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者,他为什么能够这样做?
卢修斯·马尔福无疑是高大的,他敲下来的蛇杖也未留有余地,我左半边肩膀疼得发麻。丛林的那一边,嬉闹声仍在继续,像是古老部落骤然响起的音符,无休止轮回中的献祭。恶意与恐惧如蛇一样纠缠,空气里盛满**的味道。
恶意会传染,像是封闭城邦中的疾病一样——恐惧亦是。
卢修斯·马尔福染上名为“恶意”的瘟疫,他意图将恐惧加在我身上——为了他愚蠢的儿子。但是他忘记了,恶能够催生恐惧,但是同样能催生更大的恶。
恐惧之恐惧,邪恶之邪恶,万物轮转于广袤之海中,亦如祭坛上的香灰。有的落得早些,有的晚一些,没有什么不同。
凶恶的、懦弱的、顽固的、无人性的、兽性的、稚气的、愚蠢的、虚假的、谄媚的、贪婪的、残暴的!他考虑过哪一面?
看人群要与人脱离开来,像是俯视芸芸众生。去看树林另一头的欢宴,看战争、看恐惧的人群、空茫的法庭;看监狱、孤儿、垂垂老矣的祖先;看残杀,看——
——看什么呢?
我抬起眼睛,觉得有些懈怠。老马尔福灰色的眼睛里盛满他的灵魂,我可以肯定,月亮将我们的影子拉得极长,一路延伸到地府去。格兰杰离开的背影在我脑中乱晃,我无法肯定那是真实的,还是引人上钩的幻象。不过总得有一个是确定的,我希望她是真的。
“你没有抓住赫敏·格兰杰。”我说。但是我没有去拿魔杖,现在还不到拿出它的时候,“您想和我谈什么?”
老博克的死亡使生命越发轻巧了,像是雾气一样缓慢降下。我希望他能长话短说,毕竟我的时间相当珍贵。
“博克小姐果真不凡。”他扯出往日一样的傲慢笑容,只不过,这一次不会有年长者挡在我面前,我得独自面对,“但是能够解决一切的,远不止‘不凡’。一些人生来就在马车上,而另外一部分则需要光着脚走路。对吗,小杂|种?”
“您说得当然有道理,不过——”我笑了一下,“马车总会有抛锚的时候,也得提防外界的强盗,但是行路人却不必要。”
“另外——”
“——卢修斯·马尔福,你来这里,是一个人吧?”
“独自坐在马车上,不害怕吗?”
我的脖子微微前倾,瞪大眼睛盯着他的瞳孔。随后,将手缓慢覆在蛇杖上,对方瞳孔紧缩,他想抽出来,但是太晚了。孤儿和一个成年男子,谁的力气更大?
或者说,一个时常做重活的孤儿,与一位养尊处优的老爷,谁更有优势?
定语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能够将马尔福定义为【纯正】,伯德变成【杂|种】,自然也能一转攻势,令老马尔福变成受到威胁的那个。
我抢过他的魔杖,用杖尖指着他,老马尔福想上前,但是被我逼退了,“它真害怕,我感觉到了。”
“现在,老爷,您想和我说什么?”
……
早前我就说过,马尔福一家都像是缩在软垫上的猫,一旦被拽出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一旦发现用尽手段也无法得到安宁,那么他们便只能瑟缩着意图报团取暖。可惜,老马尔福如今独自赶路。
“人生总是充斥着无常,如果您不愿意说,那我便要说了。”我笑眯眯地用手指点着魔杖。直到对方终于找回声音,“把它还给我。”
“哎呀,”我语气夸张,“坐在马车上总不能像坐在王座上,您可不应该命令强盗。您应该见见另外一边才是,我这个强盗是不是不太敬业,或者我应该将您挂起来,在天上晃几圈。”
“或者说,您更愿意让家中幼子来?那边也不是没有小孩子——哇——那他脑浆都快出来了。”
“离德拉科远一点!”他终于被激怒,咆哮着冲上来。或许这才是昔日食死徒高层应该有的模样:凶恶的、残暴的、愚蠢的——大家都是一滩烂泥,凭什么有人故作清高呢?
我立刻对他的膝盖发出一个小恶咒,很小,比他们用的温和多了。
老马尔福摔在地上,滚了一圈。我走过去,又对他太阳穴补了一拳。随后,拿魔杖顶着他的脑袋,拽着头发迫使其头颅高昂,令他的视线看向天空。
“卢修斯·马尔福,当初你脱罪的时候,有想到今天吗?”
