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重新安静下来,眼下两人已经困在破庙,如何活着回去,已经成为困扰玄门第一天才白清踪的大难题,清秀的小脸难得一本正经。
只见,白清踪解开自己的乾坤袋,摸了半天,才从里面找出一条红色的丝线。
“幸好出门前有带,”白清踪朝着距离他不远的韶九相摆了摆手:“黑灯瞎火的,你就别四处溜达了。既然你的血这么有用,来来来,赶紧再放点!”
“别发什么愣了啊,过来啊!放点血,好让我画点符。”
闻声,韶九相冷峻的脸上难得五彩缤纷,冷冷的眼神看着白清踪,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白清踪觉得他应该是骂人了,还骂得听难听。
不过,瞪眼归瞪眼,韶九相还是老老实实让白清踪放了不少血。
“你可要把伤口摁牢稳了,你也知道自己什么条件,万一一个不小心露出去点血,咱们都得成了这些活尸的下酒菜。”韶九相用另一只手摁着伤口,他沉着脸,视线落在自己那半葫芦的血上,再看向白清踪手上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厚厚一大摞符篆,又想起刚才他信口胡诌说的什么没剩几张了,都快气笑了。
九黎玉扇这么厉害的法器怎么会选这么一个碎嘴白痴小骗子当主人,真是荒唐,顶级的荒唐!
“你布的阵法看起来也不过如此。”韶九相的口吻里来杂着怨气。
“是啊,可你会吗?”厚脸皮的白清踪头都没抬,反问道。
于是,下一刻,韶九相又沉默了。
白清踪好像料定他什么反应,只是懒懒看了他一眼,缓缓总结,道:“我算是发现了越是不干活的人越是话挺多。”
他话多?韶九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白清踪偏偏就这么总结:“你爱说风凉话这个毛病事关个人修养我不善字总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么一个用心做事不爱说话的人,听你一直这么嘟嘟囔囔一堆废话,真的很费劲,一点都不夸张的说你甚至都影响到了我布阵了。我可丑话说前头,万一我分心画错了几笔,吃亏的都得是你。”
人在极端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被气笑。
不要和白痴动气,为了带走九黎玉扇,小不忍则乱大谋,忍忍,忍忍。
于是,韶九相决定离白清踪远点!
可是,还没等他走远,就又又又听见白清踪开口道:“你上哪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算偷懒?眼里要有点活儿,你来我们云霄宗是当徒弟的,又不是竟聘长老的,手脚要勤快点,师兄我在这吭哧吭哧的干活,你真就好意思去一边坐着耍帅?把这个拿好,那边也贴上符篆去。"说着,白清踪递给韶九相好几张灵符,那副理所当然得样子,韶九相捏着黄符的手不禁用力,差点震碎。
杀了他吧。
可以杀了他吧?
等他拿到那把破扇子,至少也得碎尸万段!
白清踪远远看了一眼,正在贴符篆的韶九相,眼底泛起一丝疑惑。
怎么还没反应?
他给韶九相的符篆上,其实他偷偷加了斥魂粉。师父说过,无论多大本领的妖邪,只要接触到斥魂粉都会显形,即使是法力高强的妖邪,至少也会神魂虚晃一下。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这小子的影子还这么扎实?是他法力太过高深?还是这个本来就是他的原形?
白清踪一时也搞不清楚。
虽然不知道这个自称韶九相的少年打了什么算盘,但是目前他暂时还算安全。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能用别浪费的优秀传统,白清踪一边小算盘打到飞起,一边琢磨着怎么用韶九相来对付破庙里的那些活尸,最好他们俩能狗咬狗一嘴毛,他则静观其变。
就这样,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各怀鬼胎,可是表面上还是相安无事。
等红线全部系好,院落四角已经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线,白清踪又逐一在每条线上都挂上了小铃铛。一侧的韶九相挑起一个看了看,红线已经成了半透明的红色,在黑暗处仿佛还若隐若现的发着微弱的光,就连上面的铃铛教令发着微微的红光,这阵法竟然真的被他布成了。
是缚令咒。
韶九相冷哼了声:花里胡哨。
这个阵法算得上十分巧妙,错综复杂得红线,只要错了一根,整个阵法就全部作废,而且这么多走向的红线各个都带有灵力,其实布置得难度和精细度绝非易事。
如今的白清踪不过只是刚过十六岁的少年,能布置成此阵法的人一定是心细如尘,可是心细如尘?这四个字怎么都和话多且密的白痴不搭,韶九相一时也而有些看不懂白清踪,再看向他的眼神,嫌弃中又多了几分探究?
