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什么也不做？”泰瑞问。
说这话时，我们正站在嘈杂的庭院廊桥里，扎堆在一群高年级中间，艰难地向礼堂的方向走去。每个人都匆匆裹紧了自己的斗篷，瑟瑟发抖。高年级互相用着烘干咒，但似乎效果不佳。
我手动抖了抖斗篷表面的雨水，冷静地回答：“是的。”
这大概是和哈利·波特交朋友的好处之一：我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平复了心情，并完全明白该用何种姿态面对流言。毕竟那些绯闻再怎么刺激，也比不上被误会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来得刺激。
“我们都知道，流言总是很快出现又很快消失，只要当事人不再对此做出任何回应。”我气定神闲地说。
“前半句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黛拉疑惑地问。
我深沉道：“因为它来自伟大的黛拉·史密斯女士，说于今年2月。”
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哦，我想起来了。那时是你和马尔福的绯闻。”
“……我能说我已经有点习惯这种身处流言的感觉了吗？”而这大概是认识哈利·波特的副作用之一。我叹了口气，给一位匆匆而过组织秩序的级长让了路，然后麻木地说，“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天知道我只想过回三年级之前那种平静的生活。”
“呃，你对‘平静’可能有些误解，玛丽，”泰瑞说，“至少‘平静’的意思不会是指在魔药课上和斯内普针锋相对、魔咒课论文优秀得让弗立维教授感动落泪、在洛哈特的决斗俱乐部里咒语失控击飞洛哈特。”
我说：“……还是让我们说回流言吧。总之，我不会再对此做出任何反应了。”
“但这回不同于上次，这是报纸刊登过的新闻。”黛拉提醒道。
“所以它消失的过程也会更漫长一点，我知道，”我没精打采地说，“除非发生什么比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桃色新闻还要吸引人眼球的事情。但老实说，我想不到一点儿类似的事情。”
“也许……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卢娜突然出声说。从刚才起，她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庭院，我还以为她没有在听我们的聊天。
“可能吧，也许他有比小天狼星还引人注目的外表，或者比斯内普还令人胆寒的教学风格。”我开始胡说八道，“又或许他身上携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奇洛、洛哈特和卢平……”
“……”说到这儿我突然沉默了，和黛拉对视一眼。她眯了眯眼，说出了我的心声：“所以，为什么每届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身上都有秘密？”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我漫无边际的猜想。
我们循着惊呼的源头看去，庭院中一辆空马车被狂风吹倒在地。可怜的夜骐①们受了刺激，剧烈地挣扎着试图摆脱缰绳，弗立维教授正顶着暴雨试图安抚它们。其实如果海格在场，事情大概会更顺利些，可是他现在在带着新生们艰难地渡湖呢。
卢娜同情地说：“唉，院长真的太辛苦了。那些夜骐看着像是在害怕。”
“你也看得见？”我惊讶地问。而黛拉握住了我的手。我望进她充满关切的靛蓝色眼睛里，感到心中一暖——黛拉总是比我还在意这些细节，比如夜骐，比如孤儿院。卢娜回答说：“我的母亲在我九岁时去世了。”
“真抱歉。”我和黛拉同时说，虽然我们知道卢娜明显并没有为此感到伤心。她好奇地问：“那么，玛丽，你为什么也能看见夜骐？”
“并不是所有孩子都能平安无虞地长大的，尤其在孤儿院。”我摸摸卢娜的头，并惊奇地发现说出这些话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困难了。曾经那些稚嫩的面孔似乎又出现在我面前，对我微笑着。也许那些孩子从未真正离开，每当活着的人谈起他们，他们就又短暂地活了一遍。
在门厅里，我们看到女级长阿迪琳特站在台阶最高处，焦躁地大喊来吸引第一批到达的新生的注意：“一年级新生，别看了，请到这里来排队！”
看见那些小豆丁，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成为“大孩子”的事实。很难想象三年前，我也像那样瘦瘦小小，神情敬畏地和新认识的朋友紧紧贴在一起，紧张又恐惧地期待着分院仪式。
那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被分到哪个学院，即便我提前读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我甚至还在害怕戴上分院帽的那一刻，帽子突然说我并没有魔法呢。
“嗨，杨。”这时路过的一个男生对我喊道。他看起来很眼熟，我扫到他的领带颜色——是个格兰芬多，就在我绞尽脑汁地回想他的名字时，他耸耸肩说，“我劝你们还是快点儿进到礼堂里吧，听说皮皮鬼正在前面大厅里扔水气球。”
“谢谢……”我只来得及说这个。他朝我笑了一下，然后扭过头跑去追赶他的同伴了。可是我根本还不知道他是谁。我茫然地和朋友们面面相觑，听见前厅果真传来皮皮鬼刺耳的大笑，我们于是没再说什么，加快脚步跑进礼堂。
－
礼堂里向我投来的目光寥寥无几。
果然，都不用什么轰动性的大事件，光是一场暴雨和捣蛋的皮皮鬼就能让大部分人转移注意力。
落座后，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教师席上的空位比以往多。弗立维教授喘着粗气坐在一堆小软垫子上，和斯普劳特教授聊着天。海格不在，麦格教授也不在，而斯内普教授正死死盯着他面前的空盘子，看起来心情很差——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玛丽？我感觉他就没有心情好的时候。”听见黛拉疑惑的声音，我才意识到我把心里话说出口了。她很惊奇地看着我，对面的泰瑞在和迈克尔聊魁地奇，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对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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