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利维教授看着乖乖坐在对面的小女孩,她穿着一套熨得很得体的麻瓜衬衣和毛衣马甲,外面套着整齐的黑色素面校袍,泛着光泽的黑色微卷发垂落在肩膀上,体态略显瘦弱,一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
他开始觉得头疼——正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很有好学生样子的一年级小巫师,日前向自己的室友施放了一个连他研究一会之后也不能解开的恶咒。弗利维教授向来不喜欢处理学生之间的事,他信奉一个原则,学生的事得学生自己解决,所以他向来忽略许多学生互相开玩笑的举动,但这件事情性质略显恶劣,因为他从米尔身上感觉到了黑魔法的气息。他也开始把目光放在这位低调的帕克斯曼小姐身上,她除了草药课之外的科目几乎门门都是O,但她从不在课堂上举手回答问题,课后也不和同学院的学生来往,那些孩子们都叫她怪胎。
他斟酌着语言:“艾莉亚,听说你和舍友闹了点小矛盾?”
艾莉亚说:“她偷走了我的鞋子,还在我的润肤膏里动手脚,教授,我不能保证我使用了那罐润肤膏后还能有现在这样完好无损的脸。”
弗利维教授说:“哦,有这种事?你受苦了……我会和米尔好好沟通的。但你施放在米尔身上的恶咒,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咒语,你清楚吗?”
艾莉亚冷淡地说:“我不清楚,教授。”
“黑魔法,那是非常恶劣的东西,我们希望小巫师们都不要接触它,尤其是不能把它用在亲爱的同学身上。”弗利维教授板起脸,试图表现得很严肃。
艾莉亚认真地注视着弗利维教授眼镜片后的眼睛,说:“可是黑魔法也是魔法,总有它的用途,和普通魔法并没有什么区别。”
噢,又一个难搞的小巫师……弗利维教授觉得头痛得越来越厉害了,他注意到艾莉亚袍角露出的魔杖一端,深红色的山楂木,这类材料制作的魔杖通常喜欢挑选性格别扭不为人喜爱的巫师。
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心静气,说:“你听说过三大不可饶恕咒吗?如果普通巫师施放它们,甚至不能使兔子受伤,只有充满恶意的巫师施放它们,才能造成恐怖的效果,甚至夺走人的生命。而变形咒并不需要强烈的恶意和恨意就能成功施放,这就是普通咒语与黑魔法之间的区别,黑魔法能逐渐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使其变得偏激和充满仇恨。这些话你回去好好想想……不过回去之前,你得先把米尔身上的恶咒解除。”
艾莉亚并没有被弗利维的一番话吓到,她说:“只要她保证以后不干扰我的生活,我就给她解除。”
米尔最终在弗利维教授的注视下给艾莉亚道了歉,虽然她的眼神看起来要吃了艾莉亚,但她显然不想再顶着斑秃的头过日子了,而且这个咒语除了使人斑秃之外显然还有别的效果,表现在她渐渐开始头痛和噩梦连篇。
送走两位令人头痛的小巫师后,弗利维教授翻看了艾莉亚的成绩单,向刚刚到访的人吐槽道:“艾莉亚是一个固执的小巫师,我能感觉到她并没有听进去我的话,何况她的成绩又是那么的好,邓布利多,你觉得她会不会有点……”
穿着布满星星和月亮的睡袍、有着长长白胡子和一个扭曲鼻子的校长微笑道:“我询问了分院帽,它说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斯莱特林特质,而它本想将她分去格兰芬多。放轻松点,弗利维,她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巫师。”
艾莉亚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被冲出来的一个瘦巴巴的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她回过头,看见管理员费尔奇跌跌撞撞奔跑的背影。
一阵喧哗从费尔奇奔跑的方向传来。
她停下脚步,转身朝着喧哗的方向走去,顺着同学们惊悚的眼神看见了僵硬地被绑在火把支架上的洛丽丝夫人,那是费尔奇的猫,她曾经偷偷地拿妈妈做的小鱼干投喂过它。在洛丽丝夫人身后的墙上,一行大字赫然显现:
密室已经被打开,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①
“我的猫!我的猫!洛丽丝夫人怎么了?”费尔奇尖叫道。他突起的眼睛看到了在人群中的哈利,并注意到他是最早到达现场的,尖声嚷道:“你们!你们!你们杀死了我的猫!你们杀死了它!我要杀死你们!我要——”②
人群中不知道谁阴沉沉地说了一句:“也不一定是哈利干的,说不定是帕克斯曼呢,听说她刚刚在同学身上下了黑魔法。”
费尔奇把狐疑而愤怒的眼神转向艾莉亚,好像要让她给他的猫赔命。
“阿格斯!”
