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的雨滴接连不断的滴落在凸凸凹凹的青石板上,积着几个小水洼,像很多个月亮。女孩砂金色的鬈发好不容易长了起来,几缕垂在孤儿院灰色的袍子上。“你走神了。”男孩似乎有些不满。
“你比书好看。”女孩直白的说,“继续读吧。”
男孩依旧面容淡漠,但在女孩低头看书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轻轻提了提嘴角。
奥利维亚感觉有点晕眩,她的视角既像居高临下地俯望,又像是在孤儿院那树下,似乎她就是那个女孩。因为她的心中恬静而安宁。周围有些热,似乎是夏天。
一个美丽而温婉的夏天。
“奥利维亚,醒醒!快醒醒!”有人在拍打她的脸颊,手心温度不够低。
“索纳塔。”奥利维亚和那双翠绿色的眸子对视着,“我没有事。”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骨头缝里似乎都隐隐犯着痛“我刚刚……怎么了?”
“你的额头很烫,怎么发烧了也不说一声。”索纳塔用温热的手背又贴了贴奥利维亚的额头,“你刚刚好像在说胡话--需不需要去医疗室?”
“不用,我这里有药。”奥利维亚轻松的说,索纳塔继续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盯着她,似乎担心她会突然倒地,“真的没有事。”奥利维亚摇了摇手,似乎为了证明,她从抽屉底层拿出一个水晶小瓶,里面紫水晶般的液体轻轻晃荡着,奥利维亚拧开瓶盖,小口小口的啜着,“我刚刚说了什么?”她温声询问道。
“说了点这个,说了点那个呗。”索纳塔尴尬的说,奥利维亚这双灰蓝色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着她的时候,索纳塔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惭愧之情,“我没有听清楚,你的语气很急切很快,似乎有点无奈和……痛苦?然后你开始喘气,翻来覆去。挺吓人的,所以我把你喊醒了。”
“看样子像是我做了个春梦。”奥利维尔依然用那种平静的若有所思的语气,“但我并没有。”
“你真的不需要去医务室吗?”索纳塔伸手在奥利维亚的额头上试了试,“还是很烫诶。”
“不用。”奥利维亚无奈地笑了笑,“不过……不要和别人说。这种梦啊什么的……有点难解释吧。”她似是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你是不想让人担心,对吧?”索纳塔爽快的说,奥利维亚微笑着,她的黑发披散在肩头,眉眼犹如一幅精致的工笔画,一切情绪都被藏在眼底,“谢谢你,我也不想让你担心。”她微弯眼角,借着整理衣角的动作,摸索到了放在枕底的魔杖。
大概她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奥利维亚刚坐下就收到拉文克劳飞过来的一只千纸鹤:你脸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她抬起头,谢醉玉乌黑温润的眼睛轻轻眨了眨。
没睡醒而已。纸张重又合拢成自鹤的形状,被她轻巧地掷了回去。
今天的天气和奥利维亚的心情一样糟糕,黑沉沉的天空翻滚着乌云,豆大的雨点拍打着玻璃窗,外面的景物是大块大块暗色调的斑块。也不知道明天的魁地奇比赛能不能顺利开场。
奥利维亚的脑袋往胳膊里埋了埋,闭上眼睛的她显得既乖巧又温顺,像一只窝在火炉旁边的小猫。
“噼啪”油灯中的火焰跳跃着。
“我应该说“晚上好”?”里德尔镇定自若的和面容不善的奥利维亚打了个招呼。“你知道吗?你的脸色去停尸房客串个死人都不为过呢。”
“你应该道歉。”奥利维亚的话语里带着点轻微的鼻音,“你吵醒我了。”
“你看上去不太好。”里德尔的脸上挂着虚伪的同情,“你的好朋友们呢?”
