“睡得这么死,不就是故意等着让我来、mo你吗?”
“别说想我,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是最虚伪,最愚蠢,最自以为是的、马蚤、货。”
夜愈发深了,雨声越来越大。
他渐渐开始享受吴元君困在睡梦中也没忘记叫。
有些被吃大了,再吃就要被发现。
男人太阳穴青筋鼓起,他再次毫不客气一巴掌扇向自己那里,疼痛才能适可而止。
疼就对了。
吴元君一觉醒来腰酸背痛,但没多注意,他白天陪完车雨森,在吃饭的时间段去看妈妈,再在晚上回去照顾车雨森。
医院里魏语随口说道:“那位江先生很久没来了。”
吴元君想起这号人,敷衍着点头。
魏语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江万里没戏,心里舒畅多了,便继续道:“他在养伤,来不了。”
“嗯。”吴元君在想车雨森有没有好好吃饭。
魏语道:“几天前半夜急诊送来的,屁股那很严重,护士听见他鬼哭狼嚎,说自己被亲爹上家法了。”
吴元君走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随口附和,“那他爹挺狠。”
魏语笑了笑,“元君,你这段时间气色不错。”
吴元君条件反射捏了捏自己脸,低声喃喃自语,“我都吃胖了些,他怎么一点肉没长。”
“谁?”
“没谁……”吴元君看见妈妈睁开眼,起身去照顾了。
夜晚要回车雨森那,在半路他才想起来。
前些天来病房里探望,还有更早以前上三楼会客的中年男人叫江全。
好像就是江万里的父亲。
说的话也奇怪,看似好听实际难听,打着关怀的名义不断强调车雨森耳聋又腿瘸。
频繁探望,也是频繁刺激。
吴元君很不喜欢他,他鲜少有这么浓烈的讨厌。
说曹操曹操就到。
吴元君一进电梯就看见西装革履的江全,他笑得和弥勒佛一样,眉眼眯起来,手腕都挂着佛牌,看似和善,旁边还站着拄拐杖的江万里。
吴元君反感地蹙眉,他直接站在他们前面,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江全刚刚说的是,“那个贱种瘸了你不能瘸。”
江万里一见吴元君眼睛都亮了,他想说什么,但奈何亲爹在,只能闭上嘴。
直到电梯到了楼层。
江全笑眯眯提醒,“小白,你照顾雨森真是辛苦,鞋带散了。”
吴元君一声不吭出电梯,弯腰系上。
傻x。
xxxxxxxxx。
他无声骂完才反应过来,怎么跟车雨森久了……骂人也变得难听了。
江万里眼睁睁看见吴元君弯下腰露出()痕,在胯骨上方。
他身经百、战怎么能不知道,仿佛是示威,刻意留下。
被人捷足先登了!!
江万里瞪圆眼睛咬着牙,快气疯了,但当着亲爹的面不好发作。
同样这次也吃了闭门羹。
吴元君可以进门。
但他和亲爹都被拦在门外。
车雨森这个疯子一点面子都不给——
江万里如遭雷劈,他惊恐地想到一个绝不可能,但又可能的事。
夜晚九点。
车雨森在翻看报纸,座机却忽然响了,他顿时想拔了电话线,不耐后又涌上一个念头。
难道是找吴元君的野男人,找上这里了?
第六感很明显。
车雨森恹恹地抬眼,屈尊降贵决定接听。
电话里果然是很难听的声音。
江万里咬牙切齿: “师哥,是不是你干的?你不是教徒吗?你不是恶心同性恋吗?你不怕下地狱?你抢我的人——还要在吴元君身上咬成那样。”
车雨森五官一瞬间近乎狰狞,语调用着半死不活的冷漠:“你再说一遍……”
江万里害怕得腿抖,他立刻挂断电话,有些怕被车雨森掐死。
小时候他这样跟车雨森说话,就被摁进水盆了。
病房里死寂无声,吴元君去洗澡了还没回来,那个座机被重重摔碎在地面,刺耳的声音传入耳朵。
车雨森居高临下看着瓷砖,神经质地手指都在颤。
被咬?谁咬的?咬在哪里?
终于等到人回来。
黑暗中他听见吴元君叫了一声,“怎么座机摔了……”
终于等到吴元君睡觉。
凌晨两点。
车雨森拔下针管,镇定的药物没用,他坐在轮椅上操控着来到吴元君床头。
掀开被子的刹那丝毫没有注意到吴元君睫毛在颤抖。
车雨森自顾自歪头看去,仔仔细细面无表情盯着牙痕,看似冷漠,平静地说道:“狗咬的。”
“真恶心。”
“是谁?”
“哪条死狗往你身上咬成这样?”
吴元君以为是梦游的车雨森终于回来了,他睁开眼颤抖着在黑暗中坐起身,不知道等这天等了多久,瞬间涌着鼻酸,闷声道:“你来了……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
车雨森浑身僵硬神色更加狰狞,他单手掐住吴元君的脸,“你到底在等谁?”
吴元君也愣住了,然后看见了车雨森那双漆黑的的眼睛。
完了。
不是梦游的车雨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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