“什么?”他喘着气。
“你和你的同伴折磨麻瓜,却只敢带着兜帽,你想折磨我,也只能一人前来,为什么呢?”我贴着他的耳朵,大声吼道,“因为你心虚!你在害怕!你是个食死徒,你害怕他们抓住你!但是你也在害怕他们抓不住你!你害怕他回来!马尔福,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看吧,小杂|种送给你的礼物——尸骨再现!”
天空立刻浮现出一颗吐着蛇的骷髅虚幻的影子。远处的嬉闹声突然停下,树林里安静得只有风的声音。被压制住的马尔福开始颤抖,我知道,他害怕了。
不仅仅因为我用他的魔杖发出这道咒语。
同样因为我也能发射这道咒语。
“现在,”我笑着松开他,将魔杖往他身前稍远的地方一丢,“祝您好运,老爷。”
“当然,记得捡起来哦。”
我转身跑进丛林中,继续往格兰杰消失的方向前进。安静下来的林子变得幽暗恐怖,树枝的影子将地上的陷阱隐藏起来,很快,我就发现一群躲起来的兔子。
“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我说道,德拉科··马尔福立刻哼哼两声,却没有想到我越过他直接扑上去拥抱格兰杰,“我之前在帐篷那边看见你跑出去了,我叫了你几声,但是你好像没听见。”
格兰杰愣住,她过了一会才缓慢抬起手拥抱我。大概又过去几秒,她猛地把我推开,躲到波特和韦斯莱后面。
韦斯莱不知道看见什么,立刻拉住格兰杰,只有波特站在原地。小马尔福的脸都涨红了,视线不断在三人组和我身上徘徊。他现在还不知道卢修斯·马尔福为了他过来找我,也不知道我揍了他的父亲一顿。
“呃,”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波特尴尬地朝我挥手,“你也迷路了吗,博克?”
“没有,如果你们迷路了,我可以带你们出去。”我说。
“不行!不能出去!”格兰杰说,“你没看见吗?那是黑魔标记,有食死徒——。”
“那又怎样了,那些人看见它早就散了。”我朝马尔福笑了下,“我过来这里的时候还看见令尊了,大概是在找你。不过他看上去狼狈极了,是不是被袭击了?”
“我爸爸怎么了?”果然他不再生气,而是立刻站起来,“不行,我得去找我爸爸。”
“马尔福,”波特喊住他,“外面可能有食死徒——”但是他已经跑出去了。
韦斯莱站在不远处叹气:“你管他做什么呢?食死徒可不会为难一个马尔福。”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林子外面传来韦斯莱先生的声音,他在喊三人组的名字。亚瑟·韦斯莱从灌木另一头钻出来,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但是看见自己的孩子眼睛都亮了,一边走一边说,“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刚刚克劳奇去那片发现黑魔标记的地方了,你们快跟我走。”
“哦,”他转头看向我,表情有些茫然,“我是不是见过你?”
“或许吧,先生,我爷爷生前在翻倒巷工作。”我说。
韦斯莱先生立刻想起来我是谁,他对我爷爷的离世表示哀悼。
“其实很正常,先生,他年纪大了。”我说,“死神可不会因为他还有孩子需要照看就大发慈悲。”
韦斯莱先生看起来更愧疚了,他带着我们走出林子的途中还不断道歉。
大家都显得十分疲惫,格兰杰看上去沉默极了。直到我们在通贝里家的帐篷前分别,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回到帐篷,除了西奥多已经被诺特先生带走之外,其余一个都没少。外面已经平静下来,我和几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一起将这些小家伙送回去。
路上,我又遇到马尔福家那位黄头发的夫人,她看见我脸色又白了几分。
“德拉科和马尔福先生都在树林里。”我说。
她像见了鬼一样快步离开。
第二天,一只看上去丑得难以描述的猫将一封信放在我的手上:
【我们和好吧】
派丽可,一个凭实力揍爆暗恋者全家的咕呱。德拉科抗争了,但是他太弱了。派丽可也抗争了,但是吧,如果说德拉科的抗争像扔在地面上的石子,派丽可大概就是一颗核弹吧(令人暖心.jpg)
实际上,派丽可的愤怒不仅仅来源于卢修斯的蔑视,还在于他祖传的比喻。
卢修斯接下来有时间忙活了,他会帮忙把魔法部的水搅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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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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