“我很好,谢谢。”在短短几秒钟后奥利维亚又挂上了得体的笑容,“我想你至少和他们其中的一个见过面。”
“嗯?”里德尔故作迷惑,“我想我没有看见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奥利维亚又一次低下头闻了闻,确确实实是温和的洗涤剂味,像是春日里阳光的味道,谢醉玉似乎在想尽办法用一个既不失礼也不让奥利维亚惊醒的方法把她搬回去。
“味道。”奥利维亚微笑着说,她不在追究里德尔是怎么把谢醉玉给哄走的,虽然看着里德尔唱作俱佳的表演,并没有让她心情变好。
她只想微笑。
“那可能是我和他正好打了个时间差吧。”里德尔没有意义的猜测道,“我在你眼里真的只是满嘴谎言的大骗子吗?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他看上去非常乖顺,这让奥利维亚--怎么说呢,想起了那种非常温顺憨厚的大狗。
奥利维亚似笑非笑的翘了翘嘴角,“但不管怎么样,你的信任点在我这儿已经微乎其微了。除非……你愿意像关禁闭这种时候一样做点好事。”
“不要翻这尘年旧账了,奥利维亚。”里德尔轻柔的说,眉宇间似是流露出些无奈,颇有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气质。
奥利维亚别过了头,另起一个话题,“明天有魁地奇比赛吗?”
里德尔和她一齐看向黑凄凄的雨夜,“当然会比,一般来说,只要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都不会停办。”
“那你不回去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奥利维亚小幅度地舒展身体,困倦的表情在她脸上自然地显现,“毕竟人们都认为越是险恶的天气,队员越艰辛,比赛越刺激。”
“那你认为呢?”里德尔不仅不去睡觉,还在她面前坐了下来,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别不说话。”
“我又不上场。”奥利维亚轻松地说,“我不在乎比赛是否刺激,我只在乎我的赌局。”
虽然教师们三申五令严禁赌博,但霍格沃茨的学生各个不是省油的灯,黑市交易十分兴隆,尤其是奥利维亚不仅不抓赌博的学生,她还参与赌博,这让她可以和大部份同学都打上一个赌。
虽然钱数不是很多,但能有一个纳特是一个纳特。奥利维亚懒洋洋地托着下颌。
“你一般赌什么?”里德尔故作好奇的问。
“谁输谁赢啦,谁抓住第一个鬼飞球啦,这场比赛大致会持续多久之类的?”奥利维亚掰着手指装模作样的数了数。
“赌博是一种不确定因素,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会参加魁地奇球队,这样的话,至少应该有那么几样是握在自己手里的。”
奥利维亚淡淡一笑,“谢谢你的提醒。”她悄声细语的说,“但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在我想参加的时候,并没有追球手的空缺。”
“追球手的空缺?”里德尔停了停,“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找球手。”
“但找球手通常是孤立于赛场之外的,虽然他对结果有着较大的影响。”奥利维亚淡淡的说,“但我还是喜欢那种能比较主动地控制,并且能和别人进行配合,考虑技巧的部份。”
“Ah,你是说控场?”里德尔轻慢的笑了起来,他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不好意思,你面前就站着一位能控场的找球手兼队长。″
不好意思。”奥利维亚毫无诚意的道了个歉,“但我不喜欢受到太多的观注和过多的期望。”
里德尔略显惊讶的挑了挑眉,奥利维亚也不知道他这种情感流露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还以为你会享受被别人关注的感觉,难道你想以影子人士的身份控场?”
“都说了是过多--凡事总有一个量,过犹不及。”鬼始神差地,奥利维亚用自己的指尖去敲了敲对方的手背,真的很轻。
“干什么?”里德尔猛地把手抽了下去,“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他的声音用很低地压了下去。
“哦?”奥利维亚似乎若无其事的说,“对不起。”她忽然有点索然无味起来,“我去睡觉了。”
“喂,你明天会来吗?”里德尔把“等等”两字替换成了可能不太礼貌的“喂”,当然他本人自然觉的还是“喂”更好些。
奥利维亚转过身,她弯起眼角,灰蓝色的眼睛里韵着一点很浅的浮光。这双桃花眼里似乎带了一点朦胧暖昧的味道,她语气柔和,声音却澄澈,“你想让我来吗?”
“如果你想让我来,我就会来。”
里德尔飞快地眨了眨眼,“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奥利维亚脸上的微笑重新变得风清云淡而懒散,她抵着鼻尖咳了几声,“可能是我想勾引你,正在做一次尝试罢了。”
“明天我会去看你打比赛的。”奥利维亚有点假正经的眨了眨眼。
“好啊。”里德尔直视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祝你做个好梦。”
奥利维亚的目光微微偏离几寸,她看见里德尔明晃晃的,纹丝不动的笑容,“祝你明天比赛顺利。”她轻声说,毫不犹豫的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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