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抱着一束金色的郁金香,感觉韦斯莱先生说的是某个人的名字,但不能确定也不好问,只能用那一双漂亮的绿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两个成年人。
勒明盖宁提着当做见面礼的点心,垂着眼睑,似乎对布莱克和韦斯莱先生的哑谜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男孩们并排缀在布莱克和韦斯莱先生后面,哈利凑在勒明盖宁耳边小声问:“你还给韦斯莱先生送了圣诞礼物?”
“还有韦斯莱夫人和罗恩的几个兄弟和妹妹,”勒明盖宁同样小声地回答他。“我给英格丽、赫敏和奥吉的家人也送了。”
看见哈利露出懊恼的表情,他又添了一句:“这是我个人的习惯,你不送也没关系的,不要自责。据我所知,其他几个人也没有送。”
虽然他这么说,哈利还是有些后悔自己想得不周全。他告诉自己,明年的圣诞节一定要记住,也要给朋友们的家人送礼物。
韦斯莱先生让他们上福特老轿车时,哈利还有点惊讶。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用这么麻瓜的方式,前往一个巫师家庭做客。
等他真的坐进车里,就立刻发现了它的不同之处。
首先,它的内部非常大。看后座的长度,感觉能坐下整整十个成年人。
其次,它会飞。
韦斯莱先生等所有人都坐好,在仪表盘上操作了一番,这辆外表平平无奇的车,就飘飘忽忽地飞了起来。
汽车越升越高,直冲上了灰白色的天空。哈利跟勒明盖宁一起挤在车窗前,看下方的大地,并在看到熟悉的景物时,兴奋地叽叽喳喳。
布莱克听着后座传来的笑闹声,笑着摇了摇头:“有孩子就是热闹。”
“可不是嘛。”韦斯莱先生也笑了,“这才俩,我家可是有七个孩子呢!你想想我平时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们在天上飞了很久【2】,飞的哈利都有些困了,终于开始缓缓降落。
随着地面的不断接近,哈利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田地、树林、一条窄窄的乡间小路,和小路尽头那一栋歪歪扭扭、古古怪怪的屋子。
那栋屋子有好几层,从外观来看,似乎是好几座不同的房子叠在一起建成的。屋顶是红色的,上面竖着好几根烟囱。袅袅青烟从其中的一根里冒出来,飘到天上消失不见。屋外有一个猪圈,里面养着好几只膘肥体壮的肥猪。猪圈不远处是个稍显破烂的车库,车库门外零乱地堆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屋子的大门前斜插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陋居”。
车子轻轻一震,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韦斯莱先生按了按喇叭,把车开进车库停了下来。
“我们到啦,”他下车,为哈利和勒明盖宁打开车门。“到的有点晚,但也不算特别晚。莫丽一定等急了,她今天从起床开始就念叨你们了……”
他们刚出车库就看见,一个身形圆润、慈眉善目的红发女性,已经站在屋前等着迎接他们了。
没等他们走过去,韦斯莱夫人就大步朝他们几个冲了过来。她亲了亲韦斯莱先生,给了布莱克一个紧紧的拥抱,这才转向两个孩子。
“又见面了,亲爱的哈利。”她笑眯眯地指了指哈利怀里的花,“这是给我的吗?”
“呃……是的,”哈利上前一步,双手将花捧到韦斯莱夫人面前,磕磕巴巴地说前一天让勒姆教他的话。“感、感谢您请我们来您家做客,我感到非常荣幸……”
没等他说完,韦斯莱夫人就接过他的花,把他拉进怀里,让他享受了一下西里斯之前的待遇:“哦,真的谢谢你,好孩子。”
她抱得那么紧,有那么几秒钟,哈利都觉得自己的骨头被箍的生疼。但他没有挣扎,因为这个拥抱实在太温暖了。
勒明盖宁紧随其后,也被韦斯莱夫人狠狠地抱住了。
结束了这个拥抱后,韦斯莱夫人一手一个地拉住两个男孩,对布莱克和韦斯莱先生一摆头:“快来,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今天人多,我们在花园里吃饭。”
韦斯莱家的花园在陋居后面,面积非常大,还有一个碧绿的大池塘。但跟佩妮姨妈家的花园一点儿都不像,既不整齐也不美丽。院子里种满了他认不出来的古怪植物,藤蔓无处不在,攀爬在墙上和树上,营造出了一种怪诞的气息。
两张巨大的圆桌摆在花园中间,被上面堆积如山的食物压得晃晃悠悠。韦斯莱家的孩子们围坐在桌子周围,笑着冲他们一行人挥手。
布莱克说得不错,韦斯莱夫人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厨子。她的菜有大量的蒜、洋葱和其他香辛料调味,并使用了炖、煮、烤、焖、炒等多种烹饪手法。她做的饭与其说是英国菜,不如说是用英国人常用的食材做出的卡津菜【3】。
女主人的手艺了得,客人也吃得开心。整个午饭期间,基本没人说话,大家都在跟自己的食物搏斗。
勒明盖宁不住地往嘴里塞又香又辣的什锦菜,感觉这是自己在校期间,吃的最舒服的一餐。
