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妮可太太和布兰文兄弟谈笑的时候,蒂娜暗自扯了扯汤姆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低头。
“你什么时候连苹果也讨厌了。”她压低声音。
“就在刚才。”汤姆冷淡地回应。
“.......”
蒂娜问道,“你.......晚上真的要留下吗?”
汤姆说道,“怎么?你想让我离开?”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安德里亚斯对你很熟悉,毕竟他研究过你的魔法。” 蒂娜说道,“我担心他会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我并不担心这点,”汤姆冷笑,“我早就想收拾他了。”
“......”
汤姆神色不定地补充道,“真是意外,他居然还活着,奥斯顿那帮人果然是废物。”
他们咬耳朵时,妮可太太兴冲冲地进屋去准备食材了。
“他要来,你很开心?”汤姆的视线从她的脸上转移到透着粉红的耳朵上,不放过她的每一个细致入微的表情。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我和你不同,安德里亚斯对我来说是为数不多的朋友,他也帮过我。而且这里是约克郡巫师山谷,汤姆·里德尔,拜托请你暂时收起你那些无聊的想法和敌意!”
她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恳求汤姆学会收敛。她不明白,他对小事一向不在意,这回竟然小题大做起来。
汤姆看了她一会儿,半晌,他别开了头。
他们之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啊,吉恩,你有空吗?能来帮我搭把手吗。”现在妮可太太已经非常自然地使唤汤姆了。听到自己被妮可太太喊去帮忙,汤姆动了动嘴唇,掩盖住眼底的不满,他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进屋了。
西边天空渐渐由金黄变为红色,由红色变为深红,带有寒意的蓝色继而在那光辉的背景下爬了上来。草地四周长满紫杉树篱和茂密的树丛,还有一株株的黄色英国杜松花。
波立维和亚伦坐在门口的摇椅上,波立维烟叼在嘴里,吞云吐雾起来,很有优雅派头。
蒂娜暂时并不想进屋,她靠坐在苹果框边,一边将篮子里荆豆的果实剥出来,一边懒洋洋地晒太阳。
“蒂娜,你很喜欢那小子?”亚伦随口问道。
一听到他提起汤姆,蒂娜不免还是感到警惕。当她意识到亚伦只是随口一问后,她略微放松下来。
“他很好......”蒂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嗯......很英俊、很风趣、见多识广。”这些倒是真的,只不过他的才能她一直没能“好好感受”。
“那小子看上去就很讨女人喜欢。”亚伦打趣道,“他好像非常有那一套,你可以跟着学学,老兄,指不定将来你可以找到个愿意给你补袜子的女人。”他这话是对波立维说的。
波立维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笑声,他换了支烟,打了个响指,烟头燃起一小簇火花。
“你说的不错,老弟,但总觉得,吉恩这小伙子有时候让人觉得深藏不露,除非是非常有经历的人才能看出来,这小子不简单,心思很沉。”
“他可比你那侄子杰克靠谱,那家伙连老太太的蛀牙都处理不了。”亚伦慢悠悠地说道。
“如今优秀的年轻巫师可不少,比如安德里亚斯,他性情善良、做事平稳,我很看好他,说起这个,蒂娜,原本我以为你和安德里亚斯能成。”波立维冲蒂娜挤挤眼,“你们看上去很像一对呢。”
“你一个老头子瞎凑什么热闹?这些事,年轻人自己喜欢,自己拿主意就行。”亚伦说道。
蒂娜没有接话,她将荆豆果实放进嘴里,没有经过蒸煮的豆籽有些酸涩,她又吃了好几个,直到口腔发麻,几乎吃不出是什么味道。
日暮落山后,屋子里变得热闹起来了,咖啡杯自己蹦蹦跳跳挪到桌上,老人们纷纷落座,像一家人一样随便,不拘礼节。妮可太太给大家倒上咖啡,波兰文两兄弟点着了烟,有的老人则用长长的陶土制的烟斗吸烟。屋里很暖和,散着烤面包的香味。炉台上放着些焦黄松脆的面包。
妮可太太翻着烤炉上的面包。从墙角处红色陶器钵里飞出一块面团,落在洋铁罐里。妮可太太提起面团,直起了腰。
“莱西特先生来了!”妮可太太惊喜地说道。
“谁来了?”一名耳背的老太太转过身问道。
即使是从狼人乱糟糟的家中刚出来不久,安德里亚斯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色上衣,表现出一种精细和洁身自好的精神。他有着浅色的眉毛,线条流畅的鼻梁,清晰柔软的唇线。周身带着安静柔和的气息,刚迈进屋子的时候,在周遭欢愉热闹的氛围中显得很惹眼。
他与布兰文兄弟亲切问候之后,妮可太太热情地招呼着安德里亚斯在她对面坐下。蒂娜与他对视微微一笑,他看起来没有太大变化。她挺想问问他是否知道他妹妹的事。还没开口,汤姆也来了,他倒是很自然地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碍于汤姆在身边,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幽暗的灯影中,桌上的蜡烛光笼罩着她,她低着头默默地吃了几口晚餐。安德里亚斯平静目光看向汤姆,汤姆也不客气地打量回去。三人之间的气愤变得有一些诡异。
“蒂娜,快向莱西特先生介绍一下!”妮可太太在一旁催促道,“你们有一阵子不见了,有很多话要说吧!”
