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 3 在丽痕书店

1992年8月的一个星期三,阿格莱亚来到对角巷采购。她要来护理魔杖,取走自己半个月在风雅巫师服装店定制的裙子,再买几本书。

自从三个月前英国取得了1994年魁地奇世界杯比赛的举办资格后,阿格莱亚就一直忙得晕头转向。她为了处理苏格兰和卢森堡的球队纠纷,整个周末都在加班,来回在日内瓦、阿伯丁和伦敦奔波。克劳奇先生给她放了两天假,补上她的周末。她决定趁着工作日人少的时候完成购物,顺便把那群毁了她周末的魁地奇运动员彻彻底底地抛到脑后去。

然而忙工作忙到不知今夕何夕的阿格莱亚忘记了八月是对角巷最繁华的时候。无数的孩子家长总是会忘记错峰出行,都不约而同在假期结束前的最后一个月涌入对角巷购置开学物品。她去护理魔杖时,奥利凡德那里有一个小女孩正在试魔杖,魔杖盒子高高地堆在柜台上,于是她又默默地退出来了。风雅巫师服装店人不算多,阿格莱亚顺利地取到了衣服。然而当阿格莱亚站在门庭若市的丽痕书店门口,她感到一阵头痛。

透过橱窗,她看见了里面比肩接踵的人群。阿格莱亚抬头,发现楼上窗户前拉出了一条大横幅:

“吉德罗·洛哈特

签名出售自传

《会魔法的我》

今日下午12:30—4:30”

看着店内涌动的人头,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在海报里傻笑着抛媚眼的吉德罗·洛哈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挤进去了。

她捏紧自己的魔杖艰难地在书架中穿梭,今早出门时的好心情全没了。终于,在阿格莱亚觉得自己已经被踩到一百次之后,她终于在一堆《魁地奇溯源》中发现了最后一本《魁地奇世界杯官方指南》,她也没有力气再去找其他的书,于是拿着书下楼结账去了,中途还冷着脸吓走了一个企图和她打商量买走这本书的可怜男孩。

……

哈利·波特觉得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他先是走错了壁炉到了翻倒巷撞见了卢修斯·马尔福卖东西,然后又被迫和吉德罗·洛哈特一同上了报纸头条,现在,他又在拥挤嘈杂的书店里遇到了学校里的死对头德拉科·马尔福。

“你一定很喜欢这样吧,波特?”一个他绝不会听错的声音说。哈利直起腰,与德拉科·马尔福打了个照面,对方脸上挂着惯常的那种嘲讽人的笑容。

“著名的哈利·波特,”马尔福说,“连进书店都不能不……”

“德拉科?”

突然,一个悦耳的女声打断了马尔福的喋喋不休。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漂亮女人,面色苍白,身材苗条。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丝绸长裙,裙摆直直垂到脚腕之上,摆出优雅的小浪花。她胸前别着一枚做工精巧的钻石胸针,耳垂上挂着闪亮的钻石耳环。黑色的卷发在脑后盘成一个精致发髻,不过现在已经有些乱了,幸好有发网压住,缀在发网上的碎钻好似夜空里的星星。

与她美丽的外貌形成剧烈对比的是她脸上显而易见的不耐和厌倦,她似乎对周围的拥挤非常不悦,看起来和那些因为洛哈特而双颊泛红的女巫完全不同。她的神情仿佛在说“这是什么鬼地方”,德拉科·马尔福的高傲和她一比完全是过家家级别的。

尽管她看起来如此难以接近,但哈利还是觉得自己的脸颊有发热的架势。

她蹙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西茜没来吗?”

哈利猜测她说的“西茜”应该是马尔福的母亲。

她环顾四周,似乎在找人,但是周遭实在是过于拥挤,她没有找到想找的人,只好接着对马尔福说:“有个草包在这里开签售会,真是一团乱麻,要不然我送你和你朋友去冷饮店吧。”

赫敏的脸色因为“草包”二字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罗恩则是听到“朋友”二字吓得嘴里可以塞下鸡蛋。

哈利看见马尔福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羞赧之色,他先是瞪了罗恩一眼,然后气急败坏地反驳道:“阿格莱亚姨妈,他们才不是我的朋友!谁会和圣人波特、穷鬼韦斯莱还有泥……”

