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一听过生日,一屋子人呼啦啦站起来,穿衣服的穿衣服,拿东西的拿东西,安排起来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

“老钱,今晚的场子交给你俩了,兄弟们先回去做饭,你们回来只管吃就行。”

“放你娘的屁,等我哥俩回去还有的吃?吃泔水吗?”

“你们输了这么多局,总该有点表示,就这么定了,其他人有意见吗?少数服从多数,同意我安排的举手,”除了陶然、易尘和老钱哥俩,全都把手举了起来,“行,咱们先撤,小易尘的生日,咱们这些做哥哥总得好好表现一下,蛋糕我包了,其他人的礼物你们看着办。”

“老二,你太不是东西了,这么晚了,你让我们去哪儿买礼物?”

“我管你,自己想办法。”

立刻有人插话:“今晚的菜我做,就算是礼物了,谁也别和我抢,有本事咱们拿出厨师证说事儿。”

“卧槽!忘了他还有这玩意儿了。”

……

吵嚷声阵阵,易尘却愣在那里,被陶然拖着走出老远才回神。

“别理他们,咱们先走。”

陶然他们的住处在城东一个老小区,顶层阁楼,带着一个大露台,景一舟已经买了菜回来,看到易尘也没惊讶,看来是和陶然早就商量好的。

“呦,我们的小寿星来了?和你陶然哥去玩儿吧,这里不用你们。”

陶然替景一舟和易尘简单介绍过,也不和景一舟客气,带着易尘进了屋里。

易尘第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竖着的吉他,他在哥哥的房间里见过照片,他还偷偷翻拍了,翻来覆去看过无数次,吉他的样子几乎已经刻在脑海里。

“这把琴……不、吉他……”易尘一步上前,想碰又不敢碰,手足无措的样子有些笨拙和好笑。

“嗯,就是你想买的那一把。”

“……”易尘瞪圆了眼睛看着陶然,许久之后才恍然道,“你是陶然?!”

“……”陶然挑眉,有些意外,在酒吧休息室待了一晚上,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陶然?“你一晚上都在做什么了?他们没有告诉你?”

易尘回想今晚自己做的好事,比大小,吹牛侃大山,打保皇,易尘摸摸鼻子,“没顾得上。”

“他们叫我什么你也没听到?”

“陶哥……草!大意了。”

“别动不动就说脏话。”轻轻在易尘额头拍了下。

“这把吉他是不是很贵?”

“如果单论价格的话,并没有那么贵,只是这款吉他已经绝版,而且是曾经一位很有名的歌手的御用吉他,所以附加价值很高,现在的话算是有价无市吧。”

看着易尘满脸艳羡的模样,陶然轻笑,问道:“要不要听生日歌?”

“要!”

陶然坐在床边,架起吉他,动听的音符随着跳动的手指缓缓填满易尘记忆的一隅,许多年后,易尘都觉得他之所以能走上音乐的道路,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幕。

陶然的歌声和进了音乐,吉他在陶然的手上,就像任意挥动的魔法棒,而陶然的声音就像法老的吟唱,低沉饱满,容纳万物。

易尘忍不住跟着轻哼。

易尘的声音干净中藏着一丝磁性,听来如泣如诉,陶然不由得眼睛一亮,刻意引导对方继续再继续,可易尘却突然收了声,躲开陶然过于明亮的眼睛,目光重新落在吉他上。

一曲作罢。

“要不要弹弹试试?”陶然笑着问。

“不了,我不会。”他怕弄坏了。

“没关系,我教你。”看穿了对方的顾虑,陶然将吉他放入易尘的怀中,一点点开始教,“对,手指放在这里,这样微微弯曲,按住,你可以先自己随便弹,感受一下。”

“真的没事儿?”易尘紧张的再次确认,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手指正在颤抖。

“呵呵呵,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易尘这辈子最恨听到“小”这个字,矮小不行,胆小也不行,收起心中对这把吉他杂七杂八的念想,眼一闭,手上用力,扫弦。

刚一动作,易尘就知道要糟,他太用力了,可收势已经来不及。

铮铮两声尖鸣,啪的一声,琴弦断裂,还是两根一起。

易尘:“……”

“……”陶然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故意的吗?把琴弦弄断了然后让我卖给你?”

