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迪亚是第一个踏进围场的人。午后的阳光从树林的每一个缝隙间钻出来,让整块土地如同被加冕一般。她靠在栏杆上把玩魔杖,直到其它学生也陆续到达。
能让这位宝贝魔杖到几乎把它当作老婆的狂热魔杖爱好者抬头的,只有人群中那一个人。兴许是天太热,赫敏已经把外面那件袍子脱掉,单穿一件衬衫,为方便实践课的操作,袖子被捋到小臂上部。
光照在她衣领的纽扣上,朝气而青涩。赫敏抿着嘴唇,在与哈利和罗恩的聊天中笑,充满十来岁小女孩还远未褪去的稚气。芙迪亚忽然觉得这魔杖拿在手中哪哪都不自在了,明眼人都能看见,她就在队伍最前头,可万事通小姐居然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你们距上次见面连一个半小时都没过,她干嘛对你那么热烈。”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让芙迪亚从刚刚那副,白痴般混沌的思维中清醒,她疯了!想什么害怕不害怕的问题,荒谬到极点了!“好啦,大家把课本打开。”海格将几个跑得比较远的同学带回来,才开始正式上课。
“怎么打开?”德拉科·马尔福冰冷又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芙迪亚瞟了德拉科一眼,拎起地上自己的那本妖怪书,扯开绑绳,妖怪书张口要咬。校袍可一点也不厚,加之芙迪亚看起来十分瘦弱,细皮嫩肉的,被咬的话,估计能掉一大块肉下来。
可怜它的主人是芙迪亚。作为能和神奇动物交流的怪才,她和神奇动物相处的时间远比人要多,至于怎么对付它们,自然早烂熟于心。她一手抵住妖怪书的大嘴,另一只手一巴掌打在书面那几只蜘蛛似的眼睛上,这一巴掌可真够狠的,直把妖怪书打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刚刚凶神恶煞的眼睛变得顺从又乖巧可怜,这显然不是芙迪亚遇到过的最凶猛的妖怪书。
芙迪亚:“还挺乖。”
妖怪书:“饱一顿和顿顿饱的区别本大爷还是能分得清的。”
自己这边搞定了,芙迪亚抬头看一眼海格,他用手指划过赫敏那本妖怪书的书脊,妖怪书便懒懒地翻开自己的肚皮,与芙迪亚相比,海格的手法要温柔得多,不过芙迪亚还是觉得自己的方法好,打一次,以后都不敢咬人,一劳而永逸,多么好的打算!
当然,海格的演示对学生们来说……跟没演示一样,气氛一度十分尴尬。还是得帮帮忙,芙迪亚径直走向赫敏,在她耳边轻声询问:“我的笛子,在身边吗?”拍在耳垂上的热气弄得赫敏感觉痒痒的,赫敏点头,从放在树阴下的包中取出骨笛。
芙迪亚闭上眼,举起骨笛,她吹奏了一支欢快的曲子。哈利和罗恩相互对视,也是心领神会,一同放开自己的妖怪书,任由它们朝芙迪亚冲去。令人吃惊奇的是,两本妖怪书蹦跳着,毫无攻击性。其他同学也纷纷放开妖怪书,让它们全往音乐的源头去。
几十本妖怪书在笛声的指引下整齐地排成几排,兴高采烈地跳起恰恰舞。风吹过树梢,“刷刷”的声音与笛声相应和。赫敏捂住嘴,眉眼弯弯的,她实在忍不住笑。且不说几十本妖怪书张大嘴跳舞的样子很可爱,芙迪亚吹的调子,分明是麻瓜歌曲嘛!叫作《可爱的南》的曲子,(出自《大卫·科波菲尔》)
芙迪亚半睁了只眼,偷瞄赫敏,她看见她笑得很开心,不禁吹得更欢快得劲了。悠扬的音声在开阔的场地回荡,芙迪亚一时也分不清自己选的这首麻瓜曲调是为什么了。是临时起意?还是为她而奏?