蒂娜还是忍不住开口打招呼,“安德里亚斯,好久不见。”
安德里亚斯轻轻“嗯”了一声,他手中握着勺子,没有进食,灰蓝色的眸子注视着蒂娜。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蒂娜不得不继续说道,“对了,你还不认识我身边这位吧,他叫吉恩·霍尔,这里新来的治疗师……”蒂娜停顿了下来。
汤姆微笑着抢过话,“是的,我是这里新聘任的治疗师,人们总说像伦敦那种大城市的职业前景更好,或者进入魔法部--------凭我的资质去这些地方都是绰绰有余。只不过,我是因为蒂娜才留在这里的。”他露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蒂娜那强大的意志让她不动声色地依旧坐着不离餐桌。
安德里亚斯礼貌说道,“霍尔先生,你好。我以前并没有听蒂娜提起过你。”
一抹阴沉的微笑吊在汤姆嘴边,他不客气地说道,“她当然没必要什么事都告诉你。”
“实际上,”仿佛将的汤姆情绪完全隔绝,安德里亚斯说道,“我认为我们还是十分信任对方。”
“看来是你想错了。”汤姆一边说着,一边拉起她的手,迫使她的手指分开,与她十指相扣,紧紧交缠在一起。他的这些举动,做起来那样熟稔,“因为------我也不曾从她口中听到过你的名字。”
蒂娜抬了抬眼皮,感觉头顶几乎有一波未知的浪潮在自己头上炸碎了。蒂娜扭头看了汤姆一眼。她并不明白他在较什么劲。
安德里亚斯倒是不在意汤姆的话。妮可太太过来了,她热情地往他们之间加了一道苹果派。
“这是用你送来的苹果做的,莱西特先生,这些苹果真是好极了。又大又甜,你可真是能干,怪不得琳达对你赞不绝口。当然吉恩也是,为了做这食物他也出了不少力。”妮可太太笑眯眯地说道。
妮可太太离开后,汤姆的中指在桌上敲击了几下,沉着、冷漠地拉长声音问。
“莱西特先生,请问你目前从事什么工作?”
面对汤姆质问的语气,安德里亚斯态度温和地说道,“我原来在霍格沃茨任教,后来过去没有多久,我就辞了职,目前正准备回德国。”
“那就应该尽早离开这里,英国魔法界的形势并不好,不适合让一名外国巫师想在这里强行出头,兴许在这里待久了,反而会遭遇到什么不测。”汤姆唇边有一抹嘲讽。
“吉恩。”蒂娜打断他的话。
“……我确实已经早做了安排,”安德里亚斯说道,“但我离开这里并不是害怕什么。我很喜欢这里,也很喜欢.......霍格沃茨。我的妹妹去世了,我想回家看看。”他的目光轻柔地落在蒂娜身上,“只不过就在前几天我收到了信。”
蒂娜飞快地说道,“是我,”然后她转头一脸认真地望向汤姆,“你忘记了吗?这是妮可太太特意交待给我的,当时你也在旁边。”
汤姆被她的话堵的无法反驳。
“在这方面你可真是听话啊。”汤姆勾起了嘴唇,笑得有点冷。
“........蒂娜,你的伤好一些了吗。”安德里亚斯看向蒂娜,目光透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什么?”蒂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在圣芒戈医院的时候,”安德里亚斯说道,“后背的那道伤口,后来还有再复发吗。”
“恕我打断你们的对话,这是怎么一回事?”汤姆微笑着说道。
蒂娜无声地望着汤姆。他清晰地看到她的眼里有一些伤痛在挣扎,但转眼她又把它们都掩去。
她知道,这些事对汤姆来说毫无意义。
有关惩罚,或者是情绪宣泄,一些记忆好像从心底匍匐而来。
汤姆明白了那指是什么。
蒂娜无奈的想要开口解释,安德里亚斯极快地说道,“是voldermort-------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他,前任魔法部部长的背后操纵者,她曾被那个人攻击过,因此受了很严重的伤。除了禁咒,还有一道严重的伤害性咒语,我曾对那顽固的伤口进行了治疗。”
安德里亚斯放低了声音,“可我不确定是否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气氛更不对劲了。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汤姆挺直了脊背,缓缓说道,“我才是这里的治疗师。”
“她背后的那道魔法十分阴狠.....看来你并不知道她承受过的那些痛苦。”安德里亚斯说道,“我以为你们的关系已经足够亲密到让她可以毫无保留地对你坦诚一切,看来你并不能帮助她,是吗,所以她没有告诉你。”他喃喃自语,似乎感知到了什么。
安德里亚斯和汤姆,一个直截了当从不掩饰想法,一个阴狠冲动又暴戾,两人对峙时,蒂娜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动。
