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暑假开始,泰莎中学生涯的第一年正式结束。
告别好友玛丽.梅森,泰莎迎上了妈妈的怀抱,妈妈疼爱地亲吻她的额头,热切地带她上汽车。
“你爸爸还在部里,真搞不懂……明明知道你今天会回家,就不能腾出时间吗——泰莎,我亲爱的孩子,你想吃些什么呢?妈妈该好好犒劳你……”
妈妈一路上啰嗦不停,一会抱怨爸爸的工作,一会分享她的新书灵感,似乎因为泰莎回来,终于找回一个绝佳听众而兴奋。
“好吧好吧,亲爱的里弗斯夫人,我向你打探邻居们的新闻,看在我许久没呆在小惠金区的份上……”泰莎只好打断母亲,给她提供点新鲜方向。
妈妈果然满足了她,发挥出她小说家的才能,绘声绘色地描述起这个平静而普通小区每一件平凡事。
“……也许你想知道这个,德思礼家发善心收养的侄子,就是去圣布鲁斯上学的那个。据说那是少年犯学校,他也放暑假了。
我每天都能瞧见他在院子里干活,似乎是很老实的孩子,居然会到那种学校去……可怜见的。”
妈妈装作若无其实,提起哈利,实际上在偷偷观察泰莎的反应——她知道泰莎从前一直在和哈利有来往。
泰莎扭头看了妈妈一眼,了然,便笑着说:“妈妈,你自己也觉得他是老实孩子。难道你没有自己的判断,反而去听信那些流言蜚语?”
妈妈挑挑眉,随意地说:“你长大了,你也会有自己的判断,我当然无权干涉。”
泰莎没有表现出来,说实在的,这段时间她一直有些不安,哈利没有来信,最近的消息还是从妈妈口中得知。不过,听说他一直在女贞路好好待着,泰莎就稍微放心了。
另一边的哈利.波特,女贞路邻居们眼里的少年犯,正躲在客厅外的窗户下,百无聊赖地一根根拔草。
德思礼夫妇去接他们的宝贝儿子达达,他既不想呆在院子里显眼的位置第一个迎接他们,也不想一个人在房子里被德思礼夫妇疑心动了手脚,只好找个清净的地方躲起来。
在这个被所有人当成不正常人的地方,唯一的盼头,就是泰莎。
哈利知道,泰莎的母亲同样驱车去梅斯延中学接泰莎了。哈利想念泰莎,他已经在心里联想了一百个他们碰面后该说的什么话了。
同时,哈利生出胆怯的想法,他们第一次那么久没有面对面交谈了,也许泰莎会嫌弃他;也许他们信上谈的很好,可见了面却不一定。
哈利乱糟糟的头发下藏着一万个乱糟糟的想法。
可现实不容许他多做思考,里弗斯家的汽车到了,就停在隔壁的院子里。哈利远远地看着,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走下了他心心念念的老朋友。
泰莎穿着斯梅延中学的女生制服——整洁笔挺的棕红色西装外套、白衬衫、浅灰色短裙,手上还拿着一顶硬草帽。
她昂首挺胸,很有派头,看起来冷冷淡淡,生人勿近,下车后静立在原地,等待着妈妈。
此刻,德思礼家的车也到了,打着喇叭吸引了哈利和泰莎的注意,首先下车的达力抖着一身肥肉,外面包裹着和泰莎配套的校服,棕红色燕尾服、橙色短灯笼裤。
他看见泰莎站在那,似乎很高兴,笑得脸上褶子乱七八糟的,大声地打着招呼。
尽管泰莎只是点了点头,达力仍然兴奋地脸都红了。
哈利心底微微发酸,嫉妒起这个傻小子。但很快,他就升起一丝怪异的优越感——他们相识多年,如果是他和泰莎打招呼,泰莎一定不会只是点头。
这样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两家人都只是礼貌性的交谈,接着就各自给亲爱的孩子做丰盛的晚餐。
哈利作为局外人,只能琢磨好时间,恰当的时间进门帮帮忙,不至于被挖苦。
虽然他不管怎么做都会被挖苦。
第二天,哈利被赶出来干活时,终于找到机会和泰莎交谈。
事实上,哈利一直在注意里弗斯家的动静。
早上七点半,里弗斯先生出门上班了。
早上八点,里弗斯太太在院子里浇花。
二楼最左边的那扇窗户一直没有动静。
直到——
早上九点半,泰莎.里弗斯在离围栏最近的墙上倚靠着,手里还拿着本《Nineteen Eighty-Four》,但是并没有在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德思礼家的院子。
