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别

自那天后,白鹤与德拉科也不再有任何交集了。

日子平缓如流水,霍格沃兹的大部分学生仍然过着悠闲惬意的生活,除了总是在谈论着伏地魔重现于世的各种猜测,外面发生的一切与他们似乎毫无关系。而白鹤看着头顶的阴霾日渐逼近,教授们总是露出不安的神情,她只觉得内心惶惶然无所依。

“午安,白鹤教授。”学生们见到她时,像往常一样打了声招呼。

白鹤淡淡点头,她抱着厚重的书籍穿过旋转的楼梯,抬头看着穹顶泄露的天光,暖阳毯子一般铺在她身上,在雪白的衣袍上蘸了五彩斑斓的光。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是德拉科。他在她前面走过,侧首乜了她一眼,居高临下的,水润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他看她,就像看一片虚无缥缈的羽毛。

白鹤愣了愣,轻哼一声,也只管自己继续走着。绕过转角,来到长廊,她却发现德拉科已经不见了。

长廊空旷,鸟笼悬挂在壁画前,彩色玻璃窗照亮了一大片的墙壁,黑暗无所遁形,而德拉科失去了踪迹。

白鹤咬了咬嘴唇,不愿多想。已经没有瓜葛了,管他去死。

她从壁画前翩然经过,殊不知一墙之隔后,德拉科的视线透过冷硬的砖石凝视着她。他当然看不见她,但她走动的冷然香气,还有带动的一丝一缕微风,他都能感受到。

像是成瘾一般贪恋地吸食完空气里残留的那一点温度,德拉科深吸一口气,敛目回头,偌大的消失柜缄默着与他会面。他扯下沾满灰尘的布匹,将手中的青苹果放入其中。

“原谅我。”

不知对谁说。

“松露巧克力。”

对着石雕说出口令,白鹤绕过扶梯,来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她从书架后转出,惊讶地发现斯内普教授也在。

“邓布利多教授,斯内普教授。”,她对他们颔首示意,“找我有什么事吗?”

邓布利多非常和蔼地笑着让她坐下,随后从斗篷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小木雕松鼠。那只松鼠雕刻得非常精致,连松树身上的绒毛纹路都变化多端。

“这是?”她接过松鼠,问道。

“不久之后,我需要你帮助哈利他们寻找魂器。必要时,它会帮你。”邓布利多指了指那只松鼠。

白鹤有些傻眼,她蹙起眉头,没听懂邓布利多的意思:“抱歉,教授,魂器是什么?”

“伏地魔生前将自己的灵魂分成七片,藏在一些……物品里,有一些已经被毁灭了,但有一些还不知踪迹。”,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乌黑的手指抚过破了皮的日记本,“你要帮助哈利,在他们寻找魂器的路上,提供一些保护,但不要让他们知道。”

白鹤低头看着松鼠,指尖细细摩挲着它蓬松的尾巴。她问:“可是,为什么是我?”

一直沉默的斯内普开口:“因为你是新来的,伏地魔不知道你是谁。”

“是的,正因如此,你能藏在幕后对这场战争做一些小而巨大的改变。”邓布利多神秘地笑了。

白鹤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松鼠,它笨笨呆呆的,用黑色晶石做成的眼睛沉寂着,她不知道它会带给她怎样的帮助,也不知道她会在接下来遇到什么困难。前路茫茫,她还未知自己是否能自保,就被赋予了新的使命。

片刻后她抬起头,微微一笑:“我会尽我所能。”

尽我所能,保护我所爱之人,保护我所爱的地方,尽我所能,筑造天梯,撕裂黑暗,来日太阳东升,日光慷慨,也有我的一段过往。

邓布利多含笑点头,斯内普眉头微动,但没看她。随后她起身告辞,走至门口时,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向邓布利多,白胡子的老人静静看着她,那闪着光的眼睛里静谧十分,仿佛淹没了巨大的秘密。

“……您会平安么?”她随意问道。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都一愣,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斯内普的眼珠滑到眼角,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

“当然。”最后邓布利多说道。

走出校长办公室后,白鹤第一个遇上的又是德拉科。

他们各自站在走廊的两端,当时四周安静,或许有猫头鹰扑闪着翅膀飞过,也许只是白鹤听见自己思绪回溯的声音。

这个愚蠢傲慢的家伙,她不必再对他温柔可亲。那天在医疗翼,他这样侮辱她的家人和她本身,那些惹人讨厌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挑衅着她的神经。可恶的马尔福!原来她从来都想错了他,看错了他。

