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外站着两个穿着正装的服务生,见到两人后热情的邀两人入店。
大厅精致的吊灯把地板砖照的亮晶晶的,石景摆件流水间透露着淡雅情调,这是黎城数一数二的特色饭店。
邱清野虽说在黎城上学呆了几年,可从来没来过这个人均消费一两百的店。这次来,他特意拍了这里特色的青底金料竹纹餐具发了朋友圈。
李潇潇是个话唠,两人落座后,等菜的功夫从八大姨到七姑夫唠了个遍。她去上厕所的功夫才得以喘口气。
宁倾洲给他发了消息。
池猫:哥,你一个人在欢榆饭店吗?我家里这里很近,能不能去找你。
邱清野大脑宕机,自己也没和他说啊,随后他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朋友圈没屏蔽他。
真不想再理他了,可是就这样不清不白的冷暴力实在是不地道。
邱清野的指尖悬空在屏幕上方,不知道如何回应,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yee:我和我对象。
这是他第二次骗人,两次骗人都和他有关。
对面正在显示的正在输入中标识戛然而止。
邱清野有些紧张,索性把手机扣在一边。半个下午都没看。
邱清野和李潇潇好几年没见,边聊边吃,很晚才从欢榆饭店出来。
“姐,过段时间我要去青州实习,离你们公司不远,周末我们可以经常见面。”
“行啊哈哈,到时候姐给你介绍个小姑娘,刚入职的,跟你差不多大,性格可好了。”
“不用了姐,我暂时没这个想法。”邱清野笑了笑,抬头,猛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马路对面。
宁倾洲眼神阴翳,靠在马路对面民心河边的白色栏杆处,朝这边远远望着。
心脏跳动的声音震的邱清野耳膜颤动,他眼睁睁地看着红灯倒计时变为0,随后宁倾洲朝这边走来,步伐沉重而迅速,浑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寒气。
邱清野给李潇潇打的网约车还没有到,眼见宁倾洲越走越近,控制不住的发慌,他咽了咽口水,紧张地开口:“姐,求你个事行么?”
李潇潇转头,好奇地看向邱清野,“什么,说吧,包姐身上。”
邱清野有些难为情,开口道:“姐,你看那个穿黑色风衣的高个子了吗?”他一边说眼睛却不敢往马路上看一眼。
李潇潇看过去,眼睛都亮了,“嗯?呦,还是个大帅哥呢,你…认识?”
“姐,他纠缠我,但是我不喜欢男的,你能不能假装我……”邱清野说不下去了。
李潇潇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一听便知邱清野想说什么,她知道邱清野那性子,要不是被逼急了不会主动求人,于是答应的很爽快,“行,别紧张,有姐控场。莫得问题。”
李潇潇主动牵起邱清野发凉的手,看着宁倾洲一步一步走到两人面前,脸色很差。
宁倾洲全程没有看李潇潇一眼,牵强地扯着嘴角:“哥,真巧,我来这边转转,刚歇会儿就看见你了。”
他顿了顿,继续问:“这是你朋友?”
李潇潇主动举起两人交叉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每晃一下,宁倾洲心就像被刀剜了一下。
“我女朋友。”邱清野的声音很冷却很轻,主要是心虚。
宁倾洲垂眸看着邱清野,只觉得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憋的他缺氧发昏。
“女朋友?”宁倾洲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哑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以前怎么没听你提前过。”
邱清野明显感觉到宁倾洲不太对,他提着四寸蛋糕垂在身侧的手一直在发抖。
李潇潇丝毫没察觉,还在火上浇油:“我跟清野都在一起好几年了,什么都做了,诶呀,都怪我没看好他,这几天啊出门还让别人误会单身。”
宁倾洲没说话,事实上,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眉心微动,就那样看着邱清野,似乎想从他闪躲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但是现在却犹如地心坍塌坠落,让他没有一点点抓手。
他的呼吸很沉重,邱清野看到他的眼睛红了,但是没有眼泪。
气氛降到冰点,幸好此时李潇潇的网约车来了。邱清野如释重负,深吸一口气连忙把她送上车,转身却看见宁倾洲还站在原地。
邱清野莫名有些愧疚,但想起昨晚的事情还是狠下心肠,“你看见了。我女朋友不喜欢我跟别人往来,男的也是。所以我们以后,别联系了。”
宁倾洲还是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邱清野抿了抿唇,被他那眼神盯的有些害怕,只想赶紧离开,他转身,脚步沉重的向马路边走去,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咚咚”的跑步声,然后后背猛地贴入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
邱清野能感受到宁倾洲急促滚烫的呼吸,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和强大的威压一起迅速将他包裹。
邱清野整个人被吓了一大跳,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做反应。耳边那沉闷的声音如同一条信子的毒蛇将其缠绕着,“你就那么喜欢她?”
