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简单,从一个名叫暙玥的抑郁症患者视角出发,讲述了她在职场与家庭中受到的不公和她内心的挣扎,从不相信自己会得抑郁症到最终掏空积蓄住进精神病院。
看护她的男护工名为邱阳,在他的照顾下,暙玥的情况逐渐好转,随着一步步心与心的交流,就在暙玥即将表明心意之时,得知邱阳已是癌症晚期。
暙玥本想出院拿着最后一点钱,与邱阳一同周游看看世界,随后便与邱阳一同赴死。但邱阳毅然拒绝了她的提议,只让她在院子里的荒地里刨出一块,种下一颗柿子树。
暙玥会做柿饼,邱阳喜欢吃柿饼,但他们种下得太晚,柿子还未长成,邱阳便去了。
柿子树不再长高了,沉沉的柿子压弯了它的枝头,暙玥把它们摘下,就像摘下那个午后的口罩,让邱阳看清她的脸那般,阳光又一次照在了她的脸上。
纪千词在序言中用贫瘠的土地代指暙玥的心灵,而邱阳与他们共同种下的柿子树构成了荒芜的春天,没有结果。
在这个万物生长的春天,暙玥终于与他们一起,长出了新的枝丫。
纪千词很喜欢在取名中暗含结局,春播秋收,月阳相照,两人合拍合适,却不能合生合死。
祝语略读一遍,又翻回开头逐字逐句地精读,看得纪千词好不紧张。
看完祝语心中便有了结果,纪千词创意不错,文风细腻,很容易便能引起观众的情感共鸣,但同时她写得过于繁杂,从暙玥在职场上被隐形霸凌,到家中重男轻女的情况描写,足足写了近十页纸。
整个剧本体现出灰暗的色调,唯一的亮色便是那颗柿子树,语句无处不在透露着的厌世与无望的情绪使氛围格外压抑,哪怕是主角两人的相处,也处处透着悲观的描写与隐喻。
确实很难拍摄,一旦把握不好度,就会给观众一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作感。
“如果交给我拍的话会改两个点。”祝语搅搅快要被泡囊的泡馍。
“什么?”纪千词好奇。
“一,前面一直到暙玥进精神病院的故事全部压缩。”
纪千词皱起眉头:“那前面的苦难观众要怎么感受到?”
祝语:“这是第二个点。抗抑郁药会导致视网膜或视神经受损,导致色盲。拍摄时采用黑白滤镜,全镜头只留下柿子树的颜色。”
“你是说用镜头语言来呈现她生活的变化?”
“算是吧,摄影系应该比我更懂一点。”祝语舀起一勺在嘴边停住,又说,“有时候剧本不必写得太满,摄像、演员和观众会帮你补足留白。”
纪千词激动地点点头,应和道:“你说得对,文学性的故事有时候不适合作为剧本,就像口语和肢体语言一样,镜头语言有时候更能表达那种氛围感。”
“先吃饭,要凉了。”祝语又往嘴里塞了一口,提醒道。
纪千词这才向嘴里输送今日的第一口热气,两人专注于吃饭,一时间都将思虑抛之脑后。
祝语将碗筷放至餐盘回收处时,红旗H9稳稳停在宅门前,一双修长有力的腿迎着“永绥百禄”的牌匾踏上步梯,面过勾染精到的《海天落照图》,将木盒放入暗格,径直向后方去。
越过主厅,踏入梅园。中秋还未过,园中早早在四处燃起返魂梅,梅香已然扑鼻而来。
祀璧的脸上映出梅树的枝丫,向亭中身着中山装的老者走去。
“爷爷。”祀璧站于他身后,声音发沉,黑眸如墨,波澜不惊。
“回来了。”老人拄着拐杖转过身,稍一沉手,祀璧前走半步扶住他。两人身形相似,老者虽有些微佝偻,但仍旧挺拔如松,眉毛与头发已然花白,儒雅的脸上布满了年轮般的皱纹。
“你去见那个孩子了。”年长者语气肯定,硬是将问句讲成了陈述。
祀璧不曾停顿,答道:“没见到,他躲在门后,不愿见我。”
“不愿见你,”祀老家主停下步伐,转身问他,“他从前不是与你最为要好,若是当下都不愿见你,他日知晓自己身世,又岂不是要恨你。”
祀璧少见地沉寂下去,引得老人叹了口气:“你留在老宅这两年,每月晦日说是东院后厨帮工一天,其实是溜出去见他了吧。”
祀璧不说话,只是垂下眼微微颔首。
“你以为自己瞒得很好?”祀老家主语气骤然严厉,“还是你停在沈宋云公司楼下的宾利很低调!”
“融胤!”老人罕见地叫了他的小字,“你当年接受不了族里的规矩跑出去,我可以理解你。你先前怨你父亲擅自绑你回来,如今其中因果你也都已知晓,祝家的孩子,必须回来完成他未尽的责任。”
祀璧依然不语,只是扶着老人的手卸了力。自从他父亲去了后,爷爷的情绪便阴晴不定,一涉及到祝语,便如同在恐惧什么般急切而慌乱。
或许是在害怕儿子的结局也会发生在孙子身上。
老人见他不语,深吸一口气,正欲张口再讲,被祀璧抢了先:“他母亲已经去世了,还不够吗?”
他平淡的语气甚至让老者说不出他不够恭敬,只能更加严肃道:“他母亲私自有了他是犯了大忌!就是因为她的私欲,你父亲才会英年早逝,他自知撑不住了才只能匆匆将你带回学习家族事务!”