在一瞬间白鹤想了这么多,德拉科只是淡淡一瞥,随后傲慢地走过来,目不斜视,云淡风轻。

她不知道的是他也在苦闷着,为了自己的野心和恐惧,也为了她。

而他们都装作不在意,擦肩而过时只有影子拥抱了一下。

天色阴沉沉的。

德拉科裹紧了身上有些薄的西装外套,但左臂上的疼痛并未因此而消减,反而顺着衣料往上钻,直直刺进心脏。黑魔王在催促他,食死徒在不耐烦地等待着。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他到此刻为止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能做到。

他想起了父亲,还在阿兹卡班忍受着折磨,还有宠爱他的妈妈,美丽的脸庞因他而日渐憔悴,泪流不止。还有……白鹤。她会为他伤心么?她终究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他这样小心翼翼处心积虑的,不也是为了她么?他在乎的人太少了,如果他无法让家人得到安全,至少一定要守护她的平安。

左臂的疼痛愈发强烈,疼得他脊骨打着颤。他深呼吸一口,抬手潇洒地掀开了消失柜上的灰布,打开了柜门。霎时间,黑烟遁出,浓重的血腥味弥漫,阴毒的笑声如同蛇一般咬住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他转身离去,心脏跳动得猛烈,有些发着晕,但依然步伐疾速又坚定地走向天文台。

邓布利多坐在台阶上,他整个人都灰暗着,气喘吁吁,百岁老人的苍老之态无所遁形。他现在只是个老人。

只是杀个老人而已。他这样对自己说。

“德拉科……让我来帮你。”他听见邓布利多轻声说。他明明已经无力反抗,可是他的话语却这样有力,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错了。

可是他必须这样做。为了马尔福家族,为了他的父亲母亲,为了白鹤。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他冷冷地说着,举高了魔杖。

他听见了脚步声,他听见了贝拉疯狂的大笑,还有斯内普斗篷扬起的声音。

邓布利多必须由他杀死!只有这样他才能接近黑魔王,得到他的信任,抓住他的软肋,捏碎他的把柄,夺回马尔福的荣誉!或许,他才是救世主!

于是他张开嘴唇,克制住颤抖的声线,任由眼泪在铁灰色的风里干涸,少年清亮的声音平缓无澜地念出了死咒。

“阿瓦达索命。”

邓布利多应声倒下,长袍和长须全都向上扬起,而沉重的身躯却在不停坠落。

他缓缓放下魔杖,回过头,对上斯内普的双眼。

“……很好。”斯内普静默片刻说道。

德拉科不再说话,他额角还留着冷汗,他已经失去了大半的力气。他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够了。”

随后转身领着食死徒们离去。

才穿过大厅,德拉科便听见一声尖锐的鹤唳。

“天……”他捏了捏眉心。虽然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的局面,可是他已经比想象的要累了。

白鹤是跟着麦格教授往天文台赶去的。在看到邓布利多尸身时她却只想找到德拉科,问问他究竟在做什么。他怎么能这样做?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他不告诉她任何事,打击她,疏远她,难道都是为了今天么?他真的投向了黑魔法,他只是个十六岁的男孩!可是白鹤在见到他的时候迟疑了。

或许在巫师之中,马尔福家族真的培养着这样的后代呢?傲慢地轻视一切,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鹤羽褪去,露出女孩纤细的身形。

“德拉科……”她的声音里有泪水,有愤懑,更有极大的失望。

“噢——哪儿来的小杂种!”有食死徒看见了她,嘻嘻哈哈地嘲笑着她的血统。

“你们先走,我来解决她。”德拉科清了清嗓子,挤开人群走向她。

白鹤望着他,举起魔杖毫无章法地向他袭去,爆裂的光芒胡乱飞舞,将已经被砸碎的玻璃碾得更加稀碎,一刹那晶莹的碎片都变成了柔软的泥土。德拉科的衣袖被划破,露出了黑魔标记。

“你真的……他居然真的标记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到这样的地步?告诉我真相!”她流着泪,哭红的眼眶和嘶哑的嗓音昭示着她的悲痛。

“闭嘴。”德拉科抬起魔杖回击,无声的力道如此之重,隔着空气在她脸上落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我说的很清楚了吧,白鹤小姐。”,他压抑着心痛,呼吸几乎凝滞,哑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自求多福吧,或者你愿意跟我来加入伟大黑魔王大人的军队,也不是不可以。”

白鹤死盯着他,见他要走,试图上前再去追问,可惜脚步踉跄了一下,绊倒在布满玻璃的地面上。

“再见。”德拉科说着,幻影显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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