白清踪检查无误后,默默从乾坤袋里掏出另外一根红线,神色暗了暗,下一秒就笑呵呵朝着韶九相走去。
“干什么?”韶九相充满警惕,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个少年,这么笑吟吟的时候,反而让他心里突然没底。
白清踪却态度格外和蔼可亲:“这个叫做法印结线,是我们云霄宗的特产,它是用仙法灌注在蚕丝上然后用朱砂浸泡而成,我们每一个云霄宗的徒弟都有一根,是用来最后保命的。”
韶九相微微皱眉,却并不伸手去接。
“我看你不会法术,这根就给你拴上吧。”
能这么好心?
还有这个拴?这白痴连形容词都不会吗?
见韶九相又莫名其妙气鼓鼓的样子,白清踪却浑然不觉,反而自来熟的抓过韶九相的手。
“干什么!”韶九相下意识狠狠甩开,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被狠狠甩开的白清踪,一脸受伤:“我只是想帮你带上,待会那些活尸开始围攻我们,我怕我没能力顾忌你。”
“我不需要。”韶九相神色放松了些,缓声道。
“不需要最好,万一需要的时候就完了,我就这么一根保命线都给了你,你就拿着吧。”
韶九相微微蹙眉,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手给我。”
白清踪顺势将韶九相的手拽了过来,小心翼翼将红线认真给韶九相系上,系上的时候还不忘恶趣味的打上了一个蝴蝶结。
“这个真的是我们云霄宗的本命法器,珍贵得很,你一定要小心收着,有它在,一般的恶鬼怨灵不敢再靠近你。”
“……”韶九相看着已经系在自己手腕上的红线,黑暗中微微发着金红色的弱光。他留心用灵力试了下,这根绳子上竟真的只有保护的法咒。
这白痴能这么好心?
他狐疑的神情正好对上白清踪投来的眼神。
白清踪冲着他笑了笑,清丽俊秀的五官舒展开来,目似骄阳自带几分飞扬,璀璨极了。
两个人找了一间距离两侧耳房较远的空屋暂时躲藏,等一切安稳好后,白清踪拿出了一张符篆,折叠成了千纸鹤的样子,轻轻吹了口气,那纸鹤便朝着已经布阵好的院落飞去。
纸鹤轻轻落在了白清踪防止的葫芦上,啄开了瓶盖,推到了葫芦,葫芦里装有韶九相的血,缓缓地流了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这小小的破庙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活尸?”或许是太过无聊,韶九相忽然开口道。
白清踪表情一僵。
“这里可能远不止活尸。”
抬眼间,破屋的紧闭的旧窗棂,被谁悄悄推开了。
一道极细的黑雾悄悄飘向二人,就在要缠裹到两人的时候,登时迸发出巨大的火光,白清踪留在门口的红线应声断裂,接着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
“来了。”
与此同时,前面耳房的院落,也发出了巨大如同惊雷一般撞击、哀鸣声。
死一样寂静的破庙,彻底被搅乱了!
即使没有看到,也觉得毛骨悚然,仿佛有无数只手在用力地拍打着房门,试图冲破这道防线,一阵又一阵刺耳的声音,连贯着风声、撞门声和脚步声,形成了一曲恐怖的催命曲。
阵法中的红线,也同时迸发出灼目的红色,忽地只看到半边的红色天空,破庙完全被笼罩在红光中,却越发趁得诡异。
“数量太多,这些阵法撑不了多久。”白清踪陈述着,顺势将二人的气息遮掩,“活尸尚且可以应付,多出来的那个妖邪就麻烦了。”
外面一声凄凉的哀,几乎要划破长夜,这时巨大的撞击声直冲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线,顿时门窗俱裂!!
瞬间,数百双干桔犹如树质的手,探了进来!
白清踪下意识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韶九相,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
韶九相幽深的眼神明显深了下。
……应该要用到玉扇了吧?
白清踪如临大敌,韶九相却在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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