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深深地看了阿尔琳娜一眼。他已经平复下来,愤怒被他暂时搁置。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够再为自己和死去的诺琳报复什么,根深蒂固的家族观念最终战胜了所谓的爱情。他决定……就此结束。
现在看来死亡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他们两人的上空,诅咒也从未远离。艾德里安突然产生一种不甘的情绪——从小到大他一直想要摆脱诅咒,可是说到底他也只能把自己的诅咒转嫁到阿尔琳娜身上,他们身上的镣铐一直都在。
我还没死呢,我怎么就不能逆转这一切。
如果我可以真的自由,生与死不为诅咒左右的话……
他沉默着离开,脑海里想的却是其他的东西。
阿尔琳娜目送那道瘦高的身影离开。她站在窗边,想起临走前艾德里安的眼神,轻笑出声。
怎么,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想要找到延续生命的法子了吗?真是可笑,还以为多么有摆脱诅咒的决心呢。这次过来不过就是为了探听消息罢了,竟然还用几个死人当借口。不过看在他对那女人确实情真意切的份上,就先不和他计较了。
阿尔琳娜在床上坐下来,打开自己的包裹。斯威蒂给准备了一些点心,她随意吃了几口,吃不出什么味道来,神思有点飘忽。
其实,她和艾德里安都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他们好像世界上最相似却又最不相似的两个极端。温文尔雅、优雅从容都是家族赋予他们的面具,谁也不比谁干净。艾德里安说他自己真的喜爱诺琳,这都是借口,一个看起来像模像样的用来脱离家族的借口。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光明正大地说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爱啊!多么动人!
只是有一些是真的。完成借口的同时艾德里安确实动了心,他也是真的很在意诺琳为他生的孩子。他和阿尔琳娜一样是被父母抛弃的子女,感情的缺位让他想要自我弥补。他和诺琳的孩子就是这样一个寄托,他想做一个好父亲,而他不再是他,他的孩子就是他,所有的缺失都可以被弥补,他将非常幸福……
真是疯魔了。阿尔琳娜对此不置一词,再多的理由都不足以解释对家族的玷污。愚蠢的麻瓜女人真是痴心妄想,以为攀上贵族就可以一步升天。就算是和艾德里安各取所需,阿尔琳娜也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她有点疲倦,直接穿着华丽的衣服卧倒在狭窄的床上。她蜷缩起来,竟然难得地很快沉沉睡去。梦境总是光怪陆离,她在幻影一般的梦里见到了模糊的父母、看见了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坐在一起耳语着什么。她扑过去,想要抓住父母的衣摆,想要去看看朋友们面前摆的书,却一下子跌进更深的幻梦。
纽特·斯卡曼德脸上的小雀斑,她看的很清楚。羞涩的少年贴近她,清浅的呼吸喷在脸上。他将要吻阿尔琳娜,在明丽的日光之下,一种暖洋洋的味道。
阿尔琳娜应该是欢喜的,可是她最终侧身躲开,于是吻只能印在唇角。侧身却发现一双又一双绿色的眼睛注视着她。她听见自己说,自己对绿色眼睛说,艾米丽,我要去那边办一些事情,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回来之后带你去吃冰淇淋。她说,我把这条黑曜石链子给你,危机时刻可以保护你,千万不要拿下来。她说你好,我叫阿尔琳娜·卡文迪许,你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
然后他们全部幻灭。冰淇淋融化了一地,混合着黏糊糊的血红色;黑曜石链子被缠绕在救世主的手腕上。
邓布利多在叹息,他说你应该让大家知道你为和平做出的贡献。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和平,我看见艾米丽的眼睛,我不在意荣誉,如果那是极好的,我想把它给艾米丽。我是真的悔过,你看我这样还不够愧疚吗?名誉、荣耀、金钱、权力我都可以给艾米丽,这还不够吗?我的内心很安定。
他们叫她莉莉、叫她纳西莎,那分明就是艾米丽·卡文迪许。她有她的眼睛,她有她的脸庞和头发……他们都骗我,阿不思,包括你,我知道。你也在毫不留情地利用我,可是你是我所能接触到的最后的朋友,你能为我提供一个机会,我看见我还有价值以及活下去的必要。所以哪怕是一种交易,我也想换取和挽留这奢侈的友谊。