眼看着桌面上的盘子都因为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抖动起来,蒂娜立即反手握住汤姆的手,转头对安德里亚斯说道,“别说了,别再说了,安德里亚斯。”蒂娜声音轻柔地恳求说,“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没有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啊,我肚子好饿了,咱们还是吃一点东西吧。”
汤姆紧紧地盯着蒂娜紧握他的手,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她想要抽回右手,却被汤姆紧紧抓着。
“我做的苹果派好吃吗?”汤姆突然侧头问道。
“什么?”
“你嘴边还有点……”他靠近她,身上风信子的味道缭绕在她的鼻尖。然后蒂娜感觉自己的嘴边多了一抹并冰冷的触觉,汤姆伸手为她擦去嘴边的屑粒,并将手指放在嘴里舔了舔,“你喜欢吗。”
蒂娜不禁感到汗毛直立,在汤姆给人以压迫感的眼神下,她忍耐地点了点头。
蒂娜迫不及待地解决完晚餐后,便起身找到妮可太太,希望能从她那里找到点事做,好叫她不用再回去面对那诡异的氛围。妮可太太告诉她,楼顶上的爆浆果要成熟了,得在它们炸裂前都取下,以免它们弄得楼顶一团糟。
蒂娜走出门时,安德里亚斯也出来了。
“我也来帮你吧。”这名热心的巫师说道。
“你去吗,吉恩?”蒂娜故意朝着屋内喊了一句。
屋内那修长的身影动了动,却没有声音。
门口的米纳蒂太太正在浇花,看见蒂娜和安德里亚斯,笑眯眯地问道,“吉恩呢?”
蒂娜以少有的冷静口吻说:
“有个大男孩儿生气了,我们只好把他甩下。”
他们沿着屋外螺旋楼梯往上爬。一阵大风刮来,把蒂娜的直裙吹得像个气球,她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安德里亚斯一把拉住她往上边走,才帮她将其拽住。他做得非常坦然,就像曾经替她查看伤口一样。
破顶周围,到处是繁茂的长春藤,当然还有妮可太太所说的爆浆果,一个个拳头般大小,圆鼓鼓的,像婴儿的涨红的脸蛋。有个别已经爆炸开了,地上流淌着黏糊糊的金黄色的液体。
蒂娜探身去把它们从枝头摘下来,被安德里亚斯阻止了。她只好等在他身后,他摘下果子便递给她,她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进篮子里。
有好几颗果子耐不住性子,急冲冲地爆开来时,汁液“噗噗”地朝着他们洒来,安德里亚斯下意识地挡在蒂娜前面,他白色的衣服上染上了金黄色的粘液。她愧疚地看着他,觉得又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
“清理一新-------”
收拾完了这一切,他们一起靠在楼顶,放眼望去,只见远处山谷树林连绵、十分繁茂。一轮皓月悬挂在空中。安德里亚斯站着不动,有些入神地看着它。
蒂娜不禁问道,“你离开霍格沃茨,是因为知道波西亚的事了吗。”
安德里亚斯点点头,“是的,布莱恩先生告诉了我魔法部的调查结果,而且他还向我道歉,说因为自己太过忙碌,没有第一时间将文件结果告知我。”
“你相信他的话吗……”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这可能也是她自己心中的疑虑,阿布拉克萨斯的那番话还是对她产生了影响,“你相信布莱恩是真心在帮助你吗。”
“已经不重要了。”安德里亚斯说道,“我只是为了结果而来,现在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如果你不介意这些,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离开霍格沃茨呢。”她说道。
“蒂娜,”安德里亚斯说道,“我留在霍格沃茨本身就是为了查清我妹妹的事。我必须得回到我的家乡,担起保护我父母的责任,何况在霍格沃茨待久了……有时候我也会害怕我自己无法再离开那里。”他看着她说道,意有所指。
蒂娜沉默了。
“你和那个吉恩……你们是认真的吗。”安德里亚斯问道。
蒂娜想了想说道,“你觉得我们会是什么关系呢。”
“他看起来不简单.......我说不出来。”安德里亚斯恳切说道,“他身上有一股危险的魔法气息,我怕他对你有危险。”
“实际上……我们之间有些复杂。”蒂娜说道,“他脾气确实不好,这点你也见识到了。”她耸了耸肩,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不过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用担心我,安德里亚斯。”
