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以汤姆现在的实力,就算毫无准备,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被一件魔法道具摆布。所以刚落入那个镜中世界以后,他一站稳,马上举起了魔杖,质问那镜子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当他环顾四周的时候,发现这里就像一个真正的世界一样,逼真得看不出是幻境。而且……他所在的地方,正是霍格沃茨。
准确地说,是城堡门口的那片辽阔的草坡。
汤姆戒备地环顾四周,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仔细想想,他根本没听说过什么“大千镜”,他看过很多书,但不管哪本魔法书里都没提过这个名字。刚才杀的那个巫师,他的身份也疑点重重,因为,是他主动招惹自己的,不然自己也不会闲着没事去杀人……
难道,他落入了一个圈套?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想法,天空在此刻发生了异变,远方飘来黑色的云层,如同一片巨幕铺展在天空之上,云层之间传来低沉的轰鸣声,随后,一个让汤姆战栗的声音传来。
“啊,总算到了,霍格沃茨……”
汤姆立即摆出了战斗姿势,绷紧了浑身的每一块肌肉,就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他的眼中涌出红光,充满杀意地抬头盯着那个如漆黑的鹰隼缓缓降落的男人——
盖勒特·格林德沃。
这个男人从黑色的云层间轻盈地落在城堡塔尖上,高傲而冷酷地扫视着脚下的霍格沃茨,里面的学生和教授也察觉到了异样,纷纷涌出城堡,然后因为看见了来人僵在了原地,甚至忘记了恐慌。
空气一片死寂,弥漫着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气息。
汤姆率先打破了僵局,他可不是那群懦夫,所以他直接对着格林德沃挥出一道死咒,然而,那束绿光却穿过了他的身体,消失在乌云背后。
“我说过了,这里是镜中世界,你在这里没有危险,所以放松一点吧,就当看场电影。”那个熟悉的少年音冷不防又出现在汤姆背后,他猛地转身,却愕然对上了一张自己的脸。
准确地说,是没有毁掉容貌的自己。
“怎么了?我是一面镜子,借用一下你的样子不过分吧?”汤姆的镜像轻轻笑着,两只手背在身后,故意把脸凑了上去,汤姆厌恶地后退了一步,于是那镜像笑得更开心了,“还是说……让你想起你那个‘讨厌‘的弟弟了?”
“等我出去以后,我就毁了你。”
“啊……结果我还是逃不开这种命运吗?”镜像故作可怜地望着他,甚至装出了哭腔,“你就这么忍心杀我……哥哥?”
“现在,停止你那荒唐的表演!”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看,那边的好戏也快开演了。”镜像自来熟地搂过汤姆的肩膀,被他立马扫开,镜像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汤姆当然没有理会他,不过,他的注意力是被格林德沃吸引过去的。
看人差不多都出来了,格林德沃用了声音洪亮咒,清了清嗓子,然后相当不可一世地宣布:“我想你们都认识我,不用我做自我介绍了?”
看着脚下噤若寒蝉的人们,他满足地笑了笑,然后假装公事公办地说:“我来这里呢,不是来搞屠杀的,我只想要一个人的命。只要你们配合,把人交出来,我就不会动你们霍格沃茨。”
说完,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夹在指尖朝人们左右晃荡,项链下方的挂坠散发着明亮而诡异的绿光,在阴沉的天色里非常醒目,就像飘动的鬼火。
“但是——你们要是不配合,我呢,就只好……”
他抬起魔杖,往天空随意一指,一道粗壮的落雷应声劈下,爆炸声撕裂了人们的耳膜。当被闪电劈中的大树燃烧起来以后,被吓懵的学生们后知后觉地开始尖叫和哭喊。
“……让这座美丽的城堡就此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格林德沃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慢悠悠地说完了后半句话。
“你要找的是谁?”一个胆大点的教授走了出来,壮着胆子问黑魔王,汤姆望了一眼,发现那是他曾经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梅乐思。
到了关键时刻,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女人。阿芒多·迪佩特校长没出现,也不知道是吓到跑路了,还是去搬救兵了。
对啊……那个烦人的邓布利多怎么不在呢?这种时候,他不应该第一个出来保护他的学生吗?