沼泽无底,越挣扎越是难熬。阿尔琳娜踽踽独行,眼泪落在地面上,灼伤了卡萨布兰卡的花瓣。地狱未满,我还有容身之所。可是终究还是……
她抱膝坐在在一株卡萨布兰卡的旁边,低着头,泪水滚滚而下,为自己下了一场雨。积水的倒影里,她竟然是该死的、停滞的十七岁。天色如此的阴沉,好像是梦境崩塌的前兆。一只苍白的手突兀地伸向阿尔琳娜,温暖又干燥的手掌,好像错过了无数个忧伤的雨季才得以珍藏。这只手捏着她尖削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把脆弱一览无余的暴露出来。
阿尔琳娜看过去,惊讶却又毫不惊讶地看见一个阴沉的黑发少年。惊讶于是他,可又本应是他,没人懂这种错乱的感觉。
少年半蹲下身,小狗一样贴近她脆弱纤细的脖颈,鼻尖几乎碰到她的皮肤,又用另一只手细致擦去她的泪痕。他注视着阿尔琳娜,虔诚又执拗,好像在朝拜神明。
阿尔琳娜嗅到他身上清苦的魔药气息,潮湿又熟悉。她应该推开这冰冷而又阴郁的少年——她本来好像一株趋向于温暖和阳光的植物,而少年代表阴影的什么。可是她突然疲惫又安心,放任对方的手暧昧亲昵地抚摸自己的脸。她觉得她不想离开不适宜的环境,又或许这本是合适的,只是她不知道。
身边的场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换,变成了蜘蛛尾巷的屋子,一封信轻飘飘落在脚下。她瞟见信的落款是端正的斯卡曼德。于是恍然想起某个被她用大脑封闭术遗忘的傍晚,她和……
她收回目光,却惊愕地发现捏住自己下巴的人由少年变成了青年人。蜡黄的皮肤、大大的鹰钩鼻,唯一不变的是阴沉的双眼和清苦的魔药气息。
阿尔琳娜察觉到一种可怕的压迫感。对面的人好像一柄烧红了的坩埚,炽热到一不留神就会炸裂开,然后他们两败俱伤。她想说点什么,可是青年擦干了她的眼泪,换成用双手捧起她的脸颊,自己却低下头,掩去所有神色。
阿尔琳娜感觉脸上发烫,清苦又炽热的气息把她整个人包围,无处可避。
“拜托你回来,回到我的身边。”她听见低沉的声音这样痛苦地祈祷着,好像她年轻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绝望又热烈。青年的头更低下去,阿尔琳娜感觉锁骨处猛地刺痛,整个人很突然地一惊。
青年的牙齿陷入她锁骨处脆弱的皮肤,阿尔琳娜感觉到疼痛,眼角溢出生理性的眼泪。
“只是一场梦,不是吗?”黑发的青年松口,贴近她的耳畔喃喃自语,“所以怎样都可以。反正已经再也见不到了,这也是一种安慰和补偿,不是吗?毕竟我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个……”
阿尔琳娜听见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没掩藏好的颤抖哽咽,几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她颈侧的皮肤上。
“我只是个可以被任何人随意丢弃的家伙……”黑发青年的声音飘散在梦境里。
眼泪的热度惊醒了阿尔琳娜。她大口喘着气从梦中醒来,失神地望向挂着蛛网的天花板,锁骨处似乎还残留着梦里的那种灼烧感。
“西弗勒斯……”
只是一场梦,阿尔琳娜抚摸着自己的的锁骨处。
怎么会梦到这种东西?她发出一声比黑夜更漫长的叹息,但是幸好似乎只是一场梦。
也许只能是一场梦。
1.在困倦的时候,在旅途中。每一朵玫瑰,都是她的名字。——《最初的名字》阿多尼斯
2.纽特:我的心还遗落在霍格沃茨某个角落……当然是阿尔琳娜所在的角落(羞涩笔芯)
斯内普:yue(抱着马桶作呕吐状)
邓布利多:(欣慰吃瓜)年轻真好
阿尔琳娜:(沉默)我只想知道你咬我的时候刷牙了吗
斯内普:那只是个梦……
斯威蒂:或许有人还记得我??
3.我,国庆,依然上课没假期!(悲)
4.一起来听Alan Walker的Lily(乐)这一章是发疯文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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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破局——她的名字是困倦时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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