邱清野猛地转过身,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推开他,却被宁倾洲一身牛劲死死拽着,右手像钳子一样不给邱清野挣脱的余地。
“松手,你犯什么神经!”邱清野咬牙切齿,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
“哥,哥,她是谁,我是谁?”宁倾洲眼睛猩红,声音嘶哑又委屈。
“你滚开!再不放手我要报警了!”邱清野觉得宁倾洲绝对冻傻了,能问出我是谁这样的鬼问题。他狠狠地扯着宁倾洲的袖子,企图把他甩开。
宁倾洲心里一疼,觉得心里像被锤子重击一般,身体发软,恍惚的一瞬间只觉得手背上一阵刺痛,下意识松开手。那盒蛋糕也在争执中被甩在地上,摔个稀烂。
前几日那个谨慎温和的小兔子好像不见了,变成了一只带刺伤人的刺猬。
挣脱开束缚的邱清野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在他脸上,声音冷冷地警告他:“再耍流氓就不是一拳这么简单了。”
宁倾洲被他打的牙龈出血,趴在地上,脊背上下起伏着,模糊的视线看着那决绝离去的背影。
邱清野心里乱糟糟的,他把湿漉漉的围巾摘下来攥在手里,喘着粗气,踉跄的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自己并不讨厌宁倾洲,甚至说把他当朋友。
宁倾洲请自己吃饭,送礼物,对自己的好自己都记得,只不过他太突然,太疯狂,太反常,吓到了自己,让自己不知所措,觉得他无理取闹,觉得他意有所图,不知道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随时消遣的玩具,还是任意控制的工具。
可是,如果只是消遣的话宁倾洲这样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吗?邱清野不禁反问自己。回想起宁倾洲趴在地上痛哭的样子,他心里一阵难受。
邱清野想不明白了,但是今天他这样莽撞的行为无疑让邱清野感受到了不尊重。邱清野狠下心来不去想他,把今天的一切归结为宁倾洲哪怕对工具人都极强的占有欲以及想占便宜未得逞的难堪。
宁倾洲凭着最后一丝理智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李鑫洋打电话,他脑袋发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了,只记得一路上耳边都充斥着李鑫洋骂骂咧咧的声音。
—
宁倾洲回家后强硬的把李鑫洋打发回家,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冬天黑的早,夜幕降临,枯树婆娑,屋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片,桌子上还残留着走之前没喝完的酒。
他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但浑身都在颤抖,今天是他生日,手机里信息,祝福和电话一条条弹出来,他却视而不见,索性直接关了机。
蛋糕上午就订好了,还推了不少饭局,连李鑫洋说要给他过生日都被他一并打发走了,就想晚上能和邱清野见一面,他就想听邱清野亲口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虽然恋爱自由,但他还是难接受心心念念了五年,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白月光已经和别人在一起的现实。
宁倾洲额头滚烫,屋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两个小时后,宁倾洲拖着僵硬发麻的身体去洗手池洗脸,抬起头,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由于高烧而通红的脸颊和浮现着巴掌印的左脸。
他撑在洗手池两侧,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随后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砸进洗手池里,宁倾洲只觉得嘴巴和鼻腔酸涩,大脑缺氧,一丁点空气都呼吸不上来,像一只大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遏制跳动。
宁倾洲去冰箱里拿了三瓶酒,以至于李鑫洋半夜不放心找到他家时,宁倾洲喝的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昏迷了过去,周围都是散落的空酒瓶,把李鑫洋吓了一大跳,去送去医院后才知道他已经高烧到了三十九度五。
他整整烧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傍晚才睁开了眼皮。
李鑫洋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提着饭盒走进来的时候宁倾洲正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醒了?还以为你殉情了呢。”李鑫洋坐在他床边打开自己那盒饭,咬了一大口鸡腿,含糊不清地说:“早跟你说做舔狗没好下场,现在想明白了吧?”
“明白了。”
不知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是什么,宁倾洲开口时声音很轻:“想明白了不被回应也是喜欢的一部分。”
筷子啪嗒掉在地上,李鑫洋觉得这人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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