邓布利多赶到了现场,后面跟着许多其他老师。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走过小巫师们,把洛丽丝夫人从火把支架上解了下来。
“跟我来吧,阿格斯。”他对费尔奇说,“还有你们,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还有你,帕克斯曼小姐。”③
他们走进最近的办公室——洛哈特教授的办公室,邓布利多开始为洛丽丝夫人检查身体,一旁的哈利、罗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眼神,哈利忍不住看了一眼独自站在角落的帕克斯曼,她正沉默地注视着洛丽丝夫人,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它没有死,只是被石化了。”邓布利多用魔杖敲了敲洛丽丝夫人,感受了一下,轻声说。
“是他干的,是他干的!”费尔奇唾沫四溅地说,肥胖松垂的脸变成了紫红色,“你们看见了他在墙上写的字!他发现了——在我的办公室——他知道我是个——我是个——”费尔奇的脸可怕地抽搐着,“他知道我是个哑炮!”④
哑炮?艾莉亚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从未见过这位费尔奇先生施放魔法的样子,她想起自己同为哑炮的妈妈,不由得对费尔奇生起一丝亲切。
这是她进入巫师世界以后遇到的第一个哑炮。原来哑炮对巫师界的人来说,是一个……这样难以启齿的身份吗?
她的心脏突然泛起一阵一阵的疼。
哈利努力为自己辩解着,三个小巫师争先恐后地解释他们在万圣节宴会上消失只是因为去参加了忌辰晚会。艾莉亚注意到费尔奇的眼神再次落在了她自己身上,于是她解释道:“我刚从弗利维教授的办公室出来,他可以帮我证明。”
弗利维教授说:“是的,我保证帕克斯曼小姐没有时间石化洛丽丝夫人。”
“可是她对同学使用了黑魔法!谁知道她有没有一些恶毒的爱好——”费尔奇尖声大叫着。
一阵乱七八糟的讨论过后,四个小巫师被邓布利多放走,路上,哈利三人聊了起来。
“哑炮又是什么玩意儿?”哈利问。
罗恩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是这样——实际上并不可笑——但放在费尔奇身上……”他说,“哑炮是指一个人生在巫师家庭,却没有一点神奇的能力。哑炮和麻瓜出身的巫师正好相反,不过哑炮是很少见的。如果费尔奇想通过快速念咒函授课程来学习魔法,那他肯定是个哑炮。这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比如他为什么那么仇恨学生,”罗恩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他嫉妒啊。”⑤
听着这些话,艾莉亚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转身走了另一条路,不想再听他们议论关于哑炮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学生们都在纷纷议论洛丽丝夫人遭到攻击的事。金妮似乎格外感到不安,艾莉亚知道她是一向很喜欢猫的。
在人心惶惶的时刻,艾莉亚开始了一项危险的活动——她开始每天晚上悄悄溜出去夜游,目的地是图书馆的**区。从外曾祖母留下的笔记中学到的咒语能让她在不惊动图书管理员的情况下拥有足够阅读的光亮,她瘦小的身躯和较轻的体重又使她能够轻声走路,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次夜游的路上,在经过城堡门口附近时,她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一头红发在夜色下并不明显,却还是让她很快辨认出了那属于她熟悉的好朋友。
金妮,为什么会在深夜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这里离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可有一段距离。难道她也在夜游?
她悄悄跟上金妮的步伐,正想打招呼时,发现金妮有些不对劲——金妮的动作中透着一丝僵硬,就像被谁操控着一样。
直觉使艾莉亚心中警铃大作,她屏住呼吸,更加放轻步伐,跟着金妮来到了海格的小屋附近,看着金妮把手伸向海格圈养的公鸡。
公鸡?
正在这时,艾莉亚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滑腻腻的石头(那上面一定有厚厚的青苔!),发出了一点响动,金妮瞬间回头,看向艾莉亚躲藏的地方。
糟糕!
艾莉亚躲过了从金妮魔杖中发出的一道绿色的光芒,却不小心被下一道魔咒擦过了手臂,手臂上的皮肤发出火辣辣的痛感,好像瞬间从皮肉深入骨髓一样,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金妮拎着公鸡追击而上,艾莉亚在禁林中奔跑着,她现在正在痛恨自己此前为什么没有想过要学习一门能够瞬间移动的魔咒,或者学习一门防御性的魔咒也好啊!可惜她总是过多地把注意力放在攻击魔咒上。
艾莉亚匆匆向后施放了一个她熟悉的攻击魔咒,却并没有使用她从笔记本上学到的那些黑魔法,她虽然不知道金妮突然怎么了,但她能确定金妮还是她的朋友,可能只是受到了某些恶咒的控制,所以一时神志不清。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突然绊了一跤,金妮的喘气声仿佛已经逼近耳边。
艾莉亚还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匆忙之间,一道光芒从她的山楂木魔杖中喷涌而出,金妮手中的魔杖被击飞,掉落在一旁。
她居然成功施放了一个无声咒。
①《哈利波特与密室》第102页。
②《哈利波特与密室》第104页。
③《哈利波特与密室》第104-105页,有改动。
④《哈利波特与密室》第106页。
⑤《哈利波特与密室》第108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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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怪胎艾莉亚与被石化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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