“我要找一个叫杰克的小家伙,”格林德沃低头看着梅乐思教授,“他叫杰克·里德尔,16岁……应该在读五年级吧。”男人偏过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犹豫着说,不过底下听见那个名字以后,马上掀起轩然大波,大家的目光开始看向同一个方向,不多时,一个少年便从人们为他分开的道里走了出来,他的脸色阴沉得和现在的天空一样。
汤姆的脸色也变了变,因为那个走出来的人,是16岁的自己。
别人或许看不出他和杰克的区别,但他自己当然能分出来。
当那个恼人的镜像又开始在他耳边说话的时候,汤姆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趴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那个时候的你真可爱啊,是吧?啧啧,水灵灵的16岁。”
“从我身上滚开。”
“切,真凶,你这样会孤寡一辈子的。”
汤姆没理他,因为他在密切关注另一个自己的动向。
“你找他干什么?”面对黑魔王,紧张归紧张,但少年在气势上竟然完全没输,他笔直地站立着,抬头望向格林德沃的方向,目光镇定,握着魔杖的手也没有发抖。其他小巫师们顿时对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格林德沃先上下把他打量了几遍,然后才慢慢地开口,“唷,原来你就是这个‘特别的学生’?不错,天分还可以,胆量也够,看来阿尔钟意你,是有原因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少年汤姆皱起眉,迎着黑魔王的目光,继续不卑不亢道,“你为什么要找我的……”
接下来不讲武德的就是格林德沃了,汤姆话还没说完,格林德沃就一道黑魔法打了过去,教授们都没来得及阻止,虽然汤姆靠着出色的反应速度挡下了,但是挡得很勉强。
烟雾散去,汤姆原来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大坑,汤姆半跪在坑边,喘息着,捂住一条胳膊,一道血线从从他的刘海后面流下。
他恶狠狠地瞪着塔尖上的男人,已经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和伴随那杀意出现的恶魔般的红光。
“果然很不错啊,里德尔。”格林德沃半真半假地夸赞道,然后又甩了几道魔咒过去,光影交错,这回教授们反应过来了,所以汤姆只是长袍被擦破,又受了点轻伤,没有生命危险。
“他疯了。”一旁观战的汤姆喃喃自语,“他竟然连帕拉夏沸腾诅咒都用上了,这种咒语要是击中人体……”
全身的□□在一瞬间沸腾,然后爆体而亡,不仅如此,被飞溅的□□沾到的人也难逃一死。而格林德沃选择在人群里使用这种咒语。
一想到自己被那种魔法击中的后果,汤姆就不寒而栗,而且那道咒语就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去的。
他只害怕目睹一种死亡,那就是他自己的死亡。
“他本来就是个疯子,不是吗?”镜像现在理所应当挂在汤姆身上,贴在他耳边幽幽地说,“而且你也没有资格说他就是了。”
“……”
汤姆没有反驳,因为他在屏住呼吸看着另一个自己和格林德沃的交战,他知道他那个年纪的水平,所以,他也知道他不得不暴露所有的底牌才能从格林德沃手下活命,哪怕有教授护着他。
因为格林德沃根本是冲取他的命来的。
“小小年纪就有这种黑魔法水平,真是后生可畏啊……你就是用这一手骗阿尔的?”
无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少年汤姆又是愤怒又是莫名其妙,他质问格林德沃,到底在找他撒什么气,他根本不认识什么阿尔,也没有惹到他。
“还想装?”格林德沃瞥了他一眼,再度抽出那个挂坠晃给他看了看,话语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就是你小子,勾引邓布利多,在我们至死不渝的爱情里,充当不要脸的第三者。证据就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16岁的汤姆。
“……”学生们和教授们。
“……”观战的汤姆。
那镜子笑得倒是很开心。
“汤姆?邓布利多?……卧槽。”
“梅林,扇我一巴掌,告诉我我在做梦……妈的,我在说梅林,不是你,奥赖恩!”
“你很痛,所以不是做梦!”
“滚你妈的!”
“原来汤姆口味这么重的吗……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对吧?重点是……邓布利多教授和黑魔王到底什么关系啊?!”
“谁还记得一开始他找的好像是……杰克?”
“卧槽对哦,不是杰克吗?”
“我擦我擦,我们在见证历史吗?”
事实证明,在惊天大瓜面前,人是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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