但至少,在麻瓜世界生活过,又听这些老掉牙曲子的,应当只有赫敏一人。
独属二人的秘密曲调。
玩闹差不多了,赫敏走到被妖怪书围得水泄不通的芙迪亚身边,帮她一本本抚过书脊,哈利和罗恩也去帮忙,将书派发回学生手中。
“大家翻到,鹰头马身有翼兽。”海格说,赫敏按照海格说的翻到指定页数,她一字一句地慢慢读出上面的字:“鹰长马身有翼兽,顾名思义,鹰头,马身,长有一对强壮的翅膀,会发出鹰的啸叫……”还没等她念完,头顶就传来和书上写得一样的,鹰的啸叫。
她抬头,十几匹这样的怪物正在她面前,呆滞下,拉文德的尖叫几乎要把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震碎。心里不免会泛起对未知生物的恐惧,赫敏左右望望,以确认是否只有自己一人是胆小鬼。除去芙迪亚外,大家大多露出惊恐的表情,芙迪亚则沉醉于盯着那群鹰头马身有翼兽,嘴里念叨着:“哦……它们太漂亮了不是吗?金属光泽的羽毛……是的,连我也少见…… ”
突然,芙迪亚的眼睛转向赫敏,她灰色曈孔中掩藏的锐利比鹰头马要更胜一筹:“你在害怕。”她在陈述事实,而非提问。赫敏没回答她,芙迪亚便乘胜追击般咄咄逼人起来,回头望一眼禁林深处,继续说:“我们现在在边缘,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进入禁林的那个夜晚,你吓得不轻吧?”
“闭嘴,芙迪亚。”赫敏只当她刻薄的毛病又犯了。
“Well,”语调折返,冰似的目光收敛许多,“这不算什么,问题多小姐,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你我都不例外。不过,我们害怕的并不是那东西本身,而是从中联想到的可怖回忆。”
她们聊的太多,甚至都忘记了这是保护神奇动物课,而不是什么人生思政答辩。
“谁想试试骑这大家伙吗?”海格向他们询问,人群一片寂静,连咳嗽声都全然不敢有。老实的哈利,他一回头,发现全班同学都往后退了一步,唯一些和他站在同一水平线的,就只有倚着栏杆的赫敏和芙迪亚。哈利认为,芙迪亚擅长与神奇动物打交道,一定能接下并完美完成这项任务。一转头,芙迪亚却先他一步,拉着赫敏往后退,向他投去一种”愿梅林保佑你”的目光。
哈利:心碎了。
与其犹豫不决,哈利倒不如自告奋勇地上了。“救世主总有他的可用之处。”芙迪亚冷冷地笑话,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心里明明想着“不能什么事都自己替他们摆平,他们必须经历磨难。”,却在面上表现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你错了,才不是因为救世主这个名号,”赫敏坚定地说,芙迪亚凝视着这双熟悉的棕褐色眸子,柔软的阳光下呈现出一种罕见的琥珀余辉,厚重的树脂将被时间埋没的宝藏封存。
“他不想让海格的第一节课难堪,他是一个勇敢的人。”赫敏替哈利辩解道。
“听你的。”芙迪亚并未做任何反对之态。
哈利谦逊、认真,很快得到巴克比克的认同,它带着哈利绕霍格沃茨飞了一圈,“呜呼!”的快活声的天上飘忽不定。
“真的这么有意思吗?”赫敏在心中暗想。
海格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一只鹰头马,芙迪亚的这头看起来十分强健,它的羽毛是所有鹰头马中最雪白的,冠顶呈墨黑,鹰爪轻易就能在土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它比巴克比克要凶猛得多。
“弱小的人类,你要鞠得让我满意,吾便勉强带你飞一阵,“它在心里想,也不知道芙迪亚听得是一清二楚。
“我可不想给你鞠躬,我从不干这种事。”芙迪亚单刀直入,上下打量那家伙。她在激它,以达自己的目的。