在家他还能自己动手,在学校就只能靠火锅和英格丽做的菜打牙祭。但火锅再好吃,总吃也会吃腻。英格丽又有些懒散,懒得费功夫下厨。他也只能保证吃饱且营养均衡,不奢求好吃了。
作为一个称职的女主人和慈爱的母亲,莫丽·韦斯莱席间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时刻注意着客人和孩子们的用餐情况。她见缝插针地敦促着自己的孩子吃蔬菜,还不断地给两个来做客的孩子餐盘里添菜。
来来去去,她起码给哈利的盘子里倒了十几根香肠、几大勺炖肉和好几张厚厚的脆骨猪排。直到哈利直白地表示,再吃下去他就要哕出来了才停下。
勒明盖宁的情况也差不多,区别只在于,他比哈利早叫停,所以少吃了两块猪排。
美味的午饭之后是精心制作的甜点。韦斯莱夫人显然还记得勒明盖宁不喜甜,专门为他制作了减糖的冰淇淋和蛋糕。
这样的体贴与厚意,让哈利和勒明盖宁的心里和胃里都沉甸甸的。
吃完饭,大家都自觉地帮忙收拾碗筷和桌椅。这时,韦斯莱先生造作地咳了一声:“西里斯、哈利、勒姆,还有罗恩,请跟我来书房。我想跟你们谈谈。”
“是谈那件事吗?”比尔对他父亲挤眉弄眼。得到了肯定回答后,他一挥魔杖,让一大摞脏盘子飘进屋,自己则跟在了韦斯莱先生的后面:“那我得在场。”
查理连忙也用魔法指挥着餐桌和桌布飞回陋居:“别忘了还有我!”
“那件事是什么事?”弗雷德(或是乔治)露出了一个坏笑,“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我觉得我也有资格旁听。”
乔治(弗雷德)在他身后冒出脑袋,带着跟他的兄弟一模一样的笑,说:“我也有!我也有!”
“你有什么你有!”韦斯莱夫人给了双胞胎一个一个脑瓜崩,“你俩,把碗放进水槽,然后收拾房间去!猪窝都比你们的房间干净!我一会儿去检查,如果房间里还是那个鬼样子,你们就走着瞧!”
“妈妈——”
“我数到三!一——二——”
“好吧,好吧。我们真的是出于关心才……”
“收拾!现在!快点儿!”
双胞胎同时举起双手,你推我搡地跑上了楼。不过,从他们的笑容和咕噜噜转个不停地眼睛,哈利明白,这对恶作剧大王肯定会想尽办法旁听韦斯莱先生跟他们的谈话。
韦斯莱先生的书房位于二楼走廊的尽头。天花板很高但房间不大,一个写字台和三个书架就将空间几乎占满了。等他们几个进去,更是有了摩肩接踵的感觉。
“抱歉,抱歉。我来处理一下。”韦斯莱先生摸摸他光光的脑门,随意施了个法术,桌子和书架就齐齐飞了上去,贴在了天花板上。比尔和查理显然见过这种操作,非常淡定地变出八张椅子,在书房中间围成一个圈。
大家刚落座,韦斯莱夫人就端着一大壶茶和一盘饼干走了进来。她给每个人都分了茶杯,让茶壶和点心盘飘在座位中间的空地上,才坐在了韦斯莱先生身边的空位上。
等到每个人的茶杯都被倒满、手里都拿了饼干,韦斯莱先生干巴巴地开了口:“是这样的,勒姆。我听罗恩说,你还有另外两个二年级的学生,正带着他、哈利还有赫敏赚钱。但他说得不是很清楚,所以你能不能跟我们讲一下,你们这个生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勒明盖宁点点头,拿出了奥古斯特之前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撰写(编)的讲稿,读了起来。
这边他在跟韦斯莱家的几个人大谈特谈什么开发新打法,找到消费者痛点,布局新赛道,建立新的盈利模式和组织。使该模式和组织视线目标对齐,吃透英国魔法界人士的想法,从而提高所有英国巫师的感知度,保证对所有市场要求实现端到端的短平快式处理,并使组织扁平化、去中心化,实现盈利模式的简单复用和快速响应。
远在千里之外的威斯敏斯特,奥古斯特·帕加正坐在他家的大宅里,捧着一本陈旧的日志陷入了沉思。
【1】遥控车;
【2】韦斯莱家在英格兰的德文郡,霍格沃茨在苏格兰。我查了一下,苏格兰到德文郡坐飞机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第二册里,罗恩开车跟火车走,从伦敦到霍格沃茨开了差不多七八个小时的样子,但这个七八个小时要考虑火车绕路的因素。他爸爸对路线比他熟,车技也比他好,应该能挑一个更短的路线,而且也会开得更快。所以这里,他们一上午就到了;
【3】卡津菜是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的一种黑人菜系。说是黑人菜系,因为当地复杂的人口结构,卡津菜其实结合了法国菜、北美菜还有西非菜的特点,会用蒜、洋葱和辣椒做底味,辅以大量的香辛料。相比美国北方各种闻者伤心接着落泪的白人菜,卡津菜算得上是珍馐了。它也比较符合中国人的胃,主食多用米,且有各种烩饭。有机会的话,推荐大家尝试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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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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