“哼,少看不起人,”易尘色厉内荏的反驳,手却已经不敢再碰琴弦,只敢小心翼翼的扶着吉他,“我要是真想要,只会用钱砸,才不会用这些小伎俩。”

“……”对比来看,果然还是用钱砸可爱一点,陶然笑出声。

外面突然一阵嘈杂,知道是其他人过来了,陶然将吉他拿过来重新竖在地上,“走吧,我们去吃饭。”

“嗯,”走到门口,易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琴弦崩断的吉他孤零零地竖在床边,显得有些狼狈和可怜,“你找人修修,然后把单据给我,我付钱。”

“行了,知道你有钱,小富翁也要吃饭,”陶然推着易尘往外走,“别担心,只是换两根琴弦,很简单。”

“我说真的。”

“我也没撒谎,以前的琴弦都是我自己换。”

跟着陶然走出屋子的易尘,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热闹,烟火气十足,很快,易尘就将吉他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如果后来没人提起的话。

他们轮流做了下厨,做出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先吃过第一轮,老钱他们回来了,老二把蛋糕端上桌,插上蜡烛,众人拍着手给易尘唱完生日歌。

除了刚刚陶然唱过的版本,这是易尘听过的最好听的生日歌。

“快快,许愿许愿。”

易尘笑着闭眼,双手合十,心里郑重的许下愿望,然后一口气将蜡烛吹灭,“谢……”

还不能易尘把话说完,脑后突然被人推了一把,下一秒,易尘整张脸埋进了蛋糕奶油里,耳边是众人公鸭子般的笑声。

“你们真是……”真是什么,陶然没有说完,将懵逼的易尘从蛋糕里拉出来,脸上是憋不住的笑意。

易尘看得出来,陶然尽力了。

怎么能他一个人出糗,下一刻,易尘整个脑袋砸到了陶然脸上身上,拱来拱去,蹭来蹭去……

有温软的东西擦过鼻尖、嘴唇、耳朵……易尘可顾不上思考那是什么,满脑子都是临死拉个垫背的,听着四周更加放肆的笑声,易尘圆满的拉开距离,站在不远处,看着和自己一样狼狈的陶然,全神警戒预防对方的报复。

可陶然没有动,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自己。

沉默许久,陶然的胸口起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缓缓开口:“易尘,卧槽你大爷!”

“怎么还骂人呢?”景一舟横插一脚,“今天易尘生日,他最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做什么都行,不就是沾上点蛋糕嘛,不带人身攻击的啊,再说了,易尘的大爷都多大岁数了,你怎么下得去手?”

“滚蛋!”陶然一边擦着身上的蛋糕,一边笑骂。

“陶然,去,把你的吉他拿出来,给易尘唱首歌,不然以后想听你的歌儿,可就不是现在的价钱了。”

易尘:“……”其实也不用。

“用你的吧。”陶然笑着道。

“用我的干嘛,易尘过生日,还舍不得你的大宝贝啊?快点的,给易尘听听你吉他的流氓音色,”景一舟转头对易尘道,“一会儿听你陶哥给你弹吉他,吉他和声音,都是这个。”

说着景一舟竖起大拇指。

“……”不听可以吗?他有钱,可以听付费版本。

“我的不方便,用你的吧,”陶然依然拒绝,起身就要往景一舟的房间走,“在房间里吧?”

“陶然,你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吝啬?快点的。”

“那个……陶哥的吉他坏了。”易尘主动交代。

四周为之一静。

“啥坏了?小易,咱不开这种玩笑啊,说你陶哥的命根子坏了,也不能说你陶哥的吉他坏了,记住了不?”

“确实坏了,弦崩断了,还没来得及换。”眼看瞒不住,陶然主动承认。

“什么时候的事儿?今晚上台的时候不还好好……”景一舟突然想到什么,“刚刚我炒菜的时候,听到那两声动静,不会是那时候……”

“嗯,弦很久没换了,可能今晚表演用的太过火了。”

“……”众人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心说,放屁!

但看出来陶然不想多说,便也没人没眼色的去揭穿,插科打诨几句,几个人又嚷嚷着喝酒去了。

这个生日宴一直持续到凌晨,把一个个醉汉拖回屋里,陶然拿了件外套递给易尘,“晚上凉,穿上,我送你回去。”

“你怎么总想送我回去?”易尘小声嘟哝,他本来还以为今晚能留下。

陶然笑着揉揉易尘的脑袋,推着易尘下楼,“今晚人太多了,他们睡觉也不老实,这次就不留你了。”

易尘听出了陶然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我以后可以来这儿?”

“当然,如果你不嫌弃。”

“这有什么,”易尘以为陶然说的是房子太小太简陋,“农村的老屋我都住过,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娇气。”

“……”陶然没说话,心里却想:我信你个鬼,你一个帽子都上千。

今晚易尘喝了酒,陶然不放心他一个人坐车,于是一起坐了进去。

当车子驶进有名的富人区的时候,陶然一点都没有惊讶,小区不让出租车进入,两人在门口下车。

陶然本想打道回府,可看着前面酒气上头已经走不成直线的易尘,不放心的又跟了上去。

看易尘在一栋别墅前停下,再三确认易尘没认错家门之后,陶然这才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开门出来,看了一眼陶然,又看了眼靠着陶然还东倒西歪的易尘,女人皱了皱眉,“怎么又这么晚,不是说了,回来得晚就不要按门铃,打扰了夫人睡眠,又连累我们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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