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草原上的绿草像波浪一样在风的吹拂下翻滚，白露和张秋站在蒙古包前远远的看到远处有一群白羊在绿草下时隐时现，像一朵朵落下人间的白云。
太阳还未出现之前的草原是清爽的，甚至有点冷。布日古德穿着传统的牧民服饰，藏蓝色的短长袖上衣，有金色花纹的勾边，黑色的长裤收在皮靴里，显得利落又洒脱，好像他会随时纵身一跃就骑着马在草原上驰骋，他头发有点毛燥但是打理得很自然，加上那双下垂的眼睛，整个少年像小狼一样活泼又沉稳，满满的少年气息。
他一手拿着马鞭随意挥在草地上，一手牵着一匹白色的马，转头同站在蒙古包边远眺的两人打招呼，“白露，秋，你们醒了？”
另一个帐篷里的师姐也掀开门帘，她穿着红色的蒙古袍子，看上去飒爽无比，她对布日古德说，“带我们去记录一下天鹅的数据吧，布日古德。”
布日古德从马的一侧掏出一个小本子，“这是我和阿布平常记录的数据，有天鹅的数量、年龄、往年迁徙的路径等等。我们可以今天去对照一下。”
师姐认同的点头，突然回头问白露和张秋，“我昨晚在你们床边放了两套蒙古传统服装，你们怎么没穿？”
白露和张秋之前不知道是给她们准备的，师姐挥挥手，“入乡随俗，去换上吧，而且是家里支出的费用。这里昼夜温差大，穿上袍子既方便中午热的时候半脱着散热，也方便早上晚上冷的时候穿上保暖。”
白露和张秋对视一样，开开心心的回去换上了衣服。白露比张秋高处了半个头，她的那一套是白色的裙子，勾紫色和金色花纹，加上紫灰色的外袍和黑色的裤子、靴子。张秋帮白露绑了一个大辫子，戴上和衣服放在一起的银镶珊瑚绿松石发饰。张秋的衣服是黄色勾银边的裙子和棕色的袍子，加上一条黑裤子、靴子。白露也帮张秋绑了一个大辫子，戴上银镶珊瑚红玛瑙的发饰。
白露和张秋一起掀开门帘，正好看到换好的衣服的灵珑、灵犀正在和师姐、布日古德谈论今天的安排，布日古德和师姐还一边煮着奶茶，煎起了饼。
布日古德端着一碗满满的咸奶茶看向白露，他的眼睛亮亮的，像希里斯的眼睛一样惹人怜爱，“你们喝过我们的咸奶茶吗？很好喝的。”
师姐更加直白的大笑打趣，“怪不得老太太说你们姐妹是我们张家的双姝，真是像壁画上的小仙女一样好看。”
布日古德赞同的说，“像神话画卷里描绘的萨满女神一样。”
师姐解释说，“露露我和他说你能和鸟讲话，他就变成这样了，他现在可崇拜你了，在他们的神话里他们是神鹰的后代，能和鹰交流是神圣的象征。”
灵珑在一旁哈哈大笑，灵犀轻声咳嗽，“好了，我们快点吃了早茶，要赶去看看天鹅。”
白露接过布日古德的奶茶，入口的味道有黄油的奶香和浓浓的茶味，在接着用勺子舀了一口就吃到了青稞米，再配着师姐用黄油煎的饼，真是满满的饱腹感。
吃完早饭后，扎日古德嘱咐着要怎么戴上饼和奶茶充当粮食，然后骑上马带着五人往往年天鹅离开的方向走了一遍。等白露他们用用魔咒记下路径，又带着他们回到天鹅栖息的地方，有模有样的拿着笔记本和众人侃侃而谈，说起天鹅的种种记录，让白露他们多了解这群天鹅的特点。
年纪小的天鹅们稀奇的像鸭子一样一摇一摆的走到众人附近的草地围观，“好奇怪，他怎么带陌生人来这里。”
一只大天鹅张着大翅膀护着小天鹅，“那个大的雌性人类是去年来过的。”
小天鹅歪头歪脑的观察新来的四个人，“真奇怪，他们长得好顺眼，我可以去摸摸他们吗？”
白露笑着悄悄对其他四人说，“它们里面有小天鹅想过来抱抱我们呢。”
布日古德又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白露，用赞叹的语气说：“太神奇了，你******！”
白露疑惑的看向他，师姐帮忙翻译，“他说，你像他们神话里的女神一样，你是被神祝福的。”
白露并不觉得自己有神的能耐，只是一笑而过，向那只可爱的小天鹅走去，“我可以抱抱你们吗？”
白色的精灵们震惊的扑腾着翅膀，纷纷围上来，像麻瓜看动物园的动物一样看着白露：
“老天鹅！她是我们的同族吗？”
“你是不是能说我们的话？”
“我要亲吻你可爱的脸蛋！”
白露温柔的笑着满足小天鹅抱抱的愿望，很快就被一群天鹅包围在了一起，天鹅们像赶会集一样冲上来，又在老天鹅的安排下井然有序的排着队一只一只的和白露拥抱、亲亲。
白露觉得自己像是天鹅里的大明星一样在进行粉丝见面会。
天鹅们嘎嘎的说着话。
“你明年还来吗？”
“你今年会送我们去南方？”
“我的老天鹅！你知道我去年差点在飞到大山（珠穆朗玛峰）前被一个坏蛋黄鼠狼抓走了，你要好好保护它们这群小天鹅！”
……
白露一一回答。