她只希望安德里亚斯尽快离开这里,至少离开英国后,不容易再被食死徒盯上。
蒂娜抿了抿嘴,继续说道,“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我也想像你这样自由地行走,但我必须留在这里,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完成。”
“我会让猫头鹰给你送信。”安德里亚斯走近了她,“我会告诉你归途中的一些趣事,如果弗尼吉亚哪里不舒服,也请记得告知我。如果你需要我,我也会及时赶过来。”
“嗯,谢谢你,安德里亚斯,祝你归途愉快。”
他们对视一笑。
“蒂娜,” 安德里亚斯看着她,灰蓝色的眸子透着诚挚,“我会尊重你的决定,无论是选择留在霍格沃茨,还是和霍尔先生在一起,只是我会遵守我说过的承诺,我会在德国等你,我以前提过的,拉姆绍小镇,随时欢迎你来。”
年轻的巫师像月光一样温柔,清冷又如同蜂鸟一样坚定炙热,柔中带刚。
他们走下楼时,汤姆就站在楼梯阴影处,全身隐匿在黑暗中,他垂着眼睛,睫毛汇成一小片阴影挡住他的眼睑,令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汤姆眯起眼,缓缓抬头。
“你们聊的很愉快啊。”他语气缓慢地说道,目不转睛地看着蒂娜。
蒂娜不确定他是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安德里亚斯离开后,蒂娜帮助妮可太太收拾着餐具。她突然感觉脚踝处一阵带着滑腻的冰冷。这种熟悉的触感让她的表情变得僵硬,她低下头,果然看见纳吉尼粗壮的身体缠绕在她脚上,而身边的妮可太太对此浑然不觉地嘴里哼着歌。
蒂娜捏了捏口袋里的魔杖,她知道纳吉尼的意思,于是她对妮可太太说道,“我有点累了,妮可太太,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脚踝处收紧的地方一下子松开了,蒂娜知道纳吉尼在听到她的话后便放开了她。
“亲爱的,你今天太累了,赶紧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就行啦,你回去吧。”妮可太太怜惜地说道。
蒂娜拿着蜡烛走上楼梯,纳吉尼游走在前方,时不时回头监视一般地盯着她,朝着她吐出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它带着她来到汤姆的房间门口,房间门并没有关,掩着一条缝隙,纳吉尼嗖地钻了进去,一溜烟消失不见。蒂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推开门也走了进去。在她进去的瞬间,背后那道门砰地紧紧关闭上。
汤姆的房间有些昏暗,靠墙的桌上,和地上,散落着几本厚重的书籍——这不像他的风格。
黑发青年好像刚洗完澡,衬衫领敞着,露出他那白皙的脖子,没干的湿头发有些不听话地卷曲着。
汤姆靠着桌子坐着,低下头,面前的书页自动一页一页地翻动,在蒂娜进房间时,他并没有抬头,显得非常冷淡。
“你让纳吉尼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吗。”蒂娜说道。
汤姆没有马上回答她,蒂娜皱了皱眉头,在她打算转身离开时,他才慢悠悠地把头抬起来,
“你的母亲,我已经找到了治疗办法。”
蒂娜愣了愣,实际上,她并没有太指望汤姆会主动真的帮助治疗她母亲的病,毕竟那是十分棘手而耗费精力的事。
可是听到汤姆的话,她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惊喜,满脸期待看着汤姆。
仿佛在等待着一只兔子落入陷阱,黑发青年抬起眼。然后蒂娜看到了汤姆的眼珠,深邃而漆黑,还带着一股邪恶的幸灾乐祸,“这对我来说不是太难的事,但我敢保证,除了我,没有人能做到。哪怕是那位莱西特先生。”
蒂娜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冷静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试着取悦我啊……蒂娜·艾伦,这次,用你的嘴怎么样。”汤姆微笑着,用无比恶劣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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