“爷爷,先吃饭吧,莫要气坏了身子。”祀璧彻底放下搀扶着他的手,只伸出另一只手向前为他引路。
老者神色复杂地眼眸对上孙儿毫不掩饰关心的深瞳,缓慢地握紧了手中的拐杖。
他一步一步走在前方,拐杖拄地,一下比一下沉闷,仿若在一点一点敲击他强行挺直的脊梁,乘着一缕一缕的梅香,送至一寸一寸天边。
一路无言,正待入室,祀璧却轻声道:“孙儿明白您的难处,但您要我将他带回是为让他赴死,恕孙儿难从此令。”
“你不想吃饭,那就去祠堂跪着。”老人径自走入屋中,命人关门,来人冲祀璧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后厨吃。
祀璧对他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转身向祠堂走去,嗅着燃烧的犀角香,闭上眼,静静地放空。
墙上挂着《下元三品解厄水官洞阴大帝》圣像,下方整整齐齐排列着祀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梁上展翅的金鹏如同镂月裁云,细入毫芒。
上次也是跪在这里,听到父亲与爷爷交谈,在咳声中拼凑出一个骇人听闻的真相。
天家三姓,祝、祀、礼,承祭祀巫祝之礼,每长一辈,须有小子祭神。
上一个被神选中的是祝家女,名唤英招。她天资聪颖,自幼便得三家爱护,成年后按古制,她会在十八岁时得到另一道神谕,与其余八家中的男子成婚,诞下的第一个孩子,便是祭品。
这算什么,年少的祀璧皱起眉头,这分明是封建迷信,怎会因天资聪颖便要被认定为神选,还要拿无辜的孩子献祭。
祝英招是次女,她未曾见过的姐姐便是上一个祭品。她不遗余力地反抗,却被以静心反思为由,实为监禁地关在大祠堂中。
不知怎得她逃了出去,被抓回来时已有了身孕,但她瞒得严,草草与沈家的二少爷结了婚。
当月份大了瞒不住时,人人觉察出不对劲,本想流掉这个血统不纯的孩子,私自认定生不下来就不算是长子。
祝英招是祝家的少主,自然留在祝家。祝家主一日不松口,门外虎视眈眈的众人便一步也踏不进来,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他都留着祝家的血,是祝家的下一任少主。
于是他们便说,让祝英招生下这个孩子先当做祭品以解燃眉之急,再生一个血统纯正的孩子,完成神谕。
她的孩子出生那天,那扇门依旧死死关着,没人见过那个孩子,就像她从大祠堂中消失那般,那个孩子消失在雪夜中。当天夜里她烧了自家破旧的柴房,雪扑不灭大火,血铺不灭大祸。
她在火焰中踮脚起舞,火舌舐过她的面颊,吞噬她的皮肉,不灼不烫地抚慰她,淹没她。
她为神明献上最高规格的火祭之舞,希望这一舞,能让他们放过自己的孩子,恳求这一舞,能报父母养育之恩……
事后她的奶娘被抓,那点燃大火的燃油和打火石是她送去的,祝英招吃的每顿饭也都是她做的,祝英招的每缕青丝她都抚过,祝英招的少女心事她每句都听过,祝英招一步步反抗,她便跟在身后。
虎儿姐喜欢吃甜的,不喜欢跳舞,每次练舞都哭,但很好哄,一颗蜜糖就能哄好,冬天会喊着大家一起烤蜜薯,家主和夫人也很高兴。
时隔不久,祝家主和其夫人随着他们的女儿相继离世。
祝家由此败落。
从那日开始,天地水八家姓陷入困境。祭典开,祭品无,他们并不觉得一介女子能佑九家安和。
有人说祝英招是自作孽,命不值钱,只能护二十年,从祀璧的父亲开始,他们这辈人会逐渐离去。
所以他们急切地想献祭另一个孩子,可祀璧这一辈的神谕迟迟未降下,长者又推测须祝英招的孩子先离去,才会择选出下一个孩子。
必须找到那个孩子。
祀璧膝盖略有些刺痛,他沉下一口气,年岁渐长,他已不会因疼痛而乱晃碰倒东西。
幼时因顽劣犯事常跪在这里,只那一次,他后悔不已,倘若那日他不翘书法课溜出去喂猫,便不至被罚到祠堂,听到家族秘辛,跑到外面随Fool AND Talent出道……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是怎么发现祝语的。
还未长开的少年人美得雌雄莫辨,遮住眉眼像极了男装的祝英招。
听爷爷今日所言,怕是还未见他差人送去的消息,依旧认定祝语便是那个孩子。
放在墨室中的资料是他伪造的DNA鉴定,只是不知归顺两年的他,在老家主心中的可信度有多高,遮天蔽日之术方且做不到,浅显皮毛倒是能露一手。
屋外细风微拂,卷起地上未被清扫的落叶,引起一阵沙沙声,摩擦着青年人的心绪。
祀璧缓缓闭眼,祝语的喜怒哀乐皆在眼前,他抿着嘴角,不住地转动指节上的戒环,思绪万千。
他做不到找一个无辜的人来替死,也不能亲手将祝语推入火海。
他只剩一条路可走。
祝英招未走完的路。
其实原本是想写拐卖的,但是又想到了后面的情节,就把拐卖的剧本往后移了移,后面也会写的[猫头]
“返魂梅”不是梅香啦,是各种香料调制成梅香,时间线还在中秋之前,这个时候开不了梅花的,所以梅树只有枝桠。
祀家前门和祠堂的装修(划掉)构造查了好多资料,毕竟我没有住过大宅门_(:з」∠)_
祀哥其实很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团里,祀家是不会注意到FAT这个团的,毕竟他们不搞娱乐产业(小声bb)
看见小祝的脸其实就能认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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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家族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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