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的海洋隧道中，贝伦生气的脸有些模糊，唐遮避开男人的眼神，将来龙去脉简略地说给他听。
“闻化仁误会了我和卫晏清之间的关系，其实我和他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面对着贝伦狐疑的目光，小少爷不得不学着刚才闻化仁的样子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好吧，小遮。但是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我希望你能远离卫晏清，越远越好。他的背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昔日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在此刻都能感受到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们默契地缄口不言，闷头往前走去。
那头鲸鲨还在锲而不舍地撞击着面前的玻璃，每一个路过的游客都会受到惊吓并且尖叫。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逐渐减弱，两个人跟着前面的人流挤进下一个参观场馆中。
这个地方是一个偌大空旷的表演现场。
几十排阶梯坐席呈半圆状环绕着舞台，而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水池，里面连接着许多不同的圆形孔洞。那是参加表演的海洋动物们出场的通道。
狂热的欢呼声随着主持人的出现一浪更比一浪高，在嘈杂吵闹中，唐遮和贝伦一前一后找到手中表演票上的座位号。
就在他们刚刚落座后，舞台突然黑了下来，演出开始了。
一束束射灯蓦地亮起打在深水中美人鱼装扮的女演员的身上。
“哦！今天赶上了美人鱼的表演。”
贝伦似乎对这场表演很感兴趣，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身体做直，微微前倾。
故事是从小美人鱼在海底快乐地玩耍开始的，她的身边围绕着许多海洋朋友：海豚、白鲸、成群结队的沙丁鱼，还有一只长像憨厚的蝠鲼。
某天小美人鱼厌倦海底的生活，想要去海面上看看，却发现有一伙海盗正在打劫附近的村庄。
背景音乐突然从柔和变得紧张，对这个题材不感兴趣的唐遮也不由得将已经散了的心神重新聚拢到舞台上。
美人鱼藏在一块礁石后面，偷看那伙儿强盗的动态。
场馆顶棚洒下来的兑了红颜料的水就像是一场腥风血雨，昭示着海盗们对临海村庄的屠戮。
灯光开始忽明忽灭，把舞台上人群的剪影衬得极为阴森可怖。
突然全场的灯又灭了，观众席上的讨论声切切察察的。
就在大家都以为是故事效果的时候，巨浪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从舞台上传来。
前排爆发出震破耳膜的尖叫声。
观众中的一位中国游客大喊了一声“卧槽，死人了！”让唐遮瞬间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他转头去看贝伦，发现对方也早已按捺不住。
“有人说女演员被鲸鲨咬死了。”
“可是表演节目单上面并没有鲸鲨的戏份。”
两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谋杀案？！”
场馆的环绕立体声音响传来麦克风被拍打的试音，随既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用俄语说了些什么。
“他说水族馆电线意外短路，需要时间抢修。”
“现在会安排观众从逃生出口疏散撤离。”
贝伦给唐遮同声翻译，简明扼要说明了情况。
“你信这是个意外吗？”
“当然不信了。”
“去前面看看。”
唐遮性子急，话音未落人已经窜出去两米远。
贝伦想要拉住唐遮，而身形灵活的小少爷早就挤进逆行的人群中不见踪迹。
俄罗斯男人急躁地咒骂一声，只能跟上唐遮的脚步往前排挤去。
等两个人挤到舞台边缘，警戒线已经仓促拉起，旁边站着工作人员，驱赶有着好奇心，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的游客。
借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两个人隐约看见似乎有一个模糊的人形正平躺在水上。
一位工作人员注意到他们两个人，正要拽住离他更近的唐遮进行暴力驱逐，贝伦一个闪身把小少爷挡在身后，顺手亮出兜里的军官证。
“联邦警察执法。”
“请配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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