“我明年也要去上学，如果你们还是这个时间回南方我应该还可以来。”
“我会和其他家人送你们回到南方。”
“当然，我们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
一直到其他人笑着把天鹅的数据更新完，白露还在给天鹅们当陪聊，并根据天鹅们的回答补充很多人无法发现的天鹅的秘密。
师姐一脸“我发了”的表情快笔疾书，“我的新论文有希望了！这可是一手资料！”
***
在蒙古草原的日子就是太阳出来之前骑着马去巡视天鹅的南迁的路径有没有偷猎的团伙和陷阱，中午在蒙古包或者树荫下休息，下午骑着马到天鹅的栖息地，晚上骑马回到蒙古包。
很快，天鹅们说它们马上要启程了。当天晚上，布日古德的父亲和母亲也收到消息回来了，他们准备了盛宴。
烤奶茶在炉里冒出浓浓的香气，烤全羊在火上翻烤，还来了一些白露第一次见到的当地人，有年轻人也有成人、小孩，所有人都穿着华丽的传统服饰，白露众人也自觉的换上这里的袍子和裙子，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
布日古德的父亲用小刀切开烤全羊，里面有香喷喷的土豆和胡萝卜，还有一些黑乎乎的石头，布日古德的额吉把石头全挑出来。扎日古德的父亲举杯对天敬，用蒙语说，“一杯敬我们的天神，二杯敬我们的土地和草原，三杯敬草原上辛勤的我们。”
白露和张秋、灵珑都不够岁数喝酒，举起的是装着奶茶的碗，灵犀和师姐举起了盛酒的碗，布日古德明明年纪不到，但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是被家里人鼓励喝酒的，他像偷偷乐的小狗扒拉骨头一样对白露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
白露被他的热情和赤诚感染，笑着举起手里的碗对他示意。
扎布日古德笑得眯起了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一饮而尽。
喝完酒吃饱了羊肉，牧民们继续往火堆里添柴，火焰窜得高高的，木头燃烧的焦香和食物的香气交杂，有少年人拿起了马头琴。
马头琴被是蒙古四弦琴，又称蒙古四胡，在蒙古族传统民间乐器中，风格浓郁、独具特色，有着悠远、动听音色。
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小伙们拉着手，围着篝火载歌载舞，还有小伙推着布日古德到白露面前来，张秋已经被小姑娘拉去跳舞了，白露大方的把手放到扎布日古德的手里，学着他们的舞步跳了起来。
跳着跳着，一个小姑娘拿着一个瓷碗顶在自己头上又往瓷碗里加上一个金碗，跳起了蒙古的女子独舞，盅碗舞。她的头稳稳的顶着碗，手臂时而像老鹰振翅，时而像天鹅舒展，灵活、雄健又稳重、娴静。白露和众人一样都被她吸引了，却见她谢礼鞠躬，笑着把碗递给了白露。
她的汉语不好，但是脸上是真诚的笑意，“你，真好。我教，你。”
白露接过碗，跟她的动作试着动了一下，渐渐习惯后，她放开了身体随着欢呼声里隐隐可见的音乐节点舞动，最后甚至拉着张秋下了场，跳起了以前看过西游记里天竺公主跳得舞蹈——所有人都在欢呼。
一只夜晚活跃的鹰飞到白露身边围着白露和张秋飞——正是从英国赶回来的沙皇。
众人的欢呼声更大了，白露听到布日古德的父亲大声解释，“这是家养的鹰，所以才不怕人。”
老人们惊讶的盯着大鸟，念叨着“天神保佑”，年轻人们只是夸这是鹰养着让人特别有面子。
不知是谁先开了腔，所有牧民都唱起歌来：
“洁白的天鹅，
美丽的白天鹅，
荷花旁湖水里，
自由地在游玩。
远方的客人来到我们当中，
请你们留下来，
在一起共欢乐①。”
动人的歌声和马头琴的琴声传得很远，热闹的人群和静谧的星空因为此刻的盛情变得那么和谐。
① 蒙古民歌
张秋的阿尼马格斯是天鹅（私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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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鸟儿的迁徙之天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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