“什么?你能和吾对话?”它惊得大声叫了一下,芙迪亚耸肩,魔杖有一下没一下地搭在手心,看一眼它:“五只水獭,换不鞠躬骑你,如何?”和神奇动物做交易并不难,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是这个道理。更何况对这种中二病患者的禽类。
它踌躇了一下,犹豫地甩了甩脑袋。
“二十只”
一下拉大筹码成交。没办法,实在给得太多,让鹰头马都不得不屈服,反正,只是飞个天糊弄两下,巫师真好骗,它想,自己怎么样都不吃亏。于是乎,芙迪亚当着众人的面,跳上鹰头马,鹰头马抬起两只前爪,一副顺从的模样。有和动物交谈的本领,让芙迪亚似乎天生属于外面的世界。
但当众人投来羡艳的眼神时,赫敏没看她,依旧在努力地向自己那只鹰头马鞠躬,赫敏相信自己的努力可以弥补先天的不足。芙迪亚突然间觉得,她不鞠躬就能骑上鹰头马,她安抚那群妖怪书,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她耀眼,她出尽风头,掌握他人注意力的权力应当能令一个野心十足的斯莱特林欢愉。但这一切都以她的视线为基础,如果她不在乎,那么最明亮的星星也会就此殒落,变成碎片,归于尘土。“你叫什么名字?”芙迪亚尽重让自己不去在意,问向自己这匹鹰头马。
“丹林”这禁林鹰头马身有翼兽群落的首领。丹林骄傲地抖了抖翎羽。“还是个老大嘛,”芙迪亚赞赏道,“那么那头被当作示范的呢?”她指着被德拉科挑去的巴克比克。“
丹林回答:”那家伙在我们族群里真是头怪鸟,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其实心高气傲的很,脾气倔的要命。”
她希望丹林能提醒巴克比克两句,对自己朋友友善些,丹林便向巴克比克吼了两句,至于巴克比克能否听进去,这就难说了。芙迪亚左右扫视,命运般的,又将眼睛放在赫敏身上,但这次,视线范围内不得不容下另一个人。
去年那个与赫敏握手的男孩,该死的,她脸盲,买在记不得名字。
他正拎着一只海格给他的死水獭,他把水獭交给赫敏,殷情地说:“试试看喂它这个吧,它会更容易接受你。”赫敏正要朝他说谢谢以接受这份帮助,芙迪亚带着丹林到他们面前,她看都没看赫敏身边的人一眼,丹林朝赫敏的鹰头马凶猛地叫喊,可怜的家伙面对首领,只好往后缩一缩。“上来。”语气生硬,像在憋着什么火又无处发泄,总有一种闷闷的感觉。
赫敏狐疑地看她一眼,身边已有几位追求者比她要狂热,“要能和布莱克一起骑一次鹰头马,就死而无憾了。”赫敏有些无语。
“不去。”赫敏直接拒绝,她继续去向自己的鹰头马鞠躬,但她那匹鹰头马早已怕了丹林,还怎么敢接受?芙迪亚觉得自己真变了不少,过去不容拒绝的高傲到了赫敏面前却逐渐放软:“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激发了好奇心,赫敏才勉强答应,立刻被拉上丹林的背部,丹林长啸一声,腾空而起,卷动风浪。
赫敏坐在芙迪亚身前,她从后方贴近,教她如何抓住鹰头马不会扯到它们的羽毛,丹林几乎是垂直向上突刺,加速升空,这趟旅程比赫敏想的要平和得多,没那么陡,但气压很大,令她难以睁开双眼,加之她又是恐高的,难免会有些颤抖。
“别怕,我在。”身后稳重的声音让赫敏心安,她相信她会一直在地身后。终于,她们穿越过浓厚的云层,鹰头马展开双翅,划破苍穹,阻力不再,眼前一片开阔明亮,太阳璀璨,金色的光芒洒在全身
迎着太阳,她的死对头说:
“赫敏,太阳升起来了,我们的又一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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