哈利假装不知道,弯着腰,以很慢的速度专心擦拭围栏的陈旧污垢。
“哈利.波特。”
泰莎声音听不出起伏,哈利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从前,她静静看着他做些什么的时候。
趁着哈利愣神的功夫,泰莎又叫了哈利一次。
“哈利.波特,你怎么回事?”泰莎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也许你该和我好好说说,你在魔法学校呆的多么快乐,以至于忘记了你远在萨里郡的,可怜的麻瓜朋友。”
泰莎知道他们巫师都叫普通人为麻瓜,似乎是带有轻蔑和优越感的习惯称呼,泰莎很不喜欢,从来都叫“麻瓜”为普通人。她知道,哈利明白这是在阴阳怪气。
谁知道,哈利一下子就笑起来了。仿佛泰莎说的话不是讥讽,而是他暗恋的姑娘问他到底喜不喜欢她一样。
这样的想法太古怪了,泰莎都惊异于自己会这么想。
哈利确实很高兴,他们并没有因为距离和时间疏远,还在故地找到了从前。
不足半天的功夫,两个人又玩到一起了。
哈利身上确实有许多许多的事可以讲,他总是很客观,讲起那些从不刻意夸耀自己。也许描述的能力差点意思,但他本身所讲的东西不用怎么修饰已经够精彩了。
“太邪恶了——他比希特勒还邪恶,这是法治社会,他应该被警察抓起来!哦不,听你所言,一般的警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搞不明白,照你这么说,你的校长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去抓住他呢?”
泰莎得知哈利比原来还悲剧一万倍的身世,听见罪魁祸首卷土重来,还与哈利正面搏斗过。尽管哈利纠正说是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她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接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哈利一样,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泰莎摘掉他的眼镜,认真地注视哈利亮的惊人的绿眼睛,似乎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哈利双颊发烫、不敢直视。
“这是你、你父母的勋章。”泰莎摩挲着那块她很久以前就非常熟悉的伤疤,周身仿佛被巨大的震惊和悲伤包围,“你们勇敢打败了一个恐怖的魔头……”
哈利提及这样的事,同样很低落。为了不让泰莎为他太过难过,哈利勉强挤出一丝笑,开始讲许多由于篇幅有限没有在信上提过的东西。
莫名其妙针对他的魔药课教授;亲切的大块头禁林看守员海格和他非法饲养的挪威脊背龙;和朋友罗恩赫敏之间有趣的经历;惹人厌烦的金色脑袋马尔福;训练魁地奇的一些事……
“说实在的,我开始觉得魔法世界没那么好了,你想想,为什么一个后脑勺粘着杀人犯的人也能当学生们的老师呢?”泰莎倚靠在哈利的背上随口说道,接着她满意地发现哈利长结实了许多。
哈利耸耸肩,没对这个观点发表看法,只是换了个话题,聊起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三人冒险,泰莎就静静地听。
下午四点,泰莎才不得不被妈妈叫回家,两人约定好明天接着见面。
“另外,我真心要夸耀,你朋友格兰杰小姐是位智慧非凡的人,韦斯莱先生兼具幽默和骑士精神——有机会我想结识你的所有朋友。”
“当然,我有他们的地址,赫敏就住在伦敦。他们会写信给我的,到时我介绍你们认识……”哈利只好匆匆说完,目送泰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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