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大睡的三头犬路威,破了一个大洞的魔鬼网,翅膀断了半截的银色钥匙,伤痕累累躺了一地的黑白棋子,当然,还有被敲晕了的巨怪和喝下药水后昏迷的詹姆斯·波特。这就是霍格沃茨四楼禁区走廊后的景象。
邓布利多一言不发,冲进最后那道门的火焰里,刚刚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两个拦住了他,说哈利在里面面对伏地魔,还说等救出哈利有事要和他说。
可当邓布利多穿过烈火之后,却没能找到哈利的踪迹,只看到被破除魔法变得空空如也的厄里斯魔镜。哈利连带着奇洛全都不见踪影。魔法石也消失不见。
在把詹姆斯送进校医院之后。校长办公室里,邓布利多为罗恩和赫敏倒了一壶茶。问:“你们说有事情要和我谈,格兰杰小姐?韦斯莱先生?”
“是的,”轻咳了一声,是罗恩先发言,“邓布利多校长,我们想告诉您的这件事,它很重要,在说完之前,请您不要打断我们,我保证我和赫敏的话没有半点虚假,这都是真的,至少对我们来说,都是真的。”
邓布利多点点头,神情凝重了些,事关魔法石,还有波特家幼子的失踪,事发现场除了门钥匙传送的痕迹,没有其他的线索,所以邓布利多想听听两位学生的意见。
詹姆斯还在昏迷,只有罗恩和赫敏知道事情的全貌。
“我想说,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赫敏说,“邓布利多校长,在那个世界里,没有詹姆斯,哈利才是救世主。”
如果说邓布利多的内心没有波动,那是不可能的。他还真的没有想到,早在一年前更名为哈利·里德尔的男孩竟然有这样一重身份——不仅是预言家,还兼任着救世主的职责,难道是他们弄错了吗?
邓布利多没有多作犹豫,马上又说:“请继续,格兰杰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
“在我们那个世界,莉莉和詹姆没能活下来,也没有什么双胞胎一说,詹姆斯并不存在。哈利从小生活在德思礼家,直到十一岁才到霍格沃茨上学接触魔法,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哈利更名为了哈利·里德尔。”赫敏开口解释。
“我想这与血缘收养魔法有关,汤姆·里德尔,后来更名为伏地魔的那个人,”邓布利多说,很欣慰地看到两个学生并没有因为伏地魔的名字而倒吸一口凉气,“他从德思礼家带走了哈利,进行了邪恶的黑魔法实验——这永远地改变了他。现在哈利很可能转变了阵营。”
“哈利被分进斯莱特林似乎证明了这一点。”罗恩沉思着说,在赫敏惊讶的目光下,又补充道:“不过,我不会就因此与他为敌什么的,不论在哪个世界,不论伏地魔对哈利做了什么,他永远都是我的朋友,不是吗?我相信他有善的那一面,这是黑魔法不可磨灭的。我会试着带回他,如果可以,保护他,防止他再一次受到伤害。”
“是,是的。”赫敏微笑着说,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没了刚刚的紧张。
有趣的是,她和罗恩都没有提起哈利在原世界魂器的身份。因为,连赫敏也无法确定,一旦得知救世主必须死亡才能消灭黑魔王的宿命,邓布利多会否像原本的世界一样做出同样的决定——让哈利去死。
我在结束时打开。吻落在了金色飞贼上,里面是回魂石戒指。
因为这个真相,哈利一个人去了禁林。被伏地魔杀死,再也没能回来。
黑魔王的最后一个魂器被毁,却并没有变得虚弱下去,而是彻底疯狂,开始无差别杀戮。食死徒在他的带领下明明产生退意却无法停止,徒留赫敏和罗恩苦苦支撑,最后死了无数的人牺牲自我才结束这一切。
哈利不能死,伏地魔的魂器也不能被毁——除非找到能彻底杀死他的方法。这是他们达成的共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一行,将哈利曾是救世主的真相告知邓布利多。希望能获得凤凰社的重视,在将来的战争中手下留情。
——
伏地魔很生气。不,应该说是在控制自己不立刻暴跳如雷。
原本在书房里收到哈利和奇洛所带来的魔法石的时候,他的心情还算可以。永生的手段多了一个,这是好事。
魔法石与魂器,一个提升寿命,一个锚定灵魂,使他不会迈入死亡的面纱。可当哈利看了他一眼之后,伏地魔所有的好心情都消失无踪。
因为哈利说:“你还是会死,汤姆。”
男孩的声音带着点忧郁,“我不确定,你看起来疯了。这一回,你仍是被一名和我相像的男孩杀死,我甚至不能判断,那是詹姆斯,还是我。”
“疯了?”伏地魔猫一样的红眼睛微微睁大,轻柔问,“这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
他一挥手打发了奇洛,待这名仆人满怀欣喜地离开,又侧过身把哈利抱在怀里,问:“那日记本呢?也被毁了吗?”
这样说着,伏地魔举起手中的一本黑色封皮的小册子,这是他从卢修斯的手里要回来的魂器。
“是的,”哈利凝视着日记本那崭新的封皮,已经看到了他的结局,“它被尖尖的蛇牙刺穿,中间破了一个大洞,你派他去做什么了吗?”
哈利抬头望他,有些好奇,忽然又有些难过,他打量着伏地魔蛇一样的脸,说:“你应该更冷静些,汤姆。魔法石并不能带来永生,这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毕竟,一旦失去它,人们就会渐渐老死。就像尼可·勒梅和他的妻子一样。”
“这不是立刻就要发生的事。”伏地魔说,他的手指放在哈利的伤疤上,温柔地抚摸着,感受着里面那道最小的灵魂碎片。
“你做了多少个?”哈利问。
“六个。”伏地魔说,“算上你,我本打算再做一个——纳吉尼。还没成功,七是最有魔力的数字。”
“不,不能再做了,”哈利看起来十分焦虑,“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算不上安全?从我见到的场面来看,毁坏魂器似乎是轻而易举的事,你应该寻找别的方法。永生的路还很长。”
“我明白了。”伏地魔说。他弯下腰,把怀中的哈利放回地上,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你要赶我走吗?”哈利问。
“我需要……再想想。”伏地魔的手指敲打着那本日记,“这不是一件容易决定的事。你先回去,等吃晚饭的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等哈利一离开,伏地魔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也不是傻子,魂器的种种弊端从第一回将戒指送给哈利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被格兰芬多宝剑毁坏,被厉火吞噬,怎么,现在又多了一个被蛇牙刺穿?这简直是凑齐了所有的毁灭方法,伏地魔把戒指和冠冕交给哈利,就是为了提升安全性。可是到头来还是无法避免死亡的命运——如果把灵魂放在物品里,最后只是让它们全部消失,消散于世间,那还有什么意义?
那么就只能收回它们了,可是凡事涉及到灵魂都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破碎灵魂的复原,那需要深切的悔恨。现在的伏地魔没有那种东西,而且,按他的计划,哈利很快也不会有了。
有关魂器的黑魔法书籍上面有这样一句话:当纯洁的灵魂发自内心的祈愿时拥有修补灵魂、让一切复原的力量。
伏地魔需要它,需要这种奇迹,但可惜的是,据书本上记载,只有当哈利本身濒临破碎的时候,许愿魔法才会生效。
哈利需要杀人。这样想着,伏地魔放下了手中的日记本,他把魔法石收回盒子里放好,离开了房间。
他去找哈利了,他的小魂器总是需要他陪着吃饭。一刻也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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