“你的风度呢,德拉科——”马尔福的姨妈再次打断了马尔福,轻声训斥道。她听到“波特”,脸上表情微微一变,抬头仔细看了看对面的四个人。哈利觉得她湖蓝色的眼睛一下就锁定了自己,里面似乎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有点担心她要说什么刻薄的话。但是她只是多看了他几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韦斯莱的父亲还是我的同事呢。”

“罗恩!总算找到你们了。这里太乱了……中午好,布莱克。” 韦斯莱先生带着弗雷德和乔治挤过来,他带着惊讶的神色和德拉科的姨妈打招呼,似乎也觉得她和拥挤的书店格格不入。

“中午好,韦斯莱。你带孩子们来买书吗?”不可思议的是,她称得上温和地接受了韦斯莱先生的问候,尽管她依然显得很高傲冷淡,第二句寒暄似乎是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但是哈利觉得她在尽力克服对于环境的不适,使自己看上去不至于失礼。

“是的,五个孩子都在上学,要买的东西可不少。”韦斯莱先生笑呵呵地说道。哈利发现当韦斯莱先生说到“五个孩子”的时候,布莱克小姐惊讶地挑了挑眉。韦斯莱先生接着说:“《魁地奇世界杯官方指南》?说起来,听说上周末苏格兰队输给了卢森堡?”

阴霾的神色肉眼可见地爬上了布莱克小姐深邃的眉眼,她以一种刻薄的语调犀利地讽刺着苏格兰队:“是的,输得灰头土脸。苏格兰队借酒消愁,结果冤家路窄,在餐厅里又遇见了卢森堡人,醉意上头把人家痛打了一顿,好像这样就可以找回他们落在球场上的尊严似的……”

在场的众人除了赫敏以外都竖起耳朵津津有味地听着她对于魁地奇世界杯资格赛的评价,就连马尔福都不例外。

“——好久不见,阿格莱亚。西茜一直在说要请你去马尔福庄园玩。”

是马尔福先生。他做作地对布莱克小姐行了一个吻手礼,哈利发誓自己看见布莱克小姐微微往后仰了一下,眉毛也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哎呀呀,亚瑟·韦斯莱也在这儿——”

看见卢修斯·马尔福的到来,阿格莱亚·布莱克果断地打断了卢修斯那一咏三叹的问候,向韦斯莱先生和马尔福告别,还朝韦斯莱夫人甚至格兰杰夫妇点了点头。临走前,她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摸了摸德拉科的脑袋,但是似乎被他的发胶用量惊到了,略显讶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让德拉科·马尔福恼羞成怒。她拍了拍他的头顶,风轻云淡地离开了,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她侄子羞红的面庞和两位男士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韦斯莱先生和马尔福的言语交锋最后演变成了一场肢体冲突,从丽痕书店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不太开心。格兰杰夫妇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韦斯莱夫人则气得发狂。

“给孩子们带的好头……当众打架……吉德罗·洛哈特会怎么想……”

“他可高兴了,”弗雷德说,“咱们出来时你没听见吗?他问《预言家日报》的那个家伙能不能把打架的事也写进报道——他说这能造成轰动。”

“马尔福真是令人讨厌——不论是老的还是小的。”罗恩气鼓鼓地抱怨道。

“而且本来我们可以听完苏格兰对卢森堡的激烈比拼——”

“结果全没了,爸爸还挂了彩——”

“实在是亏大了!”

“实在是亏大了!”

双胞胎一唱一和神出鬼没,把罗恩吓了一跳。

“说起来,马尔福的姨妈可真高傲……我要是能去看世界杯,去给喝醉的魁地奇球员拉架我也是愿意的。”罗恩嘟囔着。

“罗恩,私自斗殴是不合规矩的,这会给魔法部增加不必要的工作,还会极大地损害我们的形象!”珀西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还是比马尔福好多了……至少她给赫敏的父母打招呼了。”哈利谨慎地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但吉德罗·洛哈特才不是草包!”愤怒的赫敏说。

“她很冷漠,不是吗?不过她的衣服真漂亮。”金妮说。

一路走到破釜酒吧的壁炉,大伙儿已经平静多了。哈利、韦斯莱一家和买的东西都要用飞路粉运回陋居。格兰杰一家要回酒吧另一边麻瓜住的街道。他